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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錦衣衛(wèi)

第九章 托付

熱血錦衣衛(wèi) 帝王醉酒 4571 2020-02-07 15:05:38

  陸良接過劉金喜遞過來的竹筒,不解地問道:“大人,這是何物?”

  “火折子,打開之后,吹些氣進(jìn)去,便可引燃柴草?!眲⒔鹣步忉尩馈?p>  陸良試了一下,果真是燃燒了起來,陸良將土灶內(nèi)的柴草引燃,然后放些細(xì)小的木柴,便一點點將火燒了起來。

  陸良將火折子遞還給劉金喜,那劉金喜又蓋上木筒,塞入自己的懷中。

  陸良燒著火,問劉金喜:“大人,我妹妹去了哪里?”

  劉金喜輕笑道:“在入廁?!?p>  陸良恍然大悟,而后想起出恭是什么意思,看來還是要多學(xué)習(xí)現(xiàn)代的字詞,以免不理解意思。

  劉金喜在弄著飯食,只見他取出一個鐵架子,放在陸良正在燒著水的聲音大鍋上,橫平放好,又將一個黑乎乎的鐵盆放在架子上,往盆里放了幾個胡餅,但看到陸良正好奇看著他時,又想了想,多放了幾塊,然后便取出木制鍋蓋將這個大鍋蓋上。

  原來竟是這樣熱飯食,陸良想起小時候的農(nóng)村生活,竟是一般無二。

  這時,陸貞娘走了進(jìn)來,看著陸良蹲在那里添柴燒火,便也蹲在他身旁,幫著他添柴。

  劉金喜笑道:“貞娘竟如此懂事?!?p>  這時,劉金喜的老娘在屋中坐不住了,來到外間,看見三人忙活,喘息兩口粗氣,咳嗽了幾下,責(zé)怪道:“金喜啊,怎么能讓娃子燒鍋,快到屋里暖和,這天氣怪冷的?!?p>  劉金喜放下手中的壇子,扶著老娘道:“娘,只是添柴燒火而已,又不是什么重活,您老快進(jìn)屋歇著吧,一會飯就好了?!?p>  老婆婆滿臉皺紋,看著陸良兄妹添柴燒火,挺討人喜歡,囑咐道:“可憐的娃子,金喜啊,等會去街上給娃子買兩件合身的衣衫回來?!?p>  劉金喜苦著臉道:“娘,我知道了,您老快進(jìn)屋歇著吧?!?p>  老婆婆還是重復(fù)道:“買兩件合身的衣服,穿著也舒服,你看看這兩個娃子,穿的多難受?!?p>  劉金喜強(qiáng)攙扶著老娘進(jìn)屋,自己出來又撥弄著壇子,將壇子中腌制的白菜咸菜弄進(jìn)一些到大碗里,此刻是寒冬時節(jié),小戶人家只能吃些秋季腌制的咸菜,不似豪富之家,有暖棚可以吃到新鮮瓜果蔬菜。

  陸良覺得燒的差不多,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突然問道:“大人,今夕是何年?”

  劉金喜疑惑不定地回道:“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陸良苦笑不得,他是想問當(dāng)今圣上是何人,這劉金喜怎么還背上詩詞了。

  陸良又問道:“大人,今年是哪一年?”

  “噢,你是想問今年是哪一年啊,我還以為你要考教老子詩文呢,你們這些讀書人,忒是酸,有話不直接說,非要拽文。”劉金喜恍然大悟,他接著又道:“過了冬至日了,前兩天剛剛祭天大典結(jié)束,要不是皇上大赦天下,只怕你們還在詔獄里蹲著呢。再過一個月,就是嘉靖十八年了,過了年,這該死的冬天也就結(jié)束了?!?p>  陸良心中了然,臉上如釋重負(fù),如今是嘉靖皇帝朱厚熜在位,倒不是一件壞事,這要是到了明末,或者明初,只怕連吃飯都是問題,還好是明朝中期,雖然說有邊患和倭寇,倒還真是個富裕的時期,不用擔(dān)心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俗話說得好,寧做太平犬,休作亂世人,雖說那亂世出英雄,但是在那英雄的身后,卻有著那累累白骨,尸山血海。

