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率眾奔至寢宮門口,見寢宮門窗緊閉,屋內(nèi)昏暗,只有燭影打在紙窗上。
道祖朗聲道:“師傅,有刺客闖入,道祖前來護駕,請您把門打開!”
喊了半晌不見動靜,道祖正要硬闖,見兩條人影打在窗紙上,人影正在對酌。
道祖暗忖:寢宮只師傅一人,何人與他對飲?
他一腳踹開宮門,屋內(nèi)燈火頓熄,跟著響起衣袂帶風之聲,道祖聞到一股刺鼻的迷香味,朗聲道:“捂住口鼻、護住要害!”
燈光再次亮起,只見泰戈背對眾人坐在書桌后,桌上石碑已經(jīng)不見。
道祖來到泰戈身邊,沉聲道:“師傅,剛才您與誰對飲呢?”
泰戈并不答話。
道祖將燈火移近,再看泰戈,已面如死灰,嘴角尚有凝血。
道祖驚叫一聲,“噗通”跪倒,一搭泰戈脈搏,才知他已經(jīng)死了!
道祖捶胸頓足,嚎啕大哭,哭暈過去……
他再醒來時,章武正在喂他水,他推開水碗,爬到泰戈尸身邊,又痛哭起來。
章武上前安慰道:“大靈師,人死不能復生,當務之急是抓住兇手,為太皇報仇!”
道祖大聲喝道:“滾!都給我滾!”抬手將近前桌子揭翻。
章武見道祖情緒激動,率人退到殿外,垂立于階下。
道祖握著泰戈已經(jīng)冰冷僵硬的手,泣不成聲道:“師傅,剛才還好端端與我說話,此刻竟已天人兩隔……剛才與您對酌之人是誰,一定是他害了您……徒弟一定為您報仇,將那人揪出來,千刀萬剮……”說著,將泰戈的尸身抱到床上,捋順他額前散發(fā),解開衣服,查驗死因,卻沒找到一處傷口。
他仔細檢查屋內(nèi)的蛛絲馬跡,竟沒一點線索。
心下暗忖:與師傅對飲之人,一定就是殺人兇手,可是門窗我都仔細查看過,沒有任何痕跡,莫非……
他又檢查地磚、墻面等可能藏有暗道之處,仍就一無所獲。
他實在找不出任何線索,朗聲道:“章武,只你一人進來!”
道祖面色稍稍和緩,沉聲道:“記住,今天的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
章武怔了怔,道:“外面那么多人都見到了……”
道祖臉一沉道:“你去搞定……”
“小的明白……那太皇的喪事……”
“秘不發(fā)喪……等揪出殺人真兇后……你去辦事吧,叫羅曼蓉來……”
章武應聲出去,徑到羅曼蓉府,告訴道祖找她。
羅曼蓉趕忙奔赴太皇宮。
章武領眾人轉(zhuǎn)進中央廣場西巷。
第二日清晨,城南郊外多了十幾具無頭男尸。
……
床上泰戈的尸身已經(jīng)僵硬,羅曼蓉長吁口氣道:“道祖,節(jié)哀順變,興許泰伯伯是為了保全你,才自……”
道祖搖首道:“師傅絕不是輕生之人,他出事前,曾與我長談過,說他最近總是夢到一名彩衣大漢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尋他索命,而彩衣拎頭正是宏圖大師當年為他卜的卦圖,是卦象的初兆!”
羅曼蓉怔了怔,道:“莫非你也相信算卦那種不靠譜的事兒?”
道祖長嘆一聲道:“生逢亂世,風雨飄搖,禍福不明,不得不信?。 ?p> 羅曼蓉道:“你既然信那卦理,就應立刻采取行動,全力捉拿那名彩衣藝人,只要找到他,一切就都明白了!”
道祖道:“不錯,我已吩咐下去,全城搜捕彩衣,看他到底是什么來頭!”
羅曼蓉望了眼泰戈的尸身,悠悠道:“那你師父的葬禮呢,什么時候辦?”
道祖慘然道:“我想,暫且委屈下師父,先將他的尸體存于冰棺之中,秘不發(fā)喪,待真相大白后,再給他風風光光地補辦!”
羅曼蓉目光閃動道:“你是要迷惑兇手?引他前來?”
道祖點頭道:“我想,他殺師父不死,一定還會回來再殺一次,到時……”
羅曼蓉道:“你真的認為泰伯伯不可能自殺?”
道祖道:“絕不可能!心術門規(guī)極嚴,自戕死后是不得進宗廟!師父絕不會這么做!”
羅曼蓉知道道祖已下定決心,便不再說什么。
隔了片刻,她道:“不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道祖深情地望著羅曼蓉,目中盡是感激之色。
二人將泰戈尸身運入冰窖,放入冰棺。
次日早朝,布告天下,泰戈健在,宵禁十天,全力搜捕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