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淡淡瞥了一眼木青,“不用用這么驚訝的眼神看著我,我是人,又不是鬼,沒什么稀奇的。”
蘇澈聽了忍不住想笑,什么時候蘇葉說話也這般氣死人不償命了?
木青低下頭,不敢多說一句話。這個二小姐看著年紀(jì)不大,可木青總覺得她身上自帶一種威儀,讓人不敢冒犯,不敢褻瀆。
蘇葉挑了挑眉,“你不說話也沒有關(guān)系,處理完了竹娘,也就剩下你了,我不著急,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玩。只是我的耐性一向不是很好,若是不小心刮花了你的臉,把你的心挖出來喂狗也是有可能的?!碧K葉抿了一口清茶,潤了潤嗓子,現(xiàn)在她話說的一多,嗓子就隱隱作痛。其實她剛剛說這番話,并不是嚇?biāo)?,她是真的能干的出來的?p> 木青一聽,心立馬就慌了?!斑诉恕蹦厩喟杨^磕得生響,在寂靜寒冷的冬日里顯得格外清晰。
“二小姐饒命,二小姐饒命,都是竹娘,是竹娘她逼我的啊!如果我不照做,她就會殺了我爹娘!我也沒有辦法??!二小姐!”木青大哭,滿臉的委屈甚是讓人心疼。
可蘇葉是誰?她可是死過兩次的人,她的心就是石頭做的,憐香惜玉什么的,不可能!蘇葉眉頭一皺,將手中的茶杯向她砸去,位置不偏不倚,剛好在木青額頭,不一會兒功夫,木青的額頭上就鼓了一個大包。
從來沒有見過蘇葉這般發(fā)怒的模樣,木青驚愕的忘了哭,呆呆的望著蘇葉。
蘇葉冷笑,冷厲的說:“就是你給我娘下的毒,對吧?”
木青拼命地磕頭,“二小姐,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p> 旁邊的蘇澈心中卻是一驚,沒有想到他不在的這一個月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而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蘇澈看了看旁邊的蘇葉,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
“給你個賞賜,你說你把剩下的毒藥放哪了?”蘇葉今天穿了一件蓮青色的夾襖,少了一絲靈動嬌艷,多了穩(wěn)重和威儀。
木青一聽蘇葉說這話,連忙跪下磕頭說道:“小姐,毒藥我埋在了院子里的竹林下面?!?p> 蘇葉給了小羽一個眼神,一眨眼,小羽就出去尋了。蘇葉也不著急,手里把玩著手中的那塊白玉玉佩,甚是愜意,旁邊的蘇澈也坐在一旁喝茶,沒有做聲。
軍營里歷練一番,倒是穩(wěn)重了不少。蘇葉心中想著。
不多時,小羽拿著木盒過來了。蘇葉打開一聞,不錯,的確是長命散。
蘇葉看向木青,將瓷瓶揣如腰間,看了一眼木青,“倒是個機(jī)靈的。”
這個女子就是把她從護(hù)國寺里接出來人,沒想到有一天會是這個局面,一剎那,蘇葉突然覺得心好累。
“小羽,杖責(zé)十五,拉出去發(fā)配吧!”既然是娘如此貼心的丫鬟,想必娘也不希望看她死吧?
木青被小羽拉了出去,木藍(lán)和木紫也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蘇葉和蘇澈了。
蘇澈聲音有些喑啞,“你是怎么知道木青下的毒?”
“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整個蘇府上下只有娘一個人中毒時,我就知道一定是身邊的人干的,娘一共就兩個貼心的丫鬟,一個木紅,一個木青,木紅性格木訥,不善言辭,而木青又是個嘴甜的,極討娘歡心,因而不管去哪都會帶著她,所以她的嫌疑最大。我就讓人在暗中偷偷盯著,沒想到,她不久就露出馬腳來了?!?p> 蘇澈嘆了一口氣,“可我記得,木青跟在娘身邊也有五六年了,況且娘又待她那般好...”蘇澈眼底有些淡淡的憂傷...
這不是蘇澈,也不該是蘇澈,她所認(rèn)識的蘇澈一直都是陽光快樂還有些頑皮的蘇澈。蘇葉鼻子有些發(fā)酸,別過頭去。
“二哥,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知恩圖報,這世間上的人,即便你對他再好,也比不上他的利益,一旦自己的利益收到威脅,你剛救了他,轉(zhuǎn)過頭來就會殺了你。二哥,我知道,你是早晚都要走上戰(zhàn)場的人,所以,請記住,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對任何人放松警惕,可怕的從來不是敵人,可怕的是在你背后捅你一刀的朋友。”蘇葉表情有些嚴(yán)肅,說的也極為認(rèn)真。這個人曾在她剛來這個蘇家時,給她的第一份溫暖,她也自是盼望他好的。
蘇澈覺得有些好笑,“怎么搞得你是我哥一樣,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這樣,你就放心吧!”
蘇葉笑了笑,從椅子上拿起自己的白色狐皮大氅披上,“走吧,去看看娘,娘心里一定很難過?!毕氲竭@兒,蘇葉也不禁在心里罵自己笨,干嘛非要當(dāng)著娘的面,平白讓娘難過。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一起消失在院子里,向秋水院那邊去了。
還未進(jìn)屋,蘇葉就聽到娘小聲的啜泣聲,一下一下聽的蘇葉很是揪心。與蘇澈對視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心疼,一起向里屋走去。
蘇母一個人躲在床腳,手里拿著一把小金鎖直掉眼淚,眼神沒有任何光彩,連他們進(jìn)來都沒有抬頭。蘇葉知道,那個金鎖是給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的。自從十歲那年爹娘死了之后,蘇葉就再也沒有和長輩相處過,即便是現(xiàn)如今在蘇府,雖說蘇母待她極好,她們二人也十分親近,但此情此景,蘇葉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能立在一旁,陪著。
“娘,我回來了?!碧K澈輕聲說道。
娘這才抬起頭,看了看他們,嘴角輕輕蠕動,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噗——”的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娘!”蘇澈和蘇葉奔向前。
“快!快去找大夫!”
“我看看”蘇葉搭起娘的脈,“脈象有些紊亂,是氣血攻心,吐出來了就好了,再休息幾日應(yīng)該就沒什么大事。”蘇葉鎮(zhèn)定自若的說道。
倒是蘇澈,眼神有些復(fù)雜,“你懂醫(yī)?”他小的時候和蘇葉最為親近,她對醫(yī)術(shù)從來不趕興趣的,怎么如今看她的樣子好像身經(jīng)百戰(zhàn)一樣。
“略懂一點,在寺里面學(xué)的?!碧K葉隨便說了一個理由就搪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