  劉金喜對著陸貞娘道:“貞娘,別再添柴了,快燒好了。”

  陸良轉(zhuǎn)過頭去,一看,樂了,陸貞娘見哥哥不再幫她添柴,滿是凍傷的小手不停,將一堆木柴全部塞入土灶之內(nèi),將灶口堵的嚴(yán)嚴(yán)實實。

  陸良急忙抽出兩塊,教她如何燒火:“貞娘,你把這灶門堵死了,就燒不著了,火要接觸氧氣,不是,接觸空氣,才能燃燒起來?!?p>  陸貞娘滿臉疑惑,聽不懂哥哥在說什么。

  劉金喜道:“好了,洗洗手吃飯了。”說完,端著那碗咸菜進(jìn)了里屋。

  陸良帶著陸貞娘在屋中找了一個木盆,掀開鍋蓋,蒸汽瞬間冒了出來,充斥在屋內(nèi),看不見人影。

  陸貞娘咯咯一笑,拍手笑道:“哥哥,消失了,消失了?!?p>  陸良將門簾撩開,讓熱氣散發(fā)一些,便找了一塊破布,包在那鐵盆邊,快速將這已經(jīng)燙手的鐵盆從鍋中取了出來。

  然后又找到一個帶手柄的木頭水瓢,從鍋中舀了一瓢滾燙的開水倒在木盆中,陸貞娘剛想洗手,陸良攔住她道:“別動,還燙,我加點涼水?!?p>  又從那地上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水,剛想放入木盆中,劉金喜正好看到這一幕,開口道:“別動?!?p>  陸良停住動作,劉金喜搶過他手中的水瓢,說道:“別加缸里能喝的水,去井里打。”說完便又倒回水缸中。

  陸良只好到院子中的水井里又打了一桶水,邊打邊嘀咕道:“小氣?!?p>  打上小半桶冰冷的井水,拿起水瓢給木盆中兌了點冷水,陸良試了試水溫,剛剛好,便叫陸貞娘洗臉洗手。

  這么多天,陸貞娘也好久沒有清洗過,便開心地蹲在地上洗著,水花聲響起,還有陸貞娘的笑聲。

  劉金喜將那盆胡餅端入屋中后,將鍋蓋蓋上后,對著陸良道:“等會,我收拾一下偏房,你們?nèi)ツ俏莺煤孟聪?,身上一股味兒道,我現(xiàn)在去買幾身衣物回來,小子,這錢先記上,要還的?!?p>  陸良回道:“多謝劉大人,陸良會還?!?p>  劉金喜便要出門,陸良問道:“大人,不吃飯么?”

  劉金喜披上一件厚厚的外袍,裹嚴(yán)實了,皺眉道:“你們先吃,等會我就回來,照顧好我老娘?!?p>  陸良道:“大人放心?!?p>  劉金喜出了院門,往遠(yuǎn)處走去。

  陸良見陸貞娘還在玩水,便叫起她,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她的臉,輕聲道:“進(jìn)屋去吧?!?p>  然后自己也用著這盆水,好好洗了一下自己的臉和手,可算是清爽一些。

  進(jìn)入屋內(nèi),只見火炕上擺放著一張小桌,上面擺放著胡餅和咸菜,另有三副碗筷。

  劉金喜老娘道:“快吃吧,金喜是不是又走了?”

