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很滿意袁紫衣這個宿主。
各種負(fù)面情緒都讓它能量爆炸。而此時,空氣中更有昆山城百姓濃烈的恐懼。
“是!”黑影得令,軟乎乎的像是一灘水,附著在地上,向著昆山亭高速移動過來。
黑影逐漸籠罩過來,伴隨著它低啞粗獷的笑聲。
凌霄和墨水陽對視一眼,就算袁紫衣沒有死,這臺大戲還是要繼續(xù)唱下去。
遇上這種百折不撓的反派,節(jié)目效果只能更好,不能車禍!
“你靈力還夠嗎?”凌霄瞥了眼變成大貓的墨水陽,睫毛翕動,唇角微微上揚。
這種涉及男人尊嚴(yán)的問題,他當(dāng)然不能示弱。
“當(dāng)然。”
話一出口,墨水陽就感到周身靈力都被調(diào)動起來,那一股股力量從丹田沖過每一個周天循環(huán),源源不斷地注入那柄漆黑巨劍。
墨水陽自修道以來,從沒有這種丹田即將枯竭的感覺,他苦笑,看來自己有些托大。
巨劍不住鳴嘯,站在巨劍旁邊的女子長發(fā)飄揚,明艷的琥珀色眸子沾染上一絲落寞,讓人只覺得天地間,只余這一人、一劍。
只聽她兀自喃喃道:“他不讓凌霄劍出鞘的。”
“可是沒辦法啊,世間那么多不平,冤孽……總是有人的手上,該沾滿鮮血的?!?p> 凌霄笑,她手中握著凌霄劍,劍身出鞘,只見一道白芒刺眼,那劍身細(xì)長,劍上帶有溝槽,明亮的劍身映照出她的臉。
不過是平平淡淡的一刺,所有學(xué)劍的人入門必練的動作,卻讓人感覺到驚天的殺意。
那涌過來的黑影突然遲疑,不住顫抖。
它好像因為這把劍,死了很多次。
妖魔澗的魔物是殺不光的,它們的死,只是暫時的。很多年之后,又會在妖魔澗重新成長出來,并且繼承先祖的意志。
一次次,一次次被這樣一把劍殺死,先祖甚至都來不及反應(yīng),自己今天也要死了嗎?
明明……明明人間還有那么多好吃的情緒……
破天一劍!
黑影散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而那揮劍的橙發(fā)少女,眉間的黑色火焰又再次浮現(xiàn)出來,跳動著仿佛要燃燒起來,而她身上所刻的陣法,此時也白光大作,一個接一個亮了起來,直到那黑色火焰被壓制下去。
凌霄只覺得如同被投入鍛劍爐中一樣,灼燒似的疼痛遍布全身。
倏忽,凌霄眉頭緊鎖,只覺眉心一陣刺痛。
袁紫衣見此景,竟癡癡笑了起來。
……
“我修的殺意,你在我身上刻這些帶著禪意的陣法干嘛?”橙發(fā)少女乖乖趴在木床上,衣衫半退,露出光潔漂亮的后背。
“嘶……”她眉頭微蹙,疼的身子動了一下,白山月手指一偏,差點刻歪。
“殺意太重,遲早傷了你自己。”白山月只是一笑,手指又沾了點朱砂,繼續(xù)在少女光潔的后背上游移。
凌霄絲毫不覺得讓白山月觸碰自己的軀體有什么不對,她一個劍靈在意男女大防干什么。
何況自己是白山月的本命飛劍,相當(dāng)于白山月的一部分,他要畫什么陣法只能由他去。
“劍不就是殺人的東西嗎?”凌霄剛要翻過身來,就見白山月捂住了眼睛,“喲呵,你這就好笑了,我剛化形的時候可沒穿衣服,而且昨天你抱著魅魔也不是這樣的,現(xiàn)在裝什么純情?”
凌霄壞笑著,跳了起來,裹上外袍,故意抱住了白山月的手臂。
白山月感受到手臂上柔軟的觸感,稍稍一動腦子便知是什么東西,他不惱也不羞,不動聲色地將手臂從凌霄懷里抽出。
“哎,誰叫你的身材不忍直視……”他說這話時,嘴角雖帶著揶揄的笑意,耳尖確實悄悄紅了。
不過凌霄沒注意到,她沒好氣兒的翻了個白眼,又把衣服脫了,繼續(xù)趴在木床上。
“你可給我輕點下手?!?p> 少女背對著男人,是以男人瞧不見她緋紅的臉頰。
他的指尖真涼……
……
“我有時真覺得可笑?!痹弦戮従徴玖似饋恚粗驗殪`力被抽空而無力地攔在昆山城百姓前面的墨水陽,和因為陣法和魔性相克而疼痛的不能動彈的凌霄,他的心中只是愜意。
“正道殺人前,總要嚷嚷著替天行道,細(xì)數(shù)出要殺之人的條條罪狀。”
“可難道,他們就沒有殺人么?”
“你們昆侖劍冢的哪一把劍不是沾滿鮮血?”
“白山月可真是可笑。這么一把絕世神兵,竟然不用來殺人?”
凌霄驀的睜開雙眼,只見她雙目猩紅:“呵,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提白山月這三個字?”
“你在我眉心放了什么東西?”她飛身上前,劍尖直指袁紫衣的脖頸。
面前的人笑的癡狂,看上去比凌霄更像魔。
“妾身只是放進(jìn)一粒種子?!痹弦律袂樽儞Q,仿佛是頃刻間帶上面具一般,巧笑道,“國師說,這粒種子,會在你腦子中長出參天大樹?!?p> “白山月不讓你殺人,可他一死,昆侖卻求著你殺。”
“三千年了,凌霄劍上的血跡是洗不干凈的?!?p> “昆侖不是你的去處,妖魔澗才是。”
“你、我都是同一種人,雙手都是殺孽,何不投入黑暗?”
凌霄眉毛一挑,只覺得面前的男人循循善誘,一字一句都仿佛踩在她心尖上,額間的黑色火焰又開始跳動,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師父……”
是墨水陽在叫她。
“我殺人不是為了心中快意?!绷柘龃鬼约何談Φ氖?,十指蔥蔥,倒像是個大小姐的手,“從前是白山月為這昆侖、為這天下,他死了,合該我來護(hù)住這些的。”
“所有太平,掀開,底下都是有血的。”
“我愿,為這盛世,肝腦涂地?!?p> “我改主意了,我不殺你。”凌霄瞧見一人緩緩走了過來,她收起劍,意味深長道,“總有人會找你討回他們失去的?!?p> “你說笑了,我不怕厲鬼——”他剛要笑,只覺得后背一涼,另一只手臂也掉在了地上。
是青衣。
他要討回他失去的東西。
……
被巨貓擋著的昆山城百姓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昆山城又恢復(fù)了寧靜,他們修繕好昆山城貓神祠,香火一時鼎盛。
凌霄背著虛弱的墨水陽,一步一步地走上昆侖。
“師父——”
“嗯?”
“剛剛袁紫衣跟你說了什么?”
“他想挖我,但是我沒同意?!?p> “奧?!?p> “你哪來的那個一次性面具?我發(fā)現(xiàn)妙妙峰的小金庫少了一大筆錢,是不是你?”
“嘿嘿……”
晚云歸花
我卡了,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