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真的是青兒回來了!”
旁邊幾位婦人也哭得不成樣子了,雖然三年多沒見,但她們好多人是認識韋青兒的,此刻見到這般情景自然也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傷感。
凌封見這母女相逢的場景實在是太感人,讓人有些受不了,上前微笑著道:“大嬸,我可把你女兒給你帶來了啊,你看是不是準備點飯菜感謝一下我才合適???”
梅南枝拭去眼角的淚水,緩緩轉身,朝著凌封跪了下去:“凌公子大恩,梅南枝實在是無以為報!”
凌封立即就扶起了她:“梅嬸不必如此,快起來快起來!”
一旁的錢通??吹靡汇兑汇兜?,雖然百蛇幫的人命他們看住梅南枝和這些農(nóng)婦,但是他卻并不認識凌封和韋青兒,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少年便是百蛇幫今夜要除去的人。
看著梅南枝和韋青兒母女上演這一幕,錢通海自然不會有絲毫的感動,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和警惕,便向凌封和韋青兒問道:
“你們倆個是誰?這也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嗎,趕快給我滾。”
凌封并沒有理會錢通海,倒是韋青兒冷冷地看向錢通海,眼神中此刻已經(jīng)泛起了殺意。
阿狗等惡少年不知道韋青兒的真實身份是百蛇幫第四蛇首,平日里他們橫行鄉(xiāng)里慣了,自然不會覺得韋青兒一個女子能拿他們怎么樣,反倒是阿狗湊到到韋青兒身邊邪笑著打量了一番后,回頭對錢通海壞笑道:
“老爺,這丫頭倒有些姿色,要是賣到瓦市應該可以……”
阿狗的話并沒有說完,韋青兒的劍就已經(jīng)從側面穿透了他的脖勁,她冷冷地看著阿狗猙獰而恐懼的臉色,沒有一絲憐憫,快速地抽回了長劍。
阿狗往地上一跪,倒在地上不再動彈,對于韋青兒來說,殺死這樣的角色就如同捏死一只螻蟻那么簡單。
幾名婦人頓時被嚇得驚叫一聲,接著又安靜了下來,均是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幾名惡少年提著刀沖了上去,想要取韋青兒的姓名,然而他們的下場和阿狗一樣,片刻之間就都被韋青兒手中的劍貫穿了咽喉。
其余惡少年見韋青兒出手如此干脆利落,自知要對付韋青兒無異于找死,他們平日里雖然橫行鄉(xiāng)里,稱霸一方,其實好多都是色厲內荏、仗勢欺人之徒,一旦遇到真正的狠角色,立刻便會慫了,哪還有人敢上前去,甚至有好幾人都趁機溜了。
韋青兒倒是沒管那些個偷偷溜走的惡少年,而是將目光轉移到了里正錢通海的身上。
此時最害怕的自然要屬錢通海了,他早已沒有了一名里正的“官威”,見到韋青兒如此輕車熟路的殺人手法,頓時被嚇得魂不附體。
他瑟瑟發(fā)抖地從竹椅上滑下來,想要逃跑,可是剛轉過身就停住了,乖乖地轉身,癱軟地跪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血淋淋的劍刃,聲音不停地顫抖著:“女……女俠饒……饒命啊……”
韋青兒將血淋淋的劍身在錢通海的尸體上擦拭干凈,還劍入鞘,來到凌封面前單膝跪地拱手作揖道:“公子大恩,他日若有驅遣,萬死不辭!”
凌封趕緊將韋青兒扶起來:“不必如此,看到你們一家團聚,我也為你們感到高興?!?p> 梅南枝也露出了笑容:“凌公子請稍等片刻,我去給你們做些吃的去?!?p> 其余眾人倒也為梅南枝一家從新團聚而高興,只是其中也有人表現(xiàn)出了擔憂:“青兒,你殺的這個人是咱蛙田里的里正,好歹也算是個官吏,只怕上面的人不會輕易放過你?!?p> 韋青兒并未接話,倒是凌封笑著對那農(nóng)夫道:“這位大叔,恐怕你說反了,應該是青兒不會放過他們才對。”
那農(nóng)夫一臉疑惑:“這位公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里正的上頭有嗇夫、縣令撐腰,青兒怎么能跟他們斗?”
