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空烏云擋住了月光,漆黑一片,周圍景物不可見。但山林中并不寧靜,猛獸咆哮,回聲在山林中回蕩,驚起大片棲息的飛鳥,樹木搖顫,亂葉簌簌墜落。
群山溝壑間,猛獸橫行,兇獸出沒,各種可怕的聲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混亂,殺戮,在山林間不斷上演。
“呼……啊……啊……”
用石塊木板拼搭而成的簡陋床榻上,一個瘦骨嶙峋的少年人額頭上汗水不斷顯現(xiàn),本就沾滿灰塵泥土的頭發(fā)上因為汗水的加入,變得黏糊糊的,散發(fā)出淡淡的惡臭。
少年人蜷縮著身體,閉著眼睛,臉上猙獰,惶恐,不斷顯現(xiàn),這仿佛是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
金烏從遙遠的東方邊際緩緩升起,金色的光輝灑向大地,猛獸的叫聲好似戛然而止,夜晚一些蜷縮的奇異植物開始舒展葉片。
“喔喔喔……”
公雞鳴叫,陽光普照,天亮了。
金烏東升,濁氣下降,清氣開始充斥天地之間。床榻上躺著的少年人,那張惶恐猙獰的面龐上一雙眼睛猛地張開。
少年人謹慎的打量著周圍的場景,用土石壘砌的墻體,坑坑洼洼,有幾處泥土完全掉落,露出石塊,房頂是用手臂粗細的木梁搭設,上面鋪著用荊條編織的網狀格擋,最往上是厚實的干草鋪設。
“房屋條件雖然差的離譜,但還是能遮風擋雨?!?p> 這個念頭在少年人腦海中一閃而過,轉而又是深深的迷茫。
起身落地,少年人突然感覺一陣眩暈,饑餓,深入靈魂的饑餓,環(huán)顧這個破爛的石頭房子,少年人這才發(fā)現(xiàn)放在角落的大木頭柜子。
柜子很舊,沒有刷漆,上面有很多的蟲洞,一些地方還有著破洞,發(fā)出一種腐朽的霉味。
“食物,這里面可能有食物”
拉開柜門,一小堆干癟,霉爛的果子映入眼簾,原來霉爛的氣味是這里傳出來的。
“這……算了,有總比餓死強”
少年人臉色僵硬,來回翻看,挑挑揀揀,總算挑了幾個霉爛不太嚴重的果子,忍者惡心,這才吃了幾個,深入靈魂的饑餓這才勉強對付過去。
饑餓沒有了,混沌的腦子總算清醒了。
“這是哪里???”
走出房門,眼前到處是平矮的石屋,有大有小,遠處樹木高聳,山脈橫天,耳邊隱隱有幾聲獸吼傳來,震懾心扉,少年人一個機靈,縮了縮脖子。
“恐怖”
“我又活了,世界也變了,輪回轉世么”
少年人是藍星人,準確的說,少年人的前世是藍星人,一個普普通通的藍星人。
看著眼前生動,真實的世界,一個荒誕不經的念頭浮現(xiàn),“眼前這是一場大夢,還是藍星近三十年的經歷是夢,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蹦X海中一個個念頭不斷閃現(xiàn)。
“活好當下吧”
“鐵木,這是我現(xiàn)在的名字嗎,還真是夠簡單,夠土的?!鄙倌耆穗m然心中不斷吐槽自己的名字,但更多的還是對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警惕。
輪回轉世后,雖然到現(xiàn)在才覺醒,但經過記憶的融合,少年人已然知道這個世界的兇險。
莽荒,原始,強大,詭異莫測,殺戮,求生是這個世界的主題曲,這是少年人對這個世界的定義,望著這個天不知多高,山脈連綿不絕,莽莽的原始山林,少年人心中更多的是沉甸甸的壓力。
“活著,難啊?!?p> “不知道如果死了,能不能回到藍星?!边@個念頭剛起就被鐵木否決了,如果死了就真的死了呢,這個險不能冒。
求生是每個生靈最堅定的意志,鐵木自然也不列外,來到了這個兇險莫測的地域,即使活著很難,但再艱難,也比死了好。
想到在虛空中不斷墜落,期間被雷劈,火煉,不斷碾壓,好似永無止境折磨,活著難,死了更難,有了比較,鐵木自然知道活著是最好的選擇。
鐵木眉頭緊鎖,思緒萬千,思來想去,最后決定到部落及周圍轉轉,觀察一下新世界。
感受著這具軀體,雖然因為饑餓導致營養(yǎng)不良,骨瘦如柴,但即使如此,鐵木依舊能感覺到這具軀體的力量,粗壯的骨骼,堅韌的皮膜,無一不在述說著這具軀體是多么的驚人,即使自己前世的身軀依舊不如這個營養(yǎng)不良的兒童,一個只有七歲的蠻荒世界的兒童。
蠻荒世界的人類真的是得天獨厚,只怕部落傳說是真的,這里的人們真是神魔的后裔,想到這里,鐵木心頭一陣火熱,但轉瞬就涼了下來,外面莽荒深處的兇獸,即使是野獸,追述源頭,其祖上又何嘗不是神魔之尊。
都是神魔后裔,誰又比誰強到哪呢,更何況,現(xiàn)在的世界,莽莽山林,依舊還是兇獸,野獸的天下。
帶著好奇,鐵木在部落里轉悠起來。
部落里的衛(wèi)生很差,屎尿亂扔,胡亂排泄,一路走來,整個部落里充斥著惡臭,蒼蠅,蚊子漫天飛舞。
這些排泄物會被定期清理,運送出部落。
“鐵木小子,你在干什么啊,今天巫要分發(fā)昨日采摘的果子,和我一起吧?!?p> 聽到這聲粗獷的喊叫,鐵木從愣神中驚醒,但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脖頸被人捏住提了起來,正在大步向前走去。
鐵木用力掙扎脫離,但掙扎了幾下,卻覺得這只大手握的更緊了,無力反抗,只能被動享受被人提溜的快感了。
像過山車一樣,鐵木心中欲哭無淚,真香。
鐵木用力抬頭看了一眼,這人赤裸著上身,肌肉發(fā)達,體毛濃郁,僅僅下身裹著不知名動物的皮毛,活脫脫的人猿泰山,身上疤痕交錯,有新傷,但更多的是老傷,真不知道這人是怎么活下來的,鐵木心中一陣感慨。
“嗯?……三叔?……”
瞧著這張面龐,胡須虬髯,頭發(fā)濃郁,蒼老,飽經風霜大漢,越看越熟悉,這不是父母雙亡后經常照顧自己的三叔嗎?
鐵木心頭一陣暴汗,更多的是尷尬,沒想到這人居然是自家三叔,但想了想,又在情理之中。
父母雙亡后,前身孤僻,經常一個人獨處,神色抑郁,和部落的族人又不經常打交道,而部落的成年人每天都在為活著而奔波,又怎么會關注這個處在陰郁中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