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承正在承受巨大苦痛,她卻為些小事與他置氣。
杜嬋音又不禁感嘆一聲,命運就是這般的神奇,他們夫妻還真是同命相連,就連殺害至親的仇人,都有可能同時來自宮中。
但是她與葉北承又不相同。
她是經(jīng)歷過現(xiàn)代生活的人,講究人人平等,誰也不比誰高貴多少,對皇家的認識也是多元的,心中對當今皇族并沒有多大敬畏感。
如若真是皇室中人害死了她的父王,她也是要不顧一切報仇的。
可是葉北承卻是原汁原味的大武朝子民,自幼受到的教導(dǎo)便是要忠君愛國,從小被灌輸?shù)乃枷刖褪怯肋h不要忘了報效國家,建功立業(yè),如若敢有違背,就會被世人說成是不忠不義之人。
況且當今皇上又對葉北承有恩情在,葉北承發(fā)現(xiàn)母親原來是死在宮中,對他觸動一定很深,葉北承現(xiàn)在必定痛苦萬分。
杜嬋音心中擔憂,命芊書取來斗篷披上,便跟隨鐘才快步來到了葉北承所在的書房外。
此刻,石大山正焦急的在書房外面來回轉(zhuǎn)圈,見到杜嬋音到來,他心中一松,“夫人,葉將軍已經(jīng)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之中許久了。”
杜嬋音點了點頭,示意鐘才與石大山等在門外,她獨自一人推開門進到了書房里。
屋內(nèi)沒有點蠟燭,黑漆漆一片。
杜嬋音取來燭火點上,舉著燭臺在屋中輕輕走動,慢慢找尋起葉北承的身影來。
屋內(nèi)寂靜的沒有一點兒聲響,待走到一個寬大的八仙桌旁,杜嬋音發(fā)現(xiàn)了正背靠墻壁坐在地上,垂頭不知在想什么的葉北承。
聽到動靜,葉北承抬眸望向杜嬋音,燭火在他眼眸里不斷跳動,就好似天上的繁星落入了他的眼中。
杜嬋音輕輕地走過去,不顧地上寒涼,也像葉北承一樣坐在地上,慢慢將頭靠在葉北承的肩膀上。
葉北承伸開手臂將杜嬋音擁入懷里,另一只手無意識地輕拂著她柔順的秀發(fā)。
半晌,葉北承沙啞著聲音問道:“你都知曉了?”
杜嬋音點了點頭。
葉北承自嘲的一笑:“我還在聲聲討問葉云天,事實上卻連自己的母親究竟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我是不是這世上最可笑之人?”
杜嬋音搖搖頭,輕輕的開口:“我也連真正陷害我父王的仇人是何人都無法確定,至今不能為父王翻案。”
葉北承聞言溫聲保證道:“你放心,我是你的夫君,我與你榮辱與共,休戚相關(guān),你之事就是我之事,為安王翻案的事情,我會想方設(shè)法助你的?!?p> “狀告我父王的那個曹參議很是可疑,我已經(jīng)派羅三和少豐去江浙尋訪查看了?!?p> 杜嬋音頷首后,低聲道:“指使陷害我父王的真兇,與殺害你母親的真兇一樣,可能也是宮中之人?!?p> 葉北承心里一驚:“此話怎講?”
杜嬋音直起身,認真的看向葉北承,“我父王曾經(jīng)的幕僚今日約我相見,與我提了一提,我細細想了良久,我父王乃是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嫡親兄長,又立有從龍之功,在西北時愛民如子,受世人愛戴,有能力、有動機害他的,恐怕只有宮中之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