凌封看了看韋青兒,對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也沒說什么,反倒是讓那位大叔更擔心了。
凌封拍了拍那農(nóng)夫的肩膀道:“大叔,你就別擔心了,等著看吧?!?p> 這時候梅南枝從家里弄了些吃的端出來,還把藏著的爐餅熱了一下,分成三份給了凌封和韋青兒和韋香兒。
韋香兒拿著自己的一小份爐餅,又看了看韋青兒和凌封手里明顯要比自己那份大一些的爐餅,倒也沒說什么,懂事的自己吃了起來。
只是爐餅本來就小,又分成了三分,韋香兒沒幾口就吃完了。
韋青兒倒是沒有吃,她靜靜地看著韋香兒吃完自己手里的爐餅,把自己那份也遞給妹妹:“姐姐不餓,都給你吃吧。”
韋香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爐餅,沖著韋青兒笑一笑,便開吃了。
凌封看著碗里沒有一滴油的野菜湯和稀得跟白水一樣的糲米粥,又瞅了瞅骨瘦如柴的梅南枝,頓時心里一陣酸楚,將手里的小半塊爐餅遞給梅南枝:“你吃吧!”
梅南枝說什么也不肯接,逼得凌封說出“你要是真對我有點感激之心就把這爐餅吃了”這樣的話,才接過了爐餅。
其他的農(nóng)婦們自然是清楚梅南枝家里的情況的,這會兒都紛紛從家里拿了些吃的來,都熱情地將這些吃食遞給凌封和韋青兒。
韋青兒和凌封并沒有接過大家拿來的東西,而是徑直到附近幾家農(nóng)戶的家里查看了一番。
出來時二人心情格外的沉重,這里幾戶人家家中的糧食幾乎都已經(jīng)吃完了,就算還有少量存糧的,都不過是粗得不能再粗的糲米。
看到這一幕,韋青兒深深嘆了口氣,心中的酸楚和憤懣一時竟難以言表。
凌封知道老百姓的日子素來貧苦,不過但凡朝廷能真正推行與民休息的政策,不私自圈占百姓田地為私產(chǎn),以老百姓的勤勞,只要不遇到大的災荒,日子定不會如此艱難。
他突然想到剛才里正錢通海和那群惡少年的做派,想到前些日子梅南枝說起張承安和常開為呂匡做得那些殘害百姓的事,再看看蛙田里老百姓的凄苦日子,什么都明白了。
“想必其他地方也是如此?!?p> 凌封低聲對韋青兒道:“青兒,你可愿意站出來為蛙田里的老百姓做點什么?!?p> 韋青兒看著凌封,眼神里充滿了堅定:“公子請說?!?p> “青兒應該知道,這一切皆是呂家勢力所為……”
“公子有話就直說,我一向不擅長揣度別人的心思?!表f青兒直截了當?shù)氐馈?p> 凌封停頓了片刻,認真地道:“要改變這一切只有一條路可行,那就是除掉呂嘉。”
韋青兒一下子怔住了,顯然凌封說的話令他感到很突然,也很吃驚,她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需要我做什么?”
凌封道:“除掉呂嘉的行動不需要你親自動手,但是需要你配合我的行動?!?p> 韋青兒想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問道:“今日公子到百蛇幫救我時,葉孤山并不在幫中,公子可知為何?”
“為何?”凌封問道。
韋青兒解釋道:“因為自從大漢使團到達南越之后,葉孤山便一直在呂嘉身邊暗中保護,幾乎很少回到幫中?!?p> 凌封頓時恍然大悟:“難怪葉孤山的行蹤如此隱匿,原來他一直跟在呂嘉身邊,如此看來,要想成功刺殺呂嘉,難度著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