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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凌霄

第二章 盛京的背面

劍出凌霄 晚云歸花 2083 2020-02-12 22:00:00

  “唔,小家伙?!绷柘鲆娺@兩個(gè)孩子衣衫襤褸,心下不忍,“這個(gè)哥哥其實(shí)不是壞人,他祖上都是大夫,或許可以幫幫剛才那孩子?!?p>  小乞丐兒瞅瞅被漂亮姐姐銬住的男人,滿眼寫著不相信。

  這個(gè)人看上去比我也沒大多少……

  他低頭思考了會兒,然后又看看漂亮姐姐的臉,遲疑道:“好吧,看在姐姐的份上。”

  小乞丐兒年紀(jì)雖小,穿行地卻很快,若不跟緊點(diǎn),很容易在復(fù)雜的巷道中跟丟。

  他們越走越偏僻,原先街道上繁華的叫嚷聲通通遠(yuǎn)去,耳邊聽到的是老鼠吱吱索索爬行的聲響和人虛弱的呼吸聲……

  這里的人在地上隨隨便便鋪點(diǎn)雜草和破布,便是一個(gè)窩。

  凌霄抬腳跨過路邊一個(gè)半天沒喘過氣兒的老人,皺眉輕嘆。

  墨水陽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他奔赴昆侖求仙的路上什么沒經(jīng)歷過,也是跟小乞丐差不多的年紀(jì),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

  有人生于鐘鳴鼎食之家,滿口家國天下;有人生于農(nóng)耕不輟之家,睜眼就要看老天臉色;更有人生于陋巷簞瓢,一卷草席了此余生。

  歷朝歷代,向來如此。

  不是說乞丐不可言家國,而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何人有心看龍椅上人姓甚名誰,史書又如何歌他人之功,頌他人之德?

  墨水陽有時(shí)也很好奇,自己不過一個(gè)十四歲的少年,如何來的這滿口迷惑人的道理?

  “到了到了!”小乞丐停下腳步,指著面前一個(gè)草窩棚道。

  說是草窩棚可能也是高估了,不過是幾根木頭撐起一卷竹席搭出的住所。

  可能是富貴人家的狗,都不會覺得是住處的地方。

  那窩棚中躺著一個(gè)蓬頭垢面的女人,她唇色慘白,一雙眼睛渾渾噩噩,嘴巴不停念叨著什么。

  葡萄小心翼翼的將陶瓷娃娃放到不易被人瞧見的地方,轉(zhuǎn)身就看見了凌霄等人。

  小女孩瞧見小乞丐,露出憤怒之色,剛張口,又怕驚擾到渾渾噩噩的婦人,又小步跑了出來,對小乞丐罵道:“臭東東,你出賣我!”

  “……”東東嘴唇蠕動,剛要解釋,就聽見草窩棚那里傳來清脆的響聲,“不會是劉姨把碗打碎了吧?”

  乞丐的碗可是生計(jì)——

  葡萄眼皮一跳,立馬跑回窩棚,凌霄他們也跟了上去。

  只見一地碎瓷,那婦人拾起其中一片,神色癲狂,念念有詞:“娃娃……長生……哈哈哈……”

  她緊緊捏著碎瓷片,那上面畫著一個(gè)笑著的紅嘴唇。婦人的鮮血順著指縫滲出,落在稻草上,一滴滴綻出花兒來。

  “娘親!”葡萄扶住女人,想要掰開她的手指,卻怎么都掰不開,看著婦人血流不止的雙手,淚水盈眶。

  凌霄看不下去,上前握住女人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地敲暈了她。

  女人安靜下來倒是頗有幾分恬靜的氣質(zhì),那蓬亂的頭發(fā)下,依稀可見容貌還算清秀,她這番瘋癲樣子,該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葡萄剛想責(zé)怪凌霄為什么打暈她娘親,又見那人蹲下身,撕開自己襦裙上的布片,一根根掰開娘親的手指,耐心地清理著上面的傷口。

  這條襦裙,饒是她見識淺薄,光看那上面的刺繡便知道價(jià)值不菲。

  這樣的姑娘,長得又這般漂亮,實(shí)在沒道理要害他們這樣的人。

  “葡萄,漂亮姐姐說這個(gè)人會醫(yī),可以幫你們。”東東撓頭,面上有些慚愧,“他們是好人來著?!?p>  “你母親好像是憂思過重,又感染了風(fēng)寒,及時(shí)就醫(yī),應(yīng)該很快就能好的?!蹦柤傺b把脈,實(shí)則用靈力疏通了女人體內(nèi)的寒氣,又裝模做樣的開了個(gè)補(bǔ)氣的方子,遞給小葡萄。

  小女孩擦干臉上的淚痕,愣愣的看著墨水陽遞來的方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對不起?!?p>  墨水陽學(xué)乖了,沒有隨便摸小孩子腦袋,他只是笑道:“無妨,以后生病記得要找大夫,擺這種娃娃是沒有用的。”

  他的目光掃到一地碎瓷和四周一片茅草堆砌的屋子,搖搖頭。

  這樣的人家,生病了怎么可能去找大夫?

  “聽口音,你們不像盛京人……”

  天子腳下,如何能有這么一番凄涼之景。

  這里與外面的主街不過隔了幾個(gè)巷道,卻仿佛是隔開了天堂與地獄。

  葡萄跟東東面上都浮上一絲猶疑之色,二人對視一眼,才道:“我們是從天瀾城逃難過來的?!?p>  “天瀾城?”墨水陽劍眉微蹙,思索狀。似乎就在昆山城附近,可距離盛京也有幾千里遠(yuǎn)。

  孤兒寡母跑來盛京,也難怪會衣衫襤褸了。

  “逃什么難?”凌霄也覺得不解,張麗仙的兒子兒媳似乎還因?yàn)樯倥й櫚柑拥搅颂鞛懗?,這天瀾城的人,卻拋棄家中基業(yè),來了盛京。

  東東面上露出恐怖之色,環(huán)視四周,這才附到凌霄耳邊低語:“有一戶人家生了怪病,隔天就傳染了隔壁十幾戶。天瀾城的有個(gè)大夫說,是嚴(yán)重的傳染病,建議隔離,封城。其他人都不信,但我們住的離那幾戶發(fā)病的人家近,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那生病的樣子,非??植馈!?p>  “天瀾城醫(yī)藥聯(lián)盟的老學(xué)究說,這還要再觀察觀察,例子不夠,沒有排除其他因素,不能說是傳染病,這樣不符合科學(xué)嚴(yán)謹(jǐn)?shù)木?。?p>  “其他人家不知道,我們這幾戶人家可親眼瞧見了那發(fā)病的樣子,就商量著,就準(zhǔn)備搬離天瀾?!?p>  “在我們出城前,聽說那個(gè)大夫也染上了?!?p>  “這么嚴(yán)重?”墨水陽驚訝的挑眉,“發(fā)病的人都是什么樣子的?”

  葡萄回想,只覺寒毛直立,道:“開始先是高燒不止,渾身虛汗,接著身體上長出黑色的絨毛,看上去像個(gè)妖怪一樣。”

  東東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樣的病,光憑天瀾城的醫(yī)藥水平,應(yīng)該是應(yīng)付不過來的?!?p>  “這都不像是病,感覺像是妖怪作祟!”

  “聽后面從天瀾來盛京的人說,天瀾已經(jīng)封城了,國師也派了白衣使者前去救治,聽說修仙界都派了弟子去天瀾馳援,事情應(yīng)該很快就能平息下來。”

  “哎……我想回家了。”葡萄看著昏睡的母親,紅著眼眶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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