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辰難得的一聲不吭,任由墨大夫數(shù)落。
在他心里,墨大夫親近的就同他的父親一般,他也是極為敬重他的。
“想來是這箭上淬了毒,不過好在你及時服了我的化毒丸,否則你呀,早就見閻王去了!”
秦墨辰有氣無力地模仿墨大夫的語氣還了嘴,“是,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向我炫耀你的藥有多好,不過您大可放心,我沒事,禍害遺千年呢!”
墨大夫一時間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不禁搖了搖頭,“唉!你們這一對啊,一個兩個的都是不好惹的,真可謂是天生一對?!?p> 想起蘇葉,秦墨辰忍不住寵溺地笑了笑,“是嗎?她在念京干什么了?”
墨大夫捋了捋胡子,“你可不知道那丫頭,真是把念京皇室攪地底朝天,殺得片甲不留。偏偏還讓人找不到一絲破綻,不簡單??!”
說著,墨大夫就把念京城里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和秦墨辰一五一十的說了。
聽著墨大夫的話,秦墨辰的眉頭越皺越深。蘇葉的性子他是知道的,除了龍承緹,他的滅門仇人,她下手狠了些,其他人她都不會輕易下狠手。如今,她把事情做的這般絕,那便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威脅到蘇家的安危,二就是她不久人世,為蘇家未來鋪路。
“她的病怎么樣?好些了嗎?”
墨大夫頓了幾秒,愣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是誰,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很快就恢復(fù)自然,但還是沒能逃過秦墨辰的眼睛。
“在念京城也算是好好調(diào)理一段時日,身子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只不過,我們來西北這一路舟車勞頓,她身子底又弱,身子稍微有些吃不消,休息一段時日就好了?!?p> 秦墨辰臉色有些難看,一字一頓地說:“說實(shí)話,我要聽實(shí)話?!?p> 墨大夫嘆了口氣,苦笑一聲,“沒想到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來這兒的路上,那蘇家丫頭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我不要告訴你她的病,說是能瞞一時是一時,可誰料,這才剛開始就被你給看穿了?!?p> 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qiáng)烈,聲音里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她,到底怎樣?”
氣氛一下子有些沉悶,墨大夫伸出一根手指,“最多一個月的時間,不過她這一路舟車勞頓,毒素跟著她的血液流到全身,現(xiàn)在具體還有多長時間,我也不知。”
雖然心里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但此時親耳聽到還是心痛得要命,他一把抓住墨大夫,聲音哽咽,“怎么會這樣?我走的時候她還不是好好的嗎?什么樣的毒?連你都解不了?你不是神醫(yī)嗎?”
墨大夫也有些唏噓,這兩個人是他從頭看到尾的,兩人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好不容易眼看就要走到一起了,她卻要走了,心里實(shí)在不是滋味。
“墨辰,你冷靜些,蘇家丫頭中的毒不是尋常的毒,無藥可解,而且她的身子也受不住了,眼下她又是沒剩多少時間,你就趁這段日子好好陪陪她,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秦墨辰漸漸放開了抓著墨大夫的手,整個人慢慢滑倒在地上,將面掩在臂彎里,墨大夫隱約聽到似有啜泣聲傳來。他遺憾地?fù)u了搖頭,嘆聲道:“情深緣淺,造化弄人啊!”
許久,秦墨辰開口,“墨大夫,既然她不希望我知道她的病,那我便不知道吧,也算是讓她安心?!?p> “如此甚好?!?p> 蘇葉從外面進(jìn)來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小姑娘走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得拽了拽他的袖子,溫聲問道:“還疼嗎?”
他搖了搖頭,一把將面前的人擁在懷里,“不疼,一點(diǎn)都不疼。你才剛到這兒,奔波了一路,怎么不去歇一歇?”
蘇葉搖頭,“這兒又不是蘇府,我想睡哪就睡哪啊?更何況,這兒貌似沒有我睡的地方?!?p> 蘇葉說得也是實(shí)話,軍營里大家都是睡在一起的,根本就不可能一人一間帳篷,絕大多數(shù)的將士都是在火堆旁席地而躺,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
秦墨辰心中懊惱自己剛剛沒有考慮周詳,竟然忘了這件事。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這樣,今天我睡在我這兒,好不好?”
兩人挨得極近,臉貼著臉,蘇葉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他的聲音溫柔而又具有魅惑,讓蘇葉忍不住旌旗搖曳,面色一紅。
她一下子掙開他的懷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穩(wěn)了穩(wěn)心神。
蘇葉有些難為情,“不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影響多不好?!?p> 秦墨辰看著她害羞的樣子,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可一想到她的病,心上就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
秦墨辰從背后擁住她,“傻瓜,你穿著男裝,誰知道你是個女的?”
蘇葉大囧,真是著急則亂。
“我才不要!”
秦墨辰扳住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那邊還有公事,你就趁此機(jī)會好好睡一覺,歇一歇?!?p> 蘇葉這才想起來外面的姜遠(yuǎn),點(diǎn)頭,“好,那你去吧?!?p> 蘇葉想著也累了,索性就在他的榻上睡著了。
待蘇葉睡著后,秦墨辰囑咐南星守在門口,不讓外人打擾她休息,自己兀自向俞副將那邊去了。
“將軍!”
自從上次之后,俞亮算是徹底的服氣,從心里認(rèn)可他這個主帥的位置,連帶著對著他也多了幾分敬重。而秦墨辰也想趁著這次機(jī)會,拉近他與俞副將的關(guān)系,其實(shí)這次處置姜遠(yuǎn)本可以不必知會他,但到手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俞副將客氣,此次一戰(zhàn),我放大敗,對方似乎對于我們的陣法相當(dāng)熟悉,所以我懷疑……”
俞亮突然打斷他的話,“將軍不必多言,我們當(dāng)中出了奸細(xì),而這個奸細(xì)就是姜遠(yuǎn)。將軍一出事,我便曾派人偷偷到他的軍帳里偷偷搜查過一番,讓我發(fā)現(xiàn)了幾封與北戎的書信?!?p> 說著,俞亮將書信遞給秦墨辰。
秦墨辰挑眉,俞亮既然早就知道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他回來之后說,恐怕他對于天凌也沒有那么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