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圣龍長生祠的陣法出口通到了昆山城?
難道白衣使者們出入夢幻科技街,并不是為了跟胡玲通商,而是將陣法的出口放在這里?
怪不得,怪不得胡玲的那些商品,沒有一樣傳到盛京!
凌霄內(nèi)心不安,將神識放出方圓百里,竟然感知不到任何生命。
她只能看到沸騰的水不停地頂著鍋蓋,燒焦的菜發(fā)出滋滋的聲響,掉在地上的毽子,晾曬到一半的被褥……
整座昆山城的人,仿佛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下子轉(zhuǎn)移到了其他地方。
能做到這樣的,只有陣法。
袁紫衣是何時,布下這種耗費巨大的陣法的?
他們竟然毫無知覺!
墨水陽沉默著,繼而堅定開口:“有一個陣法,覆蓋了整座昆山城?!?p> 凌霄豁然開朗,是最初白秀秀以為隔絕消息的禁制!
“看來袁紫衣很早就在謀劃著今天了?!?p> “確實——像是師弟行事的風(fēng)格?!毖?zhí)禮垂眸,神色晦暗。
像深山里的蜘蛛,習(xí)慣早早地織好一個個蛛網(wǎng),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墨水陽收起往日的輕佻,神情嚴(yán)峻,此處,是敵人的主場!
“小貓神呢?”凌霄話音剛落,就聽見角落里傳來一聲虛弱的貓叫。
那只橘貓不復(fù)往日的榮光,毛色暗淡,神色懨懨,有一口氣兒沒一口氣兒地伏在地上。
“你們來了啊……”它幽綠色的瞳孔上好像被覆上了一層淡淡的霧,見到凌霄,強硬的提起精神,抬起眼皮。
“昆山城的百姓,全被袁紫衣用陣法轉(zhuǎn)移控制住了?!?p> 而它身為昆山城的半個地仙兒……沒有保護(hù)住昆山城的百姓,遭受到了天地規(guī)則的反噬,無法保持人形,也無法變成強大的妖身。
“他們在哪兒?”凌霄抱起貓大仙,只覺得它的身體變得異常的輕,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一樣。
凌霄眼眶微微濕潤,調(diào)動自己的魂力,不斷地傳遞到貓大仙身上。
可此時的貓大仙仿佛一個永遠(yuǎn)無法填滿的黑洞,不論輸入多少魂力都于事無補。
“不用白費力氣了,老伙計……”貓大仙張了張嘴,道,“貓本來只能活十三年的,我都活幾千年了,挺賺的了。”
“我挺著最后一口氣兒,就是等你們過來……”
“張麗仙她在叫我……”
“她說……昆山城的神明啊……如果你聽到的話……請快點過來……救救他們……”
“老伙計……我請求你……幫我告訴她……你的神明聽到了……”
“還有……謝謝她的魚……很美味……”
那只橘色的貓咪,在說完最后一個字,帶著滿足的微笑,消失在了凌霄懷中。
它的身體,化作一絲絲橙色的熒光,飄向前方……
凌霄用力擦掉淚水,道:“走!我們跟著小貓神,去解救他的百姓!”
墨水陽握緊了拳頭,骨節(jié)微微泛白,他垂眸,深藍(lán)色的眸子里如同醞釀著狂風(fēng)暴雨,晦暗不明。
他不能顯露出情緒,因為他要保持冷靜。
區(qū)區(qū)一個煉氣期,要在半步元嬰面前,殺死金丹期的人,不冷靜,是絕對不行的!
