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醒來,我猛地坐起身來,驚魂未定。卻很快被自己一臉的鼻涕眼淚給嚇到了,急忙下床跑進衛(wèi)生間去洗臉。
夢里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驚悚駭人。
那句“蘇末已經(jīng)死了”此刻還縈繞在耳邊久久不散。
噩夢!太可怕了!
怎么會做這么可怕的噩夢啊!
我用涼水使勁的拍打著臉,試圖讓自己盡快的冷靜下來。沒事的,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這不還好端端的活著嗎?我是蘇離,我也是蘇末!我沒死!
我抬頭看向鏡子,鏡子里的自己神色憔悴,整個人都透著不安。
我摸了摸自己的短發(fā),突然就想起了夢境里看到的那張照片。那張照片上的長發(fā)飄飄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為什么跟我長得那么像?
呵呵!多有意思的一個夢??!而我現(xiàn)在都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個噩夢,這是從沒有過的情況,以前只要醒來很快就忘掉十之八九了。
蘇末!蘇末……那是我戶口本上的名字??!多可笑啊,夢里的丈夫竟然說蘇末已經(jīng)死了?
呵呵,沒錯,那個不受待見的蘇末只存活在戶口本上,我早就有了新名字,大家也都知道我叫蘇離。
我爸給起的名字,是帶著詛咒的,不要也罷!就當(dāng)那個自己已經(jīng)死了吧!
沒錯,這樣說來蘇末確實已經(jīng)死了!
就這樣想著,我竟然一下子變得釋懷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也突然間變得大好。
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微微頷首致意,打招呼般的跟她說:“你好,我是蘇離,請多多關(guān)照!”
此刻鏡子里的我笑靨如花,是那種獲取重生的綻放。
“媽媽!媽媽!你在哪兒?”
這時大寶的哭聲傳來,她肯定是睡醒了沒看到我,害怕了。
我急忙一邊走出衛(wèi)生間一邊高聲回答:“寶貝別哭,媽媽來了!”
走出衛(wèi)生間的我,跟一道高大的身影錯身而過,可我卻毫不在意?;糜X而已!
我突然變得能夠跟自己的幻覺相安無事了,只要不影響我照顧孩子們的事情都不叫事。
大寶睡眼朦朧的哭著,那可憐巴巴的小樣子讓我心疼不已。
“哎呦這個小家伙,是不是做噩夢了?媽媽來了,媽媽摟著你再睡會好嗎?”
我上床在兩個孩子中間躺下,摟過大寶寵溺的安慰著她。
大寶嗯了一聲便鉆進了我的懷里,卻還在委屈的抽噎著。我輕輕的撫摸著她:
“寶寶不怕哦,做噩夢不怕哦!誰都會做噩夢的,夢都是假的,沒事的。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乖乖睡吧……”
大寶很快就又乖乖的睡著了,二寶一直在熟睡著,對這一切都渾然不知。
哄睡了大寶,我竟然也慢慢的又睡著了……
被孩子們的談話聲吵醒,我睜開眼看了看墻上的電子鐘,已經(jīng)上午九點多了。
她們倆見我醒來,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因為她倆剛才一直在小聲的談?wù)撐?,說我比她們還能睡。
她們雖然只有六歲,但是非常的聰明可愛,對人事物都有著自己的想法。有時候偷聽她倆談話,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我跟她們聊了一小會兒,便起床去廚房給她們做飯。
這段時間待在家里抗擊疫情,有了大把的機會和時間鍛煉廚藝,我覺得我都快要自學(xué)成才變成廚娘了。
孩子們非常喜歡吃我做的飯菜,這讓我很有成就感,也非常有動力。
老王每天下班到家就吃飯,一邊吃飯一邊看手機,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吃完就回他自己的房間。
等到疫情過后恢復(fù)上班,我就回我自己家了,每天早上再過來送孩子們上學(xué)。
所以,現(xiàn)在能一日三餐的給她們做東西吃,我也是樂此不疲。孩子們開開心心的吃飯的時候,我收到了余則成發(fā)來的微信。
他說:“你的小說我看了,你寫的那都是些什么???家長里短流水賬???”
我一愣,唉呀這貨!竟然跑來批判我的新書了!雖然他說的話不好聽,但是我也必須得感謝他。
我說:“你覺得寫的不行?。俊?p> 他說:“你的第一本404了,第二本太監(jiān)了,這第三本百分百就撲街了?!?p> 哈哈,這貨看來是下了功夫的,還知道404、太監(jiān)和撲街。就沖這用心勁,就算他拿臭狗屎噴我,我也得接著。
我說:“那怎么辦?”
他說:“能不能加點佐料,有點味道啊!一章章的全是你家過日子那點破事,那能吸引人眼球嗎?”
我問:“那怎么弄?我這一天天的悶在家里,還能寫出什么來?”
他說:“寫點讓讀者感興趣的、與眾不同的,就你寫的那些柴米油鹽家長里短,誰家過日子不那樣過?哪有看頭???”
呃~好吧!我不得不承認(rèn),這貨說的有道理啊!那么,把我自己產(chǎn)生幻覺幻聽的事寫進去呢?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想好怎么跟余則成說。
他又發(fā)來一條微信說:“要不你干脆把女主寫成雙重人格吧!”
看完他發(fā)來的這句話,我的心里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覺得他正在說的雙重人格就是暗戳戳的在說我。
我問:“怎么個雙重人格?為什么要把女主寫成雙重人格?難道只有弄得那么不堪才有噱頭?”
此刻如果余則成就坐在我的身旁,他一定會看到我已經(jīng)變了臉色。
他說:“你就沒事瞎編唄!你把女主寫成雙重人格,那多有看點啊!”
我的心像是被猛然擊中了似的一陣悶痛,心情立刻變得很沉重?zé)┰辍?p> 我問他:“那你說說我應(yīng)該怎么寫?我這流水賬都發(fā)布好多章了?!?p> 他說:“這太簡單了!你現(xiàn)在寫的這些全都是她的另一個人格不就行了嗎?”
余則成突然跑來跟我說的這些,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甚至有點不知所措。
我問他:“非得這么寫嗎?為了博人眼球就把女主寫成個精神病?”
他說:“我就是給你提個建議,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我只是覺得這樣寫,肯定能有看頭?!?p> 我突然問他:“余則成,我們倆昨天聊天了嗎?”
過了有一會兒,他才回了一句:“你說咱倆昨天聊天沒?我看看你還記得不?!?p> 這男人最擅長的就是四兩撥千斤,一句反問就能把問題全都拋回來。
但是我并不打算放過他,我繼續(xù)追問:“我們倆昨天聊天了嗎?”
他過了一會兒才回我:“聊了。”
我又問:“聊了幾次?”
他又反問我:“怎樣算一次?”
我又被問住了,我突然就失去了盤問他的興趣。
我已經(jīng)能夠跟自己的幻覺相安無事,還追問那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