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美妙的陽光,真是闊別已久呢?!?p> 暮從黑暗的地下室走了出來,抬頭看著天上的陽光。
雙目之中的瞳孔因為長期不見陽光而直接被太陽所刺瞎流出眼淚,然而不到片刻,又是一雙全新的豎瞳長了出來。
就像是一只蛇蛻皮一般。
“那邊那個應(yīng)該就是來踢館的吧,霍,這球,有點兒意思?!?p> 暮看向了秦戟,而秦戟也有所感應(yīng),將目光投了過去。
有些時候,有些人,盡管從未碰面,但是當(dāng)兩個人相見的那第一眼開始,雙方就會知道。
對面的那個家伙,就是自己等了許久的人。
秦戟有這種感覺,這才是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論的天才。
而不是那九個現(xiàn)在正被困在地爆天星里的廢物。
不由得嘴角出現(xiàn)笑容,他沒有感覺到威脅,更加奇妙的是,他沒有感覺到對面要和自己戰(zhàn)斗的欲望。
所以,他松開了仍舊束縛在天空之上的地爆天星。
任由無數(shù)的石塊落地。
而其他的人,也順著秦戟的眼光,看到了那個剛剛從休息室中走出來的人。
那個雙目之中血淚還沒擦干的家伙。
“他......是他,他怎么會出來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經(jīng)死了,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
“是誰,誰放他出來的,是誰!”
有些年紀(jì)稍大的學(xué)員看到暮直接雙腿發(fā)軟癱坐在地上,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
此時的廣場終于有了一點安靜的時間。
有些年紀(jì)較輕的人不由得開始詢問起那個男人的身份。
“他,到底是誰?”
咕咚有人咽下了一口口水,對于他們來說,面前的這個家伙,曾經(jīng)就是他們的夢魘。也許曾經(jīng)他為武館帶來過無數(shù)的榮譽,但是后來,一切都變了。
秦戟和暮兩個人之間,留下了一處長且直的道路,兩個人就在這同一的水平線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于阻攔在他們的中間。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面上不知道為何都帶了些笑容。
有其余人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不斷的移動。
“雖然說,暮這家伙肯定不會輸,但是,但是,但是這家伙真的能夠放出來嗎?他可是,他可是.....”
“他可是什么?”一個不太看得懂氣氛的人突然問道。
“他是叛徒,也是敗類,同樣也是被裂縫所蠱惑的人啊?!?p> “蠱......蠱惑?”
那個人像是還想知道些什么,但是已經(jīng)沒有人再去回答他的問題了。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然后緩慢的走在一起。
旁人光光是身在他們的周圍,都不由自主的被他們的氣勢所逼迫著讓開。
明明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散發(fā)出任何力量的波動。
只是像尋常的散步一樣的走著,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此刻他們的身上好像都出現(xiàn)了一股魔力。
讓人害怕,讓人想要退讓。
他們覺得接下來恐怕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而無論是誰,恐怕都不會在意廣場依舊站著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們的身體也好像被人所控制。
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從手中降下了絲線,將他們?nèi)甲兂闪颂峋€的木偶,只能在原地呆呆的站立。
而無法選擇逃跑,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生怕驚擾到了那正緩步前行的兩人。
相距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直到兩人面對面。一雙輪回眼看著另一雙豎瞳。
沉默在不斷地發(fā)酵。壓抑的讓人想死。
終于,暮率先開口。
“有煙嗎?借個火?!?p> 秦戟笑著從口袋里拿出香煙遞給了他,沒有半點試探的意思在里面。
暮點燃了火,長長吐出了一口煙圈。
“呼,真爽,我都快忘了香煙是什么味了,話說,這都是你干的。”
暮掃視了一下周圍。
秦戟也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同樣是出了口煙圈。
“沒錯,要打嗎?”
“你看我像是要打的樣子嗎?”
“我看不像?!?p> “是的,這份恩情,我可是一直想報答來著?!蹦狐c點頭,手指敲了敲肩膀上那塊明顯剛剛長出來的肉。
“那看樣子我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秦戟這么說著。
“那想做點更加有趣的事嗎?”暮問道。
“愿意之至。”
“不怕我騙了你?”
“我見到你第一個感覺,我就覺得你這一輩子都不會騙我?!?p> “你感覺不錯,我的確從不騙人。”
暮抽完最后一口煙,將煙蒂踢在腳下踩滅。
“我從那里脫困之后,那個老家伙自然會有所反應(yīng),我是他的弟子,所以我想不用一會兒,那家伙就會過來找我,我們聯(lián)手,宰了他怎么樣?”
秦戟無所謂的背向暮,同樣踩滅了煙蒂。輪回眼退了下去,反而是換上了自己的那雙萬花筒寫輪眼?;亓艘痪?。
“可以?!?p> 暮聽到這話哈哈大笑。
“果然,我沒看錯,你也是和我一樣是個有趣的人?!?p> 秦戟沒有說話,他的輪回眼不是白長的,如果是平時,暮完整的出現(xiàn)在秦戟面前,那么就算是兩人心有好感。
秦戟也絕不會答應(yīng)如此荒唐的事情。
但是此刻不同,此刻秦戟看到的暮,是一個久經(jīng)創(chuàng)傷的人,渾身上下,滿是傷口,渾身面容無一不在說明這,他曾經(jīng)遭受過的待遇。
秦戟看人的眼光從不會錯,既然是自己對上眼的人,那么此人,一定十分對自己的脾氣。
和自己是一類人的暮,遭到了這種待遇,那么這座武館,那個館主是什么人,秦戟幾乎不需要多加思考。
鬧吧,鬧他個天翻地覆,就當(dāng)是作為交了一個好朋友而送給他的禮物。
另一邊的暮自然十分的開心,他突然想到也許自己長達(dá)一年被監(jiān)禁的日子,就是上天為了給自己送來面前這個尚不知名字的男人的磨煉。
而此刻,上天給出了他的禮物。
讓兩個人幾乎是一見如故。
此刻,從休息室中,終于又跑出來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放暮出來的家伙。
他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與秦戟背靠背站在一起,就像是在面對著千軍萬馬。
而他們就是僅剩的同袍。
但是他之所以會讓暮出來,卻是為了讓暮打敗秦戟。
此情此景,他的心中幾乎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一個錯,他恐怕犯下了一個彌天的大錯。
但是也許,對于他來說,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大師兄!你在干什么??!大師兄!”
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么喊道。
“他是我們的敵人,是敵人?。〈髱熜?!”
秦戟滑動了一下眼珠開口。
“需要讓他遠(yuǎn)離一點嗎?畢竟是救命恩人?!?p> “的確,和他沒有關(guān)系,我想算的帳,只有那個老家伙一個人而已?!?p> “那么,守鶴?!?p> 蹲在一旁的守鶴?!懊靼?。”
一股黃沙直接將他包的圓圓實實,然后就直接送出了場外。
“打昏了,以免接下來的戰(zhàn)斗嚇到他?!?p> 守鶴回到秦戟的肩上這么說著。
秦戟再次問了一個問題。
“沒送點什么禮物給他嗎?”
暮搖了搖頭。“現(xiàn)在不適合,不過過不了多久,我會送一份大禮的?!?p> 秦戟這才將自己的眼神看向正前方,沒有去管在自己身后的暮。他的感知能力告訴他,有一個龐大的火焰之源。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