以小博大,從來沒有話本里說的那么容易。
他不能讓師傅動手,袁紫衣既然能讓凌霄顯現(xiàn)出魔化狀態(tài)一次,這次肯定也能……
他不敢想象陰山的薛執(zhí)禮,在抓到‘凌霄是魔劍靈’這種把柄時,會做出什么選擇。
薛執(zhí)禮看著凌霄傷心地微微顫抖的肩膀,若有所思。
他不能理解,凌霄為何對一只貓咪的死如此動容。
他腦中一直在思索著,如何,在不得罪昆侖,不違反《九州憲章》的情況下,將袁紫衣平安帶回。
這一支各懷‘鬼’胎的隊伍,最終還是在小貓神的指引下,來到了一處廢棄的祠堂。
袁紫衣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tài),居然選擇將昆山城的人困在了曾經(jīng)供奉貓大仙的祠堂。
祠堂正中央那只威武的貓咪石像,因為時間的侵蝕,已經(jīng)沒了一只眼睛,它只是立在那里,‘冷眼’看著它守護(hù)的子民受苦。
凌霄看見了很多具尸體……
她記得這些人的臉,是貓大仙從圣龍長生祠救走的少女們。
而當(dāng)她的目光掃到胡琪那張稚嫩的小臉兒時,心臟重重一跳。
其他少女們或許只是被掐著脖子,斷絕了生息。
而胡琪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嚴(yán)厲刑罰的痕跡,那一處處淤青跟傷口,都在觸及凌霄即將崩塌的控制力。
剩余活著的昆山城百姓,都抱團(tuán)縮在一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不敢出聲。
他們的面上,有麻木,有恐懼,不過一天功夫,他們經(jīng)歷了人間煉獄。
“你們來了啊……”袁紫衣將目光從他漂亮的暗紫色指甲中轉(zhuǎn)移,緩緩抬頭,看向來人,目光掃過薛執(zhí)禮時,眼神一滯。
“陰山竟然舍得派你來?”袁紫衣勾唇一笑,意味不明。
他這位大師兄,可是陰山下屆的話事人,師傅竟然也舍得派他來抓——一個大逆不道的弟子。
“師傅,入劍?!蹦柹裆?,同凌霄小聲說道。
凌霄會意,深深看了坐在高臺上的袁紫衣一眼,卻見那人沖她邪邪一笑,她眉毛一跳,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幸虧墨水陽及時按住了凌霄的手臂,凌霄這才冷靜下來,為了避免暴露魔劍靈的身份,乖乖鉆入凌霄劍中。
“師傅向來是疼愛你的……”薛執(zhí)禮垂眸,竟不知道如何跟這位昔日同門說話。
他很小的時候就被測出靈根,送上陰山。
親緣單薄……只有這個師弟,他是真心疼愛的。
他在風(fēng)雪交加的夜晚,在陰山腳下,撿到了一個嬰孩。
那個嬰孩生來六指,小小軟軟,沖著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溫暖的仿佛能讓這持續(xù)一月的風(fēng)雪暫歇,向來不愛多管閑事的薛執(zhí)禮,鬼使神差地,將他帶上了陰山。
師傅說這嬰孩有仙緣時,他是切切實實地高興。
他當(dāng)時想……一定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這個小人兒。
“這漆黑的雪夜中,你能瞧見他,看來是有緣的,不如……他就姓袁?!标幧秸崎T在看到嬰孩多出的手指時,本來上揚的嘴角垂了下來,將嬰孩丟給薛執(zhí)禮。
“至于名字——”男人出門前,冷冷的回頭,盯著那嬰孩多出的手指。
下一秒,一聲啼哭,一串血跡,那多出的一根手指,掉在了地上。
“人是你撿來的,你自己取吧……”
“紫衣,你就叫紫衣!”幼年的薛執(zhí)禮從未見過這樣的師傅,他只是愣愣地抱著啼哭的嬰孩,淚流滿面。
昔紫衣賤服,猶化齊風(fēng)。
六指卑賤如何?你叫紫衣,往后玉兔對金鷄,你的未來,貴不可言。
小時候的薛執(zhí)禮不知,他在那漆黑雪夜,遇到的緣分叫,
一眼萬年。
晚云歸花
昔紫衣賤服,因齊公好紫衣,貴族紫衣成風(fēng)。 今薛執(zhí)禮取紫衣二字,不是愛,是類似有些母親的占有欲。 夸張點……子憑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