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吃席的時候。
白席,是個和我爺爺八竿子打不著老爺爺。
無疾而終,拉走就燒了。
隨了錢,我就和我爺爺奶奶去吃飯。
她來的有點(diǎn)遲,跟在她父親身后。男人一進(jìn)來就到處分煙,她看著手機(jī)坐在位子上沒說話。
夏季的炎熱在熱鬧的席宴中更加嘶啞,她穿的很涼快。
短裙,小皮鞋。看布料或許價格不菲,還能看見一個小小的logo。
她的腿算不上出眾的好看,也算不上白皙,但是勻稱得性感。
我張皇失措地欣賞著交疊的那雙腿,像在荒涼的夜色里看海,血液像是冒得沸騰,一股一股地開著。
她也算不上好看,五分美人,只是她臉上的胭脂讓她在8分上岌岌可危,她打扮的不像是來吃席的,到像個文藝匯演報幕的主持人。
我斷定她是個精致略帶做作的女生,她好看的美甲拉不開易拉罐的環(huán),她便嗔怪她的父親為什么不主動幫她打開。
我沒和她坐一桌。
她身邊坐著我的叔叔。
那個叔叔年紀(jì)不大,二婚,開了個小廠,整天陪客戶。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婚姻禁不起推敲,但他卻極度溺愛前妻留下的女兒。
或許是他喜歡年輕漂亮女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在所有人心里。我奶奶指著那個女生。
“這個是他新老婆嗎,這么年輕,花枝招展的?!?p> 我笑了笑,掩蓋著自己飄忽不定的眼神和骯臟的小心思。
那個叔叔聽到大聲笑到,這是我妹妹啦,又指了指她的父親,他女兒啦。
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甚至很尷尬。沒有一個女生會喜歡被誤會成廠老板的二奶。
她看了過來,瞥了我一眼。
我的膽小占了上風(fēng),我挫裂的小動作緩解著緊張,她的雙腿像是清澈的土地,我想看著它腐爛。
原來那個爺爺和她也同樣八竿子打不著,我松了口氣,我可不會安慰女人這種生物。
她吃著他父親剝出來的各種食物,聊著天,偶爾看看手機(jī),她對著手機(jī)笑得很開心。
想必手機(jī)里也有一株株玫瑰等她來灌溉。我應(yīng)該披荊斬棘拿著少時的木劍斬斷這一萬六千畝奪目的玫瑰海。
果凍是哄小孩的手段。一桌大人都把果凍讓給了她。
瑩潤剔透的半透明被她含住,嘶溜一口吞咽下去,她口紅應(yīng)該很貴,唇色在勾引著我的欲望,熱氣傳導(dǎo)在果凍的外包裝上。
紅色的漬跡分外現(xiàn)眼,我的心演奏著克羅地亞,像個燎原的火把,越燒越熱。
隔著半透明的紅色席布,若隱若現(xiàn)掩蓋著她的短裙,穿堂風(fēng)會撩撥起那塊破布,雖然遮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卻遠(yuǎn)遠(yuǎn)比赤裸好看,塞納湖畔丟入一塊石子,我才發(fā)覺我被扔了一個花生殼。
煙酒之間,席結(jié)束的很快。
夏天也過得很快,蟬鳴空桑林,我躺在涼席上,被吵得很難受。
我莫名覺得很渴,指尖發(fā)麻,酸澀的很。燙人的狗東西像是地下室夾縫中的芽,我倒希望自己變成徹頭徹尾的混蛋。
夏是情欲的迸發(fā)。
我找了份工作,提線木偶般的生活沒什么味道,我要是大膽一點(diǎn),或許可以勒緊褲腰帶點(diǎn)個女人玩玩。
我又想起了她,裸白的大腿,清晰可見的血管和青筋。我虎視眈眈,我想褻瀆她,只可惜她也不是神明,我的愛不高尚,但是足夠惡心。
再次見面,是她的親人去世了。
照樣無疾而終。
如果人人無疾而終,這狗屁世界也幸福。
女穿孝,一身俏。
看不見她的腿,倒也幻想出她的身材。
結(jié)果,
老氣的鞋子,或許我的阿姨也不會穿這種款式的舊鞋子。
不合身的棉麻褲子,隨意穿了一件磨的發(fā)光的外套。
她甚至沒洗頭發(fā),發(fā)油的打結(jié)在一塊。
她好臟。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我猜對了,她只有五分的顏值。
像是一個死了老公的寡婦。
我感覺我的家伙才是被褻瀆的那個東西。
玫瑰也沒多好看,它帶刺,還會枯萎。玫瑰海也爛的發(fā)臭。
她眼神呆滯,像個老奶奶。
我都不想多去看她一眼。我跟著她進(jìn)了里屋,那是讓來吊唁的人休息的地方。
昏暗的燈光罩著她些許憔悴,我有點(diǎn)心生憐憫,我掏出了錢,她說記賬的人還沒來。
“你值多少錢?!?p> 她沒有像那次被誤會般的惡狠狠看著我,她接過我的錢,來回的數(shù)。
“還差兩張?!?p> 我決心少吃一天飯,想在今天開個葷。
“介意我抽煙嗎?”
“那你要多加一張?!?p> 我讓她先去洗個澡,自己則在外邊抽煙。說是浴室,也只是一塊布的阻隔。
我癱在沙發(fā)上,看著簾子上的倒影,那雙腿還是那么性感。
我好像又在湖畔里游起來了,鼻腔里全是她劣質(zhì)的香水味,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我大膽地掀開了簾子,她沒有驚慌,冷眼看著我,說還沒好。
我看的一清二楚,沒有那年夏年少的欣喜,我頓時沒了興趣。
“算了,我有事先走了?!?p> “錢不退?!?p> 我厭惡她的吝嗇,上不了臺面的女人。
她穿回那套難看的衣服,把錢數(shù)了數(shù),塞進(jìn)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