  陸良看妹妹坐在桌子邊,安靜地等他,便也不客氣,主動將碗筷分好,解釋道:“劉大人有事出去了,說等下就回來。”

  老婆婆嘆了口氣道:“什么大人小人的,整天不著家,也不說娶個婆娘回來,讓我這孤老婆子怎么去見他爹?!?p>  陸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夾個一個胡餅給老婆婆,又夾了一個給陸貞娘。

  老婆婆拿起筷子道:“快吃吧,家里也沒什么好招待的。”

  陸良笑道:“婆婆,有口吃的,我們就滿足了,您快吃?!?p>  陸貞娘等老婆婆動了筷子,才乖巧地吃了起來,陸良也吃了一口胡餅,倒是有些酥軟,和后世的餅味道差不多,又夾了一口腌制的白菜,有些苦澀,興許是用的粗鹽,沒有過濾好。

  三個人便就著咸菜吃著胡餅,陸良經(jīng)過這些天的顛沛流離,已然是腹中饑餓,不由得多吃了幾塊。

  老婆婆吃完放下筷子道:“多吃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金喜打小也是這么能吃,只不過自從他襲了他爹的職位,在家吃飯的日子越來越少,就剩下我一個孤老太婆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p>  陸貞娘出聲道:“貞娘會說話?!?p>  老婆婆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陸貞娘吃完了,放下筷子看著陸良還在那里大快朵頤,這段時間,他真是餓壞了,有些吃的都留給了妹妹吃,現(xiàn)在可算吃一頓飽飯,陸良簡直是餓死鬼投胎,敞開大嘴,就是一頓狂吃。

  那一盆胡餅,去掉老婆婆和陸貞娘吃的幾塊,剩下的全被陸良給吃光了。

  半晌,陸良打了一個飽嗝,吃飽喝足,開始收拾碗筷。陸貞娘待在屋中陪著老婆婆,說些童言無忌的話。

  收拾好之后,陸良便站在院子中打量這個錦衣衛(wèi)總旗的家,四方院,一進(jìn)的宅子,進(jìn)了大門,便是幾間屋子,那老婆婆的房間坐北朝南,還有一間坐西朝東的房屋,剛剛見劉金喜從那間屋子取出衣物給陸良換,那也就是劉金喜的住處了,再東邊也有兩間屋子,一間應(yīng)該是堆放雜物的地方,另一間應(yīng)該是茅廁。

  再看著院落,簡單干凈,一張石桌擺在院子中,配著四個石凳,石桌上還晾曬著一些不知名的干菜。

  陸良正打量著這處后世寸土寸金的地方,院門從外推開,劉金喜拿著一個大包回來了。

  陸良連忙上前要接,劉金喜道:“不用,你們吃完了?”

  陸良不好意思道:“吃完了,沒給您留?!?p>  劉金喜疑惑道:“吃完就好,啥?都吃了?那可是一盆胡餅,你這小子,老子還真養(yǎng)不起,飯錢先記賬上,回頭一起算?!?p>  陸良笑道:“好,回頭一塊算。”

  劉金喜將包袱拿到他那間屋子,然后又跑到對面那間堆放雜物的房間,收拾起來。

  陸良跟進(jìn)去一看,這間屋子也有一處火炕,只是良久沒人住,都被雜物占滿了,劉金喜將雜物處理好,拍拍手上的塵土道:“你們兩個就睡這屋,等會我去隔壁借個澡盆,你們先洗洗。”

  陸良確實想好好洗洗,這具身體應(yīng)該有快兩個月沒洗澡了吧,渾身都是污垢。

  劉金喜出了院門,不大一會兒,還真抱進(jìn)來一個大木桶,雖然在陸良眼中小了點,但是確實不小了,陸良幫著搬了進(jìn)來,放在里間地上。

  “去把燒好的水拎過來,你們兩個誰先洗?”劉金喜問道。

  “貞娘先洗,我去拎水?!标懥加謴拇箦佒袑玫臒崴湃胂丛柰皟?nèi),又兌了先冷水進(jìn)去,溫度適宜。

  劉金喜將包袱拿了過來,打開,里面有一床被褥,還有些青布直裰衣物和洗漱用品。

  劉金喜道:“誠惠兩百文錢,外加飯食住宿,收你五百文錢?!?p>  陸良也沒個概念,豪氣干云道:“日后一并與你結(jié)算。”

  劉金喜又遞過來一物,陸良拿在手中,昏黃色,有淡淡味道傳來,有些光滑,陸良問道:“這是何物?”

