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剛走,”秦明浩呵呵一笑,“這孩子說話辦事不過腦子,我是怕了她了?!?p> 許諾忍不住大笑,她很久沒這么笑過了,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秦明浩也跟著笑。
“小雨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孩子?!痹S諾邊說邊回想著昨天的事,越想越覺得好笑,但她沒告訴秦明浩昨天小雨找她興師問罪的事,怕他尷尬。
“也就你這么認為,定下來哪天走了嗎?”一想起昨天小雨揪著他一通質問,秦明浩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氣得他一夜沒睡,早飯都沒吃就上班了。
“還沒有,我今天可以拄著拐杖下床活動了,躺了這么久肌肉都沒力氣了?!痹S諾溫和的聲音就像春天的氣息,可以撫平聽者內心的浮躁不安,秦明浩就很享受這種聲音,甚至到了癡迷的狀態(tài)。
有一次,他跟客戶出去吃飯,剛好許諾打電話來,客戶坐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夸贊她的聲音很治愈。
賀文東也喜歡她說話的聲音,曾經鼓勵她去報考播音系,肯定會是個最受歡迎的主持人。
許諾對大家的贊美早就麻木了,唯獨秦明浩例外。
秦明浩是這樣說的,這世上最動聽的聲音是嬰兒的啼哭跟你的笑聲,一個惹人憐愛,一個洗滌心靈如沐春風。
這是許諾聽到的最特別的贊美,讓她對自己的聲音有了重新的認識,每次想起這話都會偷偷笑好久。
“特想看看你拄拐的樣子,一定很丑,哈哈哈!”秦明浩放下工作陪她閑聊,“我也拄過一段時間拐杖,剛開始站不穩(wěn),胳膊也疼,后來習慣了,扔掉的時候反倒不會走路了,很長時間才適應過來?!?p> “你腿也受過傷……”
“小時候爬樹,掉下來摔斷了。”
“看不出來你還那么調皮!”
“男孩子都是好動份子,我兒子比我還淘氣?!?p> ……
秦明浩抓著電話遲遲不愿意放下,工作都顧不上了,因為他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像現(xiàn)在這樣跟她說說話聊聊天,無關痛癢,輕松又愜意。
賀梓嵐一大早遛彎回來就開始洗頭換衣服。
“你怎么還不梳洗打扮,他小姑已經在路上了!”賀梓嵐一邊看手機一邊沒好氣的問一旁看電視的妻子,見她跟個沒事人一樣就特別惱火。
“你是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李婉茹用手指了指樓上,很不屑的說道,“文東早就出去了,你跟著瞎忙活什么,不知道還以為你去相親呢!”
“你還真說對了,我壓根就沒指望他去,父是英雄兒好漢,姑娘見了我就能看出兒子的優(yōu)秀,到時候我再把照片給她看看,電話號碼也一塊給她,只要她們一聯(lián)系上,文東就繳械投降了。”
“做你的白日夢吧!”李婉茹的嘴都要撇國外去了。
“那你就瞧好了,看我的白日夢是怎么做的?!辟R梓嵐見妻子沒有同往的意思,一個人下樓了,打車去了約定好的景悅茶樓。
女孩在介紹人的引薦下,禮貌地跟賀梓嵐打了招呼,當問道賀文東的時候,賀梓嵐慌說臨時有事過不來了,女孩特別生氣。
賀梓嵐對女孩歉意地笑笑,偷偷細看了一眼,甚是滿意。
“叔叔,我看今天就到這吧,我們科室今天下午還有個要緊的會議,你們慢慢享用,這壺茶我請了?!迸⒄f完起身就走,剩下賀梓嵐跟介紹人相對而立,不知所措。
太尷尬了,賀梓嵐的自尊心嚴重受戳,后悔自己過分的自信,怎么到家的都忘了。
李婉茹見他這么快就回來了,噗嗤笑了,嘲諷道,“事辦得怎么樣啊,姑娘對你滿意嗎?”
“姑娘很不錯,模特的身材,明星的長相,外交部的頭腦,你要是看了準保喜歡。”
“你喜歡沒用啊,得你兒子喜歡才行,電話號碼送出去了嗎?”
“她真跟我要了,但我沒給她?!辟R梓嵐盡力維護著自己那可憐的一點臉面,自圓其說。
“呵呵!”李婉茹早就知道他在陳姑娘那碰了一鼻子灰,卻也不揭穿他,繼續(xù)嘲諷,因為這樣更令他難堪,“看來你是對的,以后咱家大事小情都按你的想法來,我們女人終歸是頭發(fā)長見識短,不如你們男人?!?p> “你損人越來越有水平了?!辟R梓嵐沒想到自己做了這么個蠢事,讓妻子捏住了尾巴根,這一番嘲笑可把他氣壞了,但又不好意思發(fā)火,坐在椅子上憋得滿臉通紅。
李婉茹倒是得意得很,終于挫了他的自以為是,看他以后還敢不敢耍威風裝明白了。
賀文東滴了幾滴藥水躺在沙發(fā)上小憩,周助理過來找他出去見客戶,一睜眼什么都看不清,模模糊糊的像是走在晨霧中一樣,他一下就慌了,伸著胳膊一通亂抓,跟瞎子一樣,可把周助理嚇壞了,還以為賀文東被鬼魂附體了,嚎叫著跑除出了辦公室。
“不好了,賀經理詐尸了!”
他這一通亂喊轟動了整個公司,大家都好奇地跑過去看熱鬧。
賀文東穩(wěn)定了一會兒,已經能看清楚了,見身邊圍了好些人很淡定地笑了,“剛才做了個夢,夢見我成了神仙,騰云駕霧正往花果山飛去,還沒等到地方就被小周喊醒了?!?p> “哈哈哈!”
“哈哈哈!”
同事們被他逗得一陣大笑,小周現(xiàn)在賀文東旁邊,很是不好意思,愣是沒笑出來。
賀文東沒想到自己的病情惡化得如此神速,便有了辭職的打算,下班的時候,他很快寫好了辭職信,放到了老板的辦公桌上,滿心失落地離開了公司。
在這個大城市里,賀文東有很多親人朋友,以前他們還偶爾聚聚,自從他跟許諾鬧了這一場風波之后,大家都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他。
他不怪那些人,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下班的路上,他形單影只,從沒覺得像現(xiàn)在這樣孤獨無助,連個喝酒解悶的人都沒有,看來人果然不能太失德,到最后連個朋友都沒有。
賀梓嵐的電話再次打過來,賀文東直接按到靜音,眼睛都瞎了,還相什么親!
“賀文東,你怎么沒開車?”身后傳來一個熟悉聲音,賀文東嚇得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