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英王府喜添虎將
崇禎五年的新年，全國各地是難得的寧靜。北京城處處洋溢著過年的氣息，崇禎也大方的給各級官員放了個十天長假。對于崇禎朝春節(jié)假期原本只有三天的官員來說，這實在是皇恩浩蕩。
然而，遼東那邊的皇太極卻悄悄有了一些大動作，他丈量土地，命令滿人貴族子弟讀書。同時皇太極廢除了四大貝勒共理朝政的舊制，突出汗位獨尊，還仿明制，建六部等。一切的集權舉措，都暴露出了皇太極背后試圖奪取天下的野心。
北京城此時卻還沒有感受到危機的來臨，包括目前還能根據記憶，預知事情的朱由思。
新春佳節(jié)，朱由思決定也給手下的人員放個十天長假，發(fā)了獎金。除了一些沒有親眷和在王府要職，王府內部大大小小就剩下了三十余人。除夕之夜，英王府是難得大擺酒席，大家都是笑逐顏開，喜不自勝。
宴席當中，除了王府護衛(wèi)與家丁，還有三人也算是特別醒目，便是盧箭星、靳伊川兩兄弟。
經歷之前的事故，三人也是有了各自的安排，盧箭星仍然留守錦衣衛(wèi)任百戶之職，靳伊川則被英王府要過來，作為錦衣衛(wèi)在英王府的聯(lián)絡點。只有沈煉決心辭官，不想再參與錦衣衛(wèi)內部的斗爭。
晚宴開始總少不了各個人員的寒暄敬酒。英王也是被頻頻敬酒，不勝酒力的他，已經有點眼花繚亂。
“王爺，小人代表兄弟三人再次敬您一杯，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兄弟三人必將死在奸人手里，蒙受不白之冤啊。”盧箭星站起身，朝著朱由思的方向敬酒。
“兩位義士和沒來的兄弟，那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舉，本王看在眼里。清正之人蒙冤，本王理應出手相助。有伊川兄弟這樣好本事的人才，在我王府任職，是本王的榮幸?！庇⑼踔煊伤寂e杯到，眾人也是拍手叫好。
“小人靳伊川一定為王爺鞍前馬后，肝腦涂地。只是王爺，我二哥本事在我之上，小人懇請，王爺也為我二哥在王府找一份差事?！苯链☉┣蟮馈?p> 朱由思看著靳伊川，攤攤手，無奈地說道：“伊川，不是我不想邀請你二哥，只是前段時間，我已經派人去邀你二哥入府議事，但你二哥以思念家鄉(xiāng)親人為由，推脫了。我也不好強人所難?！?p> 朱由思這邊說完，旁邊一桌的猛漢，突然拍了桌子，嚷道：“王爺，那沈煉不給我們王爺面子，俺就是綁也給他綁來。”閻巨這話逗得全場是哈哈大笑。
“閻巨啊，怎么說你好。你說韓信是蕭何綁來的嘛，諸葛亮是張飛綁來的嘛？哈哈哈哈哈哈?！毙鞈彩请y得的開懷大笑。
這邊的徐應元說完閻巨，又悄悄對著朱由思說了些什么，朱由思滿意的點點頭。
在觥籌交錯間，除夕之夜是在一片喜悅的海洋中度過了。
“英王府真好??！”盧箭星在回家的路上，感嘆道。他漂浮宦海十余年，第一次有了堅持下來的底氣。
時間一撥，正月已是悄然過去了，歷史的齒輪仍在加緊轉動著。黃河，這條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卻醞釀著給這個遲暮的帝國沉重的一擊。
正月一過，竹里館的生意卻是依舊熱鬧，沒了常來鬧事的成克鞏，這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穿著便裝的沈煉，剛剛踏進竹里館。忙活著地琴馨，一看到他，臉上便笑得像朵盛開的牡丹花，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迎接沈煉。
“沈大哥，今天怎么來了，你的傷好了點么。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傷成這樣。想吃什么，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呀?！鼻佘袄驘挼男浣?，笑意盈盈，說道。
沈煉看著嘈雜的人群，露出警覺的表情，對琴馨說：“琴馨，這里人多而雜，我們換個地方說吧?！?p> 琴馨聽了也是馬上會了意，準備帶著沈煉去二樓的一個小包房。二人正準備上樓，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們。
“沈大哥，你這是準備把我妹妹帶去哪??？”
“哥，你怎么來北京了??！”
“青主！好久不見啊?！?p> 原來叫住他們的，正是琴馨姑娘的同胞大哥——傅山，字青主。三人相見，更是高興。琴馨帶著傅山與沈煉來到了，二樓一個隱蔽的包房，三人敘起了舊，琴馨也說起了關于沈煉教訓成克鞏及后來的遭遇。
沈煉與傅家兄妹本都是山西太原人，可以說是發(fā)小。這竹里館也是傅家在北京的產業(yè)，一直由傅山、傅琴馨兄妹和其他傅家人打理。而后，傅山返回山西，在三立書院就讀，拜在山西提學袁繼咸學百家之術，如今也算是學有所成。
