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李豪歌在用錢上已經(jīng)很克制了，但一百、二百的，也確實在《借款本》上簽過幾回字，心想應該不多。心里雖然有些不爽，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就說：“該還就還唄~爸~我去年借了多少？”
李闊瀚就說：“把我書房里的《借款本》拿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豪歌放下筷子就往樓下的書房跑，王思文在后面嚷嚷：“哪有大過年的逼人還錢的？成黃世仁了？！傻歌兒回來！過幾天再說，先吃飯……”
李豪歌飄來一句：“我吃好了……”下到書房，把書柜里的《借款本》找到，先自己一翻，在心里默算加了一遍——嚯~借了一千二百五十塊！
李豪歌慢慢上樓，使勁合上《借款本》，硬面抄的封面一彈，扉頁露了出來，上面老爸手寫的“借款規(guī)則”映入眼簾，看了那個第四條：
“還款：用壓歲錢、生日賀禮金、零用錢還款，無溢價；用家務勞動或勤工儉學所得收入還款，溢價50%；用獎學金、免學費等所得收入還款，溢價100%?！崩詈栏枞粲兴?，重新燃起了希望，笑瞇瞇地回到飯桌。
王思文就說：“大年初一就翻‘變天賬’，也不怕沒有好兆頭……”
李闊瀚笑著問兒子：“你算過了？多少？”
李豪歌討好起來：“一千二百五……”
王思文就笑：“你們兩個就是‘二百五’！”
李闊瀚說：“今年你都十七歲了，已經(jīng)過了‘免息期’，該交利息了。你算算一千二百五的利息該多少？”
李豪歌哪有心思算利息，更加諂媚起來：“爸~你說~要是我在‘未來星’去掙點‘助學金’，這個應該算你‘政策’里的‘獎學金’吧？”
李闊瀚一偏頭“嗯~”一聲：“最多算是‘勤工儉學’吧？”
李豪歌看著老媽繼續(xù)爭?。骸拔矣X得應該算‘獎學金’！‘助學金’、‘獎學金’就差一個字……”
李闊瀚好久沒跟兒子這么愉快地聊天了，放松了警惕，笑道：“不過要是你能掙得到，我就給你算‘獎學金’……”
李豪歌早就“騰”地站起來，沉重的餐椅向后一退，椅子腳磨著地板發(fā)出一聲怪響，小子嘴里打著“哈哈”，興奮上了天，指著王思文：“媽！媽！你聽見了？！我爸說是‘獎學金’！”又把住李闊瀚的肩膀搖：“不準耍賴！不準耍賴！‘溢價’百分之百！”
李闊瀚先被兒子嚇了一跳，又見兩百多斤的兒子在面前撒嬌，無比幸福，道：“不耍賴~不耍賴~老子一口唾沫一顆釘……”
王思文根本不知道爺兒倆爭的是什么，一個勁“神經(jīng)??！神經(jīng)??！”地呵斥。
李豪歌松手叫一句：“等著……”就“咚咚咚”上樓，聽見他進了自己臥室，“嘩”地拉開抽屜，又“Duang”地關上，再“噔噔蹬”下樓，手里捏著一沓鈔票，立在李闊瀚面前，興奮得忘乎所以：“這就是我在‘未來星’掙的‘獎學金’！兩千塊！‘溢價’百分之百！”
李闊瀚仰著頭笑看兒子：“真的假的？”
李豪歌急了：“不信？！叫我媽馬上給江老師打電話！馬上！”
王思文幫兒子：“信！信！他們是有這個‘政策’……”
李闊瀚心情好的時候，什么都能將就兒子：“行~那你算算該還多少？”
李豪歌激動得臉緋紅：“等等~爸，你教過我——‘要充分利用規(guī)則’！讓我算算……”說著掏出手機。
李闊瀚眨眨眼，有點含糊了，問：“我說過嗎？”
王思文在家里“選邊”、“站隊”的時候，會毫不猶豫、無理由、無條件地站在兒子一邊，肯定地：“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