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和你說個事。”
曼在說這件事上面他目光盡量不與父親對視,他怕自己剛和父親目光對上對方就知道了他心中的小九九。
“兒子??!男人說話就要目視前方,你要眼睛直勾勾的瞪著我看就像老鷹盯著蛇一樣!”
曼的父親說完了他還用手指狠狠地指了指曼的雙眼象征著男子漢的目光如炬。
想當年曼的父親也是個有著重工業(yè)浪漫的硬漢。
曼的硬漢父親曾經(jīng)也是一個騎著1000轉怠速下VH排氣發(fā)出的聲浪連屋子里的魚缸都會震動的機車手。
他馳騁在斑芒一望無際農(nóng)區(qū)的公路上車速最高可達120邁,他肥肉裹著肌肉的手臂上紋著“壯哉大西部”的紋身。
曼就想不明白了,自己的爹當年是怎么從一個真正男子漢變成了一個不允許兒女離開家方圓幾十里地務工的中年男子。
曼毫無心絲的扒拉著他盤子里的煮豆。
聽到自己簽署了協(xié)議,他老爹可能覺得自己的心燃盡了化作灰白的雪。
而越想到這里曼就總能想到西因士連夜離開家庭旅館那三步夾著兩步的趕夜路背影。
曼看著自己父親,他再下意識看看幫自己保守秘密的母親。
爸!
對不住了!
“那這個事我就當著大家面說了?!?p> 曼對著自己的爹干笑了幾聲,他面對家人越緊張他越想尬笑。
全家人都沒理他,他們扒飯的扒飯聊天的聊天。
曼撓撓頭想著這事總有一天是要見光的,早死晚死都是死,那他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其實我昨晚偷偷去簽了協(xié)議來著,不過我簽的不是長約是半年的實習協(xié)議呵呵呵呵……”
曼尷尬得鵝叫,他越說越小聲,看著家庭飯桌上一切如常時曼剛才松了一口氣。
他聽見自己的母親哼了一聲,接著他爸爸突然說他吃飽要離席了。
自己的爸爸離席這可不是一個很好的預兆。
曼抬眼看著自己爹一抹嘴把口巾拽下來扔在椅子上憤然離席。
在一家之主離席之后飯桌上才真正意義上炸開了鍋。
曼聽見自己的妹妹們在他耳邊狂叫,她們像小恐龍的嗓門讓曼覺得自己被一群野人孩子包圍著。
“爸爸這是什么意思?”
曼看著自己的母親早知道會這樣收場的表情,他小心向母親表示他害怕父親會再做出什么驚人的舉動。
“他能有什么意思,你哥哥也不敢這樣先斬后奏?!?p> 曼的母親昨晚看著自己兒子追夢去了,她嘗試阻攔但是最后只能無奈放手了。
作為母親她比自己的丈夫更加懂得孩子長大后目送的無奈。
早在她的孩子還在襁褓里的時候,她就欣喜于他們睜開眼睛喊自己媽媽,她也體會過孩子對她的依戀再到迫不及待離開家去融入新群體的失落。
說到底可能這個家里母親才是對孩子離家最釋然的那個人,因為她習慣了在孩子不同人生階段中逐漸和自己梳理。
而最不習慣的人還屬從小到大看著孩子按部就班長大,一直都覺得一切事情都在他可控范圍內(nèi)的父親。
“他只是沒做好你們離開他的準備罷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總要明白他不可能讓全部的孩子都留在農(nóng)場?!?p> 曼的母親對曼這樣說,比起她昨晚極力阻攔眼下事情木已成舟,她說著曼的父親應該接受這一現(xiàn)狀。
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曼覺得自己母親不但是在為父親發(fā)聲也像是在疏導自己。
如果她的孩子在雙親百般阻撓下執(zhí)意要堅持某事,那他們也只能尊重他們的選擇,畢竟孩子終究還是長大了。
他們已經(jīng)是成年人,法定監(jiān)護人已經(jīng)不能替他們?nèi)松鰶Q定了。
曼終究還是向父母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看著雙親的表現(xiàn)他內(nèi)心里竟稍稍有些釋然。
他覺得即使沒有得到家里人的祝福,他也至少要告知家里人自己進發(fā)的未來到底是何方。
“你說你簽的協(xié)議是實習協(xié)議,到底怎么回事?”
曼和雙親的談話被他的兄弟姐妹看在眼里,聽著自己一直沉默的兄長開口曼才開始解釋這突然變卦的協(xié)議究竟用意為何。
“派系干員和我說他們要在我實習期觀察我往后是否真的可以適應被正式派系編入的生活,聽他說我被分配的崗位似乎有些危險?!?p> 其實這個崗位不是“似乎危險”,曼在那一刻很快就意識到了有句話叫做“孩子對家報喜不報憂”。
他甚至不敢告訴家里人這項工作涉水很深。
聽著自己突然很溫吞的說著,曼的家人立刻便豎起了感知天線,他們似乎聽到了不安的信息。
“什么叫似乎有些危險,你到底選擇了什么實習崗位?”
聽自己兄長說自己還有選擇權,曼無奈的搖搖頭。
“派系認為我適合什么部門,他們就把我分配到什么部門,我是沒得選擇的?!?p> “那你被分配去了賭城派哪個部門?”
在家人的追問下曼內(nèi)心暗叫不妙,他剛才在渾水摸魚混淆視聽的時候似乎觸動了家人的緊張開關。
“……就是,就是那個專管派系內(nèi)部成員的人事調動與糾紛的部門?!?p> 曼避重就輕說這就是個人事部的部門,看著他那欲蓋彌彰的模樣他大哥催促他繼續(xù)說不要停。
“那具體叫什么部門,我查查看?!?p> 看著自己大哥甚至掏出了什么都知道的手機,曼覺得自己全身冷汗如珠雙手扭成麻花。
“……內(nèi)務閣”
他生怕自己哥哥深入一查,他爸媽立馬就知道了他就是打著人事部幌子專門抓派系內(nèi)部貪污受賄的高危工種。
曼覺得這下無論如何他的父母都會把他的天掀了竭盡所能阻止他接觸危險。
有在怕
“啊,就是派系的人事部啊,我還以為是什么呢……”
曼看著自己哥哥皺著眉頭劃拉了一會兒手機,他眉頭逐漸松開釋然的說到。
曼看著自己哥哥松了一口氣,他方才也是大氣不敢出,現(xiàn)在輪到他松了一口氣。
“我看曼八成是去坐辦公樓的,你去內(nèi)務閣最大的危險可能就是被訂書機釘?shù)绞种负呛呛?。?p> 曼不知道他哥那葫蘆里在買什么藥,但是他也嘿嘿的賠笑。
曼不知道自己大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間也開始打馬虎拳,飯后曼準備回房間的時候他大哥叫住他。
“和我去一趟羊棚吧?!?p> 聽著自己哥哥不尋常的邀請,事實上大部分男人都不會像女人一樣三五成群連廁所都是并排走著去。
曼知道自己哥哥有話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