“琴馨，沈大哥因你遇險，你應該早點通知我啊。沈大哥身受囹圄之苦，我卻在山西不聞不問，是我的錯誤?！备瞪酱沸仡D足說道。
“青主，不用自責了，如今多虧了英王殿下，施以援手，我和我大哥才能成功脫身。”
“英王，就是那個去年，流傳找到的天子失散的同胞兄弟？”
“正是，英王殿下，雖年紀不大，但見識過人。據說已經為皇上出了許多妙計，連很多大臣都想不出來。此次能脫身，得歸功于那日英王給我等的腰牌?！?p> “如此說來，這王爺確實非同小可，但這名字卻不像是天子胞弟，按理來說，最后一個字應與木相有關，不知怎么帶著個思?！?p> 傅山與沈煉暢談著，一旁的琴馨看著二位哥哥，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她從小就喜歡看他們這樣暢談，傅山與沈煉，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二人暢談著，沈煉忽然想起了自己本來的來意，連忙轉了口風。
“琴馨、青主，跟你們聊著，我都忘了本來的來意。我是想告訴你們，我是來告辭的，我已經辭了官，準備去江南。本來我怕我走之后，又有奸人想欺負琴馨，想叫琴馨有事去找我如今在英王府做事的三弟，或者我的大哥?，F(xiàn)在青竹既然來了，我也就放心了。”沈煉笑著說道。
“為什么呀，沈大哥，如今奸人已經受罰，還有英王殿下護著。錦衣衛(wèi)應該沒有人敢對你使壞了。你走了，琴馨怎么辦?！鼻佘耙宦犐驘捯?，著急了，眼眶泛著淚光。
“沈大哥，如今國勢垂危，內有流寇，外有建奴。你有一身本事，怎么能想著去江南這種安穩(wěn)的地方呢？大丈夫當提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啊?！备瞪絼竦?。
“青主，我累了，我自十八歲參加了薩爾許，茍且從死人堆活下來，而后入錦衣衛(wèi)已十載?？磻T了打殺，身心俱疲，就想過幾天安穩(wěn)日子?！鄙驘捖f著，看似平常的話，藏著多年沉浮的疲倦。
傅山見沈煉去意已決，便不再勸說。
沈煉，辭別傅氏兄妹，又準備回到兄弟三人住的小院，取了行李便出發(fā)。
沈煉，剛準備推開門，但敏銳的耳朵，聽到門后有沉重的呼吸聲。推開門的一瞬間，沈煉已做好后撤的態(tài)勢。果然不出他所料，門打開的一瞬間，碗口大的拳頭便落下下來。沈煉雙拳交叉，正面抗住了拳頭，但他明顯感覺對手受力了。
“好，沈大人，果然功夫了得。閻巨退下吧?！笔煜さ穆曇繇懫穑驘捒匆娏嗽鹤觾?，站著英王和大哥三弟。
“草民沈煉參見英王殿下?！鄙驘拞蜗ス虻兀f道。
“沈煉，你空有一身武藝，難道就此隱于江湖了么？”英王突然怒目而視，質問道。
“殿下，小人疲于。”沈煉剛剛想回應，朱由思不顧他的話繼續(xù)說道。
“沈煉，本王看過你的檔案，你還參加過薩爾滸之戰(zhàn)。如今建奴未滅，遼土未復，你對得起你戰(zhàn)死的兄弟么？男兒當胸懷天下，一身本事當保家衛(wèi)國，國不存在，家又何在？?！敝煊伤伎粗驘?，話語間爆發(fā)出強大的威壓。
“本王身負皇命，作為天子胞弟，朱家一員。心懷天地，愿以畢生熱血，平流寇，驅建奴，助我皇兄還大明一個太平山河。沈總旗，本王此次親自邀你入我英王府衛(wèi)隊，做英王府衛(wèi)之長，今天雖在京師，他日必有前線殺敵之機?！敝煊伤家晦D惱怒的語氣變成了懇求的語氣。
朱由思走到了沈煉的面前，閻巨拿出了府衛(wèi)指揮使的佩刀，朱由思雙手奉上。
沈煉看著眼前貴為天子胞弟的親王，對他一個小小的錦衣衛(wèi)總旗官如此禮遇，一時失了神。
“二弟你在想什么，殿下都如此請你，你還在托辭什么呢？你的能力遠勝我和伊川?！?p> “二哥，你我兄弟三人結義之時，你曾說，‘除盡建奴，再造遼東’。你忘了嗎？”
“沈煉，我們王爺都如此待你，你要是再不給我家王爺面子，我可要教訓你了。”
沈煉的耳朵旁是一句句勸說，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薩爾滸冰冷的戰(zhàn)場，韃子殘暴的虐殺，戰(zhàn)友一個個死去的哀鳴。他決定了，他要盡自己所能，改變這個世界，他需要更大的平臺，來“換個世道”！
“臣沈煉，謝王爺賞識，王爺救命之恩，臣定以九死之心，誓死效忠王爺?！鄙驘捊舆^寶刀，另一邊的膝蓋也跪了下來。
“好，好呀，沈將軍快快請起，我今天有將軍，猶如劉玄德有子龍也?！敝煊伤家娮约旱难哉Z，終于打動了眼前的男人，趕緊將沈煉扶了起來。他由衷的為自己收服這樣一員虎將而感到興奮。
沈煉就此正式加入朱由思的帳下，英王府喜添虎將，本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