  “肥皂,好好清洗一下,換上新衣服,那身舊衣物先堆在地上,等天氣暖和些,自己洗了。”劉金喜說完就出去,聽著聲音,好像又推開大門不知去向。

  陸良看了眼肥皂,古代就有這東西了啊。

  陸良又看看劉金喜買的東西,呦呵,還有兩只牙刷,一個木盒中裝著些白色粉末,應(yīng)該是刷牙用的牙粉吧,陸良拿牙刷用手指刮了一下,有些硬,但是確實和后世的牙刷別無二致,當(dāng)真是出乎陸良意外。

  又摸了摸那套被褥,棉花填充的,這個時候看來棉花已經(jīng)大規(guī)模種植了。再看那幾套為他和陸貞娘準(zhǔn)備的衣物鞋襪,俱都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顏色。

  陸良拿起兩條毛巾,柔軟吸水,這大明朝的百姓,日子過得不賴嘛,陸良感嘆一聲。

  叫過來在正屋正與老婆婆聊天的陸貞娘,陸良叫她脫衣洗澡,再不洗水都要涼了。

  陸貞娘扭捏一下,不愿意脫衣,陸良明白過來,便笑著道:“那你自己洗,用肥皂洗干凈了,擦干了,換上新衣服。”

  陸貞娘點點頭,見陸良出了屋子,方才開心地脫衣跳進(jìn)木桶里洗澡。

  陸良在院子中聽著屋內(nèi)的水花聲,滿是開心,終于落下腳了,暫時不用領(lǐng)著陸貞娘顛沛流離,是時候想想該做些什么了。

  盤算著做些什么工作,或者自己能靠什么謀生賺錢時,陸貞娘便換好衣物,怯生生叫道:“哥,我洗好了?!?p>  陸良進(jìn)屋一看,好一個乖巧的小丫頭,只見陸貞娘換上那身合體的衣物,正在綁著自己的頭發(fā),腳下穿著新買的棉鞋,站在屋中。

  陸良道:“先在屋里等等,暖暖身子,再去婆婆那屋待著?!?p>  “貞娘知道了?!闭f完便轉(zhuǎn)過身來,陸良這才細(xì)細(xì)打量這個妹妹,嬌小玲瓏的身體,透著一股機(jī)靈勁,才六七歲的身體還沒長開,但是眉眼間全是笑容,正對著陸良微笑。

  “貞娘今年幾歲了?”陸良問。

  “貞娘都六歲了,哥你怎么忘了,真是笨蛋。”陸貞娘回答。

  陸良點點頭,六歲了,接著又問道:“你猜哥哥幾歲了?”

  “哥哥過了年就十五歲了,哥哥是笨蛋?!标懾懩镉沂质持冈谀橆a上劃過,羞他。

  陸良笑了,說道:“去婆婆那屋吧,哥哥要洗澡了?!?p>  送走陸貞娘,陸良看著那桶黑黑的臟水滿是愁容,這怎么倒,倒哪里?

  正犯愁呢,正巧劉金喜又回來了,不知道又放回自己屋子什么東西,走到這間屋子看陸良沒有洗澡,問道:“怎么不洗?”

  “這臟水倒在哪里?”陸良問道。

  “倒在大門外的溝渠里就行。”劉金喜找了一個破瓢,又拎著一個有些騷氣的木桶,幫陸良把臟水倒了。

  換上干凈的洗澡水,陸良想脫衣物,看劉金喜沒有出去的意思,遲疑道:“那個,大人可否回避一下?”

  劉金喜笑了,恥笑道:“都是男人,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快洗,有事和你說?!?p>  陸良沒辦法只好脫光了跳了進(jìn)去,水花飛濺,劉金喜往后退了兩步,沉聲道:“我明日要出一趟遠(yuǎn)門,我老娘,麻煩你照顧些時日?!?p>  陸良問道:“要去多久?”

  “不好說,如果我回不來,你就是她兒子,替我給老娘養(yǎng)老送終,這是三十兩,省著點用,能用個一年?!眲⒔鹣渤聊?,然后取出三錠銀子放在了坑上。

  陸良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地問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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