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挖角我之前,問過迪恩會長了么?”
在群狼環(huán)伺的黑暗酒館中,夏洛克用自己全部的演技在自己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看到旁邊的小混混有些畏縮,灰狐貍的臉色也稍稍凝重,夏洛克簡直想給自己頒一個小金人。
他猜得沒錯,和灰狐貍有所聯(lián)系的那個神秘組織就是歸正會。
“哦——原來是盟友啊?!被液傃谧煨Φ馈?p> 她一腳踩住趴在地上渾身綁滿了繩子跟粽子一樣的喬納斯:“那這個人犯下的錯誤就更嚴(yán)重了。”
她俯視著喬納斯。
喬納斯的嘴被堵上了,但是就算沒有,看他那渾身發(fā)抖的樣子估計也不敢說些什么吧。
她突然抬頭,挑著眉毛望著夏洛克:“只希望這個家伙的愚蠢不會傷害到我們的盟友關(guān)系。”
“盟友關(guān)系還是由會長決定,我無權(quán)干涉?!毕穆蹇税岢隽擞邪逵醒鄣耐饨晦o令。
聽了半天的瓊納斯終于明白了夏洛克原來就是那個神秘組織的成員,他睜大雙眼,不斷地扭動,嗚嗚的叫著。
但是灰狐貍在他身上踩著的腳突然發(fā)力,讓他像是即將慘死的獵犬一般哀嚎了一聲,隨即不再動彈。
“你那些去替我取委托金的手下消失了?”夏洛克有點(diǎn)不忍再看下去,只好直取今天他來這里的正題。
“是啊?!被液偟哪_又碾了兩下,讓瓊納斯再次發(fā)出幾聲慘叫:“毫無音訊,到了今天早上這家伙才來和我匯報這些事情?!?p> “瓊納斯很敬重你,何必這樣折磨他?!毕穆蹇巳滩蛔柕?。
“敬重?說到底他們還是只忠誠于金龍罷了——”灰狐貍頓了一下,笑道:“這些在底層的老鼠們啊——只要被記住了名字都能感激涕零吧?”
“我可不需要這么廉價的忠誠。”
小混混們沒有人說話。
夏洛克也默然。
“讓他說話?!被液傊噶酥傅厣系沫偧{斯,下令道。
一旁侍立的兩個小混混上前拽開了塞在瓊納斯嘴里的抹布。
猛然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瓊納斯咳嗽了兩聲,才艱難地開口道:“灰狐貍老大,這是我的錯,但我會將功補(bǔ)過,請您在給我一次機(jī)會!”
“機(jī)會?”灰狐貍把臉貼近瓊納斯:“我給你機(jī)會,你又能做什么?”
“已經(jīng)被打草驚蛇的那個罪人,你到哪去找他?”灰狐貍又戴上了和善笑容的面具,讓瓊納斯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一陣陣發(fā)抖。
夏洛克也皺著眉思考,事到如今,艾弗里肯定不會待在家里坐以待斃,泰拉之大,再想找到他的蹤跡簡直難如登天。
“他的女兒!”瓊納斯顫顫巍巍道:“他的女兒,我知道她住在那里!”
夏洛克搖了搖頭:艾弗里如果要逃走的話不會不帶上他的女兒的,瓊納斯這么說完全是被嚇昏了頭。
灰狐貍顯然也和夏洛克想的一樣,只是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把他的腦袋猛地按在地板上,濺出了幾滴鮮血。
夏洛克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雖然心里仍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已經(jīng)不會因為血而感到不適了。
瓊納斯已經(jīng)無計可施,連頭都不再抬起,只是臉貼著地板不斷地流眼淚,哽咽讓他呼吸都開始出現(xiàn)困難,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窒息而死。
灰狐貍皺了皺眉,用腳蹬了瓊納斯一腳,把他踹的正面朝上,他咳嗽了幾聲,才漸漸好轉(zhuǎn)。
“看來這家伙還算是愛惜下屬。”夏洛克在自己心里默默想到:“剛才的腳碾也不過是會造成疼痛而不會留下內(nèi)傷?!?p> “看來這些小混混敬重她也是有原因的?!毕穆蹇嗽谛闹心夭娴袅嘶液偸侵R之神途徑的靈能者的可能性。
其實(shí)他一直有這個猜測,就從穆麗爾隊長說她也可以擊穿鋼板那一刻起,她就懷疑瓊納斯的忠誠是否有可能是被催眠洗腦了的結(jié)果。
看著瓊納斯躺在地板上痛哭流涕的窩囊廢樣子,灰狐貍嘆了一口氣:“夏洛克偵探,我這次有個委托——是真的委托?!?p> “說說看。”夏洛克道。
“十個金龍,我出十個金龍懸賞艾弗里,他已經(jīng)殺了格吉爾,現(xiàn)在安迪和朱恩也下落不明,他欠我們?nèi)龡l人命,我必須給在座的人一個交代?!?p> “一條人命只值十個金龍?”夏洛克試圖抬價。
“他所有的財務(wù)我們都不會過問,除此以外——”灰狐貍指了指地上躺著的瓊納斯:“這個廢物歸你調(diào)遣,有什么危險的事情盡管讓他做,缺個胳膊少條腿也可以接受?!?p> 聽到這里,瓊納斯睜大了眼睛,立刻噤聲,就好像剛才痛哭流涕的不是他一樣。
“也就是說丟了命你就不能接受了對吧?!毕穆蹇四胫骸安焕⑹莾赡瓿蔀槲鲄^(qū)霸主的女人,說話頗有幾分藝術(shù),這句話既是說給我聽也是說給這些小混混們聽的。”
夏洛克點(diǎn)頭表示答應(yīng)。
灰狐貍只是拿起煙抽了一口,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沒有再繼續(xù)搭理夏洛克。
他身邊的一個小混混上前給瓊納斯松了綁,然后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推向了夏洛克。
