“給都給了,怎么往回要?。课议_不了口。如果你實在喜歡,我給你買一對兒還不行嗎?”賀文東苦苦哀求道,希望父親能夠大度一回,收回呈命。
結(jié)果他高估了父親的肚量,老頭說什么都不肯,只要那對玉鐲,否則就去公安局報案。
一邊是父親,一邊是自己最愛的女人,賀文東是左右為難。
他思量再三之后,只好硬著頭皮答應試試看。
賀梓嵐不放心,非跟著他一塊兒去。
嬌嬌打來電話的時候,許諾剛要準備打卡下班。
“親愛的,想我啦!”許諾今天心情不錯,這是最近一來她過得最輕松的一天。
嬌嬌瞄了一眼身邊的賀梓嵐,壓低了聲音,“賀文東找你。”
又是賀文東,他到底有完沒完,許諾的好心情一下被澆滅了。
“賀叔叔也來了,事情好像挺嚴重,我讓賀文東跟你說!”嬌嬌說完把電話遞給了賀文東。
“諾諾,是我?!苯舆^電話,賀文東一臉難堪,分開后好不容易通個電話,竟然是從人家索要東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知道,找我什么事說吧?”許諾語氣平平地問道。
“那個,去年夏天……”
賀文東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來,急壞了站在一旁的賀梓嵐,他一把搶過電話直接了當說道,“我是賀梓嵐,你們已經(jīng)分手了,那對玉鐲是不是該還給我們了,你在哪,我們這就過去拿?!?p> 原來是這么回事,許諾淡淡一笑,這才想起還沒告訴賀文東鐲子的事,那可是價值不菲的老物件,難怪老頭著急,這到可以理解。
賀文東此時已經(jīng)羞臊得沒臉見人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鐲子沒在我這,你找錯人了賀叔叔!”許諾打開車門坐進了車里,故意賣起來關(guān)子。
“什么?”賀梓嵐怒道,“文東已經(jīng)承認鐲子送給你了,你要這樣說話,那我就報警了,到時候叛你十年八年可別怪我不講情面?!?p> “爸,”賀文東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把奪過電話,對著電話不好意思的說道,“許諾,對不起,我……”
許諾笑了,“沒什么,你不用跟我道歉,鐲子我沒帶走,在新房衣帽間最頂層的箱子里放著,拿到告訴我一聲,免得你爸爸日后再管我要,那么昂貴的東西我可賠不起?!?p> 賀文東小聲的嗯了一聲,許諾這邊便掛了電話。
人走茶涼不過如此,因為一副玉鐲,他們的關(guān)系徹底鬧僵了。
康大景河苑公寓。
許諾停好車,拿起手機調(diào)到靜音,仰頭靠在椅背上,呆呆的看向窗外。
廣播里放著她和賀文東之前常聽的節(jié)目,主持人依舊是楊柳跟子陽。
此刻,陪著她聽節(jié)目的那個人已不在身邊,心里空的發(fā)慌。
她從沒這樣孤單過,每天睜眼閉眼都是一個人,連個吵架的人都沒有,腦袋里面亂糟糟的,根本靜不下來。
在單位有事情做的時候還好一點,大家在一起說天說地時間過得很快。
可一旦閑下來,立馬就會想起賀文東,那張臉已經(jīng)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怎么趕都趕不走。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放棄一個愛了很久的人,就像涅槃重生,不痛到血肉模糊,絕不會重見光明。
有人說蛻變的過程越痛苦,重生的那一刻才會更燦爛。
她知道,總會有那么一天,回頭看這一切的時候,就像看別人的故事一樣,不痛不癢風輕云淡。
可是當下,真的很難熬,很糟糕。
嬌嬌勸她不要活在回憶里,要往前看,離不開的只是習慣,單身沒什么不好,自由自在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人總是這樣,事情沒有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根本無法感同身受。
如果有人愿意結(jié)伴而行,誰也不想煢煢孑立,踽踽獨行。
那張俊郎的臉,那個溫暖的懷抱,曾是她全部的依靠與驕傲。
現(xiàn)在,卻是她拼盡全力想要忘掉的人。
人生真是可笑,前一秒風平浪靜,下一秒狂風大作。
不知不覺中,節(jié)目已近尾聲,主持人播放了一首英文歌來結(jié)束今天的節(jié)目。
許諾半靠在車門上,看向窗外,靜靜地聽著歌,任憑孤獨瘋狂的侵蝕著她寂寞的靈魂。
保安夜間巡邏,見她的車亮著燈,過來詢問。
許諾這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隔壁小區(qū)的樓房都亮起了燈。
謝過保安,許諾關(guān)掉車燈,剛要下車小對夫妻從車后邊走過來,女的手里拎著幾包很重的東西,男的低頭看手機。
許諾看著女人趔趄的背影,忍不住嘆氣。
婚姻中的女人怎么都過得如此卑微,跟個受氣包一樣。
在此之前,她無比堅信愛情的,相信未來可期,把婚姻當成一個新的開始。
然而此刻,她忽然覺結(jié)婚就是在自我毀滅,那些所謂的執(zhí)子之手不過是說說而已,天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情況!
街頭那些擁抱的情侶,為了見一面花光所有力氣的戀人,以及那些組建家庭的夫妻,最后都敗給了時間。
這人世間百態(tài)無常,何來愛你地久天長!
不信你看,那些昨天還說要白頭到老的人,轉(zhuǎn)身就睡到了另一個人的床上,耳鬢廝磨說著一樣的情話。
以前單位的同事,聊起婚姻生活,十個有九個都說為了孩子在湊合,彼此的心里裝的再也不是枕邊人。
又有多少夫妻在柴米油鹽中耗盡了所有的愛情,各奔前程。
人與人之間,唯有親情最恒久,其它的關(guān)系通通都靠不住。
鎖好車門,許諾去了超市。
看著貨架上各種零食卻不知道吃什么,索性什么都沒買。
她住在九樓,沒有乘坐電梯,爬到家門口的時候,累得氣喘吁吁雙腿發(fā)軟,后背全是汗。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屋子里漆黑一片空蕩蕩的,不禁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她放下手提袋,胡亂的甩掉鞋子,懶懶的躺在沙發(fā)上,淚水像泄了閘的洪水奔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樓下的廣場上放著傷感的音樂,聽得她更加的難過。
差一步美滿就牽著手走散
差一步掉進深淵無法生還
不甘愿人生苦短
可誰都不是神仙
……
這首歌像是故意放給她聽的,怎么就那么的恰到好處。
差一步,對于相愛的人來說就是一生。
許諾從沒想過有一天她要一個人生活。
空蕩蕩的房子里,沒人說話,沒人關(guān)心。
床那么大,無人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