踉蹌了幾步后,瓊納斯在夏洛克面前站定,鼻子上有血、眼淚也沒擦,立刻擠出了一副討好的表情,點(diǎn)頭哈腰地站在夏洛克身邊。
灰狐貍用拿煙的那只手指了一下夏洛克:“給他拿瓶藥?!?p> 后面的酒保立馬從柜臺里面拿出了一瓶夏洛克昨天才見過的藥劑——治愈藥劑。
柜臺外的小混混立刻接過,走到夏洛克身邊雙手奉上。
“這是我的定金,也算是誠意了?!被液傂α诵Γ@是夏洛克第一次在她臉上見到除了面無表情以外正常的表情。
夏洛克也沒有客氣,無視瓊納斯渴望的目光,把治愈藥劑塞進(jìn)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如果艾弗里手里有槍,那么對付他這么個一階靈能者,也就是一槍的問題,這個治愈藥劑還是留給自己保命比較重要。
介于維納斯酒館這餓狼環(huán)伺的氛圍,夏洛克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就帶著瓊納斯離開,走到了街上。
路上來來往往的工人們都看到了瓊納斯的樣子,回頭率堪稱百分百。
“去洗把臉?!毕穆蹇酥噶酥附诌叺乃啊?p> 瓊納斯知道自己現(xiàn)在大概是什么樣子,沒敢反抗,乖乖走到水桶邊開始抄水洗臉。
夏洛克望著人流來往的街道,叉著腰思考著下一步的出路。
突然他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樓頂有一個閃光點(diǎn)。
那光點(diǎn)閃了幾下后又不閃了,夏洛克這才看清閃光點(diǎn)來自一個趴在樓頂手持大弩的男人,對方標(biāo)志性的金發(fā)已經(jīng)告訴了夏洛克那是誰。
“是執(zhí)行者小隊的施塔,他這幾天一直都是這么監(jiān)視我的么......”夏洛克舔了舔嘴唇。
這時候閃我是因為什么?
幾秒種后,洗完臉的瓊納斯又點(diǎn)頭哈腰的回來了。
夏洛克心有所悟,朝著瓊納斯的腦袋上拍了一下,然后望向施塔的方向。
光點(diǎn)又閃爍了幾下,看來是示意他明白了。
瓊納斯被莫名其妙地拍了一下,但是人在屋檐下,他也只能繼續(xù)討好地笑著:“我哪里讓夏洛克偵探不滿了么?”
“剛才是在救你的命?!毕穆蹇嘶卮鸬馈?p> 他這不是夸大,如果施塔認(rèn)為瓊納斯敵人的話,一旦兩人走到?jīng)]什么人看到的地方說不定就會被立刻一弩穿心,連搶救都免了。
“謝謝夏洛克偵探?!杯偧{斯只能苦笑。
夏洛克也不好解釋什么,只能指了指街道:“帶路吧,我們?nèi)グダ锛铱纯?,說不定有什么線索。”
“這邊走?!杯偧{斯立刻化身帶路黨,該說這是黑幫小弟的自我修養(yǎng)么。
夏洛克抬腳跟上。
“灰狐貍這樣的女人你還對她那么忠心耿耿?”夏洛克還是有點(diǎn)想不通。
瓊納斯搖了搖頭:“大姐頭并不是表面那樣的。”
“再說了,我們這些老鼠,過得真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做了工拿不到錢,尸體誰知道哪天就會被發(fā)現(xiàn)在下水道里,可能是仇人干的,甚至有可能是老大干的?!?p> “大姐頭至少把我們的命當(dāng)做命,也從來不占我們一個銅鷹。”
“更何況......”
“大姐頭真的記得我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她不說,但我們知道她真的在乎我們這些人?!?p> 夏洛克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為沒有過過這種生活,所以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吧。
“就說今天,還有誰會愿意為三個小混混花上十個金龍呢?只有在她這里我們才能被當(dāng)作人看待”瓊納斯咬著牙咧開笑臉,眼中卻有淚水打轉(zhuǎn)。
夏洛克沉默了一陣:“所以你就一點(diǎn)都不在意被打這件事情?”
“我可能害死了兩個兄弟,大姐頭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生氣的吧......大姐頭也不容易,這么多人看著在,如果犯了錯誤而不受懲罰,她的威嚴(yán)也會受到挑戰(zhàn)?!?p> “說不定她只是想踩你呢?!毕穆蹇寺柭柤?,故意激對方,這是他慣用的套情報手段。
“不是?!杯偧{斯搖搖頭:“我其實(shí)在幫派里的職務(wù)不低,經(jīng)常能接觸到大姐頭?!?p> “她經(jīng)常會站在酒館二樓的陽臺欄桿邊,望著大海的時候突然露出懷念的神情?!?p>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罷了?!?p> 夏洛克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瓊納斯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驚慌失措道。
“我真為灰狐貍感到惋惜,她確實(shí)精明,就是看人的水準(zhǔn)不大行。”夏洛克嘿然。
“你什么意思?”瓊納斯還是不明白。
夏洛克伸出兩根手指:“帶上這次,你已經(jīng)是第二次泄露和她有關(guān)的情報了?!?p> 夏洛克嘖嘖道:“他怎么就挑了你這么個大嘴巴子來做幫派高層?”
“你!”瓊納斯看起來有點(diǎn)生氣,但是想到打也打不過,真打了還要再挨灰狐貍一頓打,只能作罷,縮了縮脖子,不再和夏洛克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