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郭嘉獻計的當天下午,一名通信兵急匆匆的進入晉陽軍營,秘密的向燕憶眉做了匯報。
匯報的內(nèi)容無人知曉,只是燕憶眉撤回了前去征收土地的部隊,還同時派人前往雁門調(diào)兵,并且一改往日對士族的態(tài)度,這一度讓各士族大為不解。
不過在晚上,那名通信兵和兩名雁門兵破天荒地到了酒樓喝酒,通信兵喝著喝著就開始在說胡話。
“兄弟啊,知道哥哥我今天為什么敢違反軍紀喝酒嘛?哥哥心里苦啊”通信兵突然就哭了起來。
“你說主公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蒼天無眼啊?!?p> “我看你這是喝多了,說什么胡話呢?”雁門兵甲罵道。
“我沒騙你,我和燕將軍趕到安邑的時候只找到了主公的尸首。你以為為什么要突然向雁門調(diào)兵呢?”
“不是為了緩解我們的工作壓力嘛。”乙說。
“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將軍是要和王將軍搶主公的遺產(chǎn)呢,王離將軍正在北上,燕將軍想要調(diào)來重兵占了太原做自己的發(fā)家之地?!?p> “主公尸骨未寒,這燕將軍怎能做出如此之事。”甲痛惜道。
通信兵突然跪在地上痛哭大喊道:“主公啊,生是你的兵,到了地府我還做你的兵?!?p> 通信兵突然抽出刀架到脖子上,另外兩人趕緊攔住他。
“別攔我,就讓我隨主公而去吧?!?p> 通信兵的大喊引來了整個酒樓的人的目光,甲捂住通信兵的嘴,乙一掌將其拍暈,二人合力將其拖走,在地面上留下些許血跡
雖然三人一開始交談的聲音很小,但說者無疑聽者有心,坐在附近的幾桌的人還是聽到了不少重要內(nèi)容。
這個消息經(jīng)過一夜的發(fā)酵傳播,第二天一早就有許多人在談論這件事,但是很快雁門軍出面辟謠并下令禁止談論這件事,同時對涉事士兵進行公開杖責四十。
但有些東西越是禁止就越容易讓人想要去了解,根本無法控制消息的傳播,很快各個家族都得到了消息。
“先生,如果只是放這個消息出去不是有很多辦法嗎,為何要如此高調(diào)的讓消息泄露出去,會不會讓人覺得太于刻意?”燕憶眉問郭嘉。
“有時候小道消息還不如無意泄露的說法更容易讓人相信,只要蕭意照著我教他的來做和說那就沒問題?!惫魏茏孕拧?p> “士族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欺軟怕硬,你越是強硬他越是怕你,越是不敢輕視你,但是你越軟弱他就越欺負你。往往被壓迫剝削最深的就是那些老實人,因為他知道你沒有反抗的能力也沒這個念頭,從身體到腦子都是他的奴隸。
你們之前壓得他們那么慘,現(xiàn)在你們有難了他們肯定是要踩你們兩腳甚至直接要了你們的命。而且雁門的紙張、美酒、白糖等行業(yè)如此暴利,我不信他們不心動。
照我們現(xiàn)在的計劃也不需要他們太相信,只要他們愿意一起來商量就夠了,人在我手我說你預謀謀反你就是謀反?!?p> 而在第二天,雁門軍中先是傳出通信兵自盡的消息,又傳出士兵意見不合而斗毆的消息,在下午更是有數(shù)百名雁門兵離開晉陽,一路北上返回雁門。
不少人都覺得雁門軍在楚軒這個首領死后內(nèi)亂是不可避免的了。
蕭意也就是蕭負在消息傳出的第一天就到了晉陽南方的祁縣。
太原最大的士族就是王氏,王氏又分晉陽和祁縣兩家,但由于雁門軍的到來,晉陽王氏和祁縣王氏早就預謀到了一起。
王氏對楚軒并不害怕,司徒王允、代郡太守王澤等都是他們王氏的人,包括之前被楚軒做掉的王規(guī)也是他們王氏的。
王規(guī)本來就是王氏控制晉陽的棋子,莫名其妙的就被楚軒插了一腳,所以他們對雁門軍是有很大的利益沖突。
也因為王規(guī)的原因,所以蕭意得以認識王氏的話事人。
在郭嘉的調(diào)教下,蕭意先是解釋了自己為何死里逃生,然后痛斥雁門軍,并說出雁門軍的野心和他們當前所面對的危機,再拋出如何利用雁門軍內(nèi)亂來榨取雁門的利益。
不過王氏好歹也是名門望族世代官宦,沒那么容易就上當輕易就動手,但也被利益打動,畢竟楚軒憑此可以打造一支裝備精良大軍就可以知道究竟有多暴利。
被利益趨勢的王士同意了蕭意的建議,約各家前來商議。
沒兩天,太原郡有頭有臉的士族都各派代表到祁縣王府參加“討賊”大會,不少來者都是家族里的話事人。
他們聚在一起聽蕭意分析局勢,由于最近雁門軍的境況每況愈下,加上雁門軍想要吞并太原也確實是事實,所以絕大對數(shù)都同意聯(lián)合共擊雁門軍。
很快他們就商定了攻擊計策,隨后就是利益分配的問題。
在他們分配利益的時候蕭意找了一個理由離開了會談的大廳。
就在蕭意離開后不久,突然就殺了進來。
“全部帶走!”
“你敢!知道我們是誰嗎!”
“我兒子是代郡太守,就是你們將軍來了也是和我兒子平級?!?p> ……
這些大家族囂張跋扈慣了,第一反應就是撂狠話,撂關系,如果是尋常兵士可能還會忌憚,但雁門軍可不怕這些。
“密謀叛亂,死到臨頭了還如此囂張,等你們能活著出大牢再說吧!”
“叛亂?”一聽被扣上這么個罪名有一些膽子小的以盡慌了。
王家的護院雖然出來阻攔,但也被雁門軍制服。
這批雁門軍就是之前假裝回雁門的那一批,繞了一圈騙過眼線來到了祁縣。
郭嘉的計劃制定的很精妙,沒有第一時間就進去抓人就是給時間給他們盡情地討論,然后嚇唬那些膽子小,意志不堅定的人。
在牢里錄口供的時候上來就先扣個非法聚眾,密謀顛覆官府的罪名,然后再給個甜棗,例如坦白從寬,從輕發(fā)落的甜頭,讓這些膽子小的先招了。
當他們把討論的具體實情寫出來這個罪名就可以坐實了,因為雁門軍哪怕不是朝廷安排的,但在朝廷沒有任命的時候代管晉陽也是合理的,代表了朝廷代表了官府,平民動官府無異于顛覆朝廷統(tǒng)治,等同于謀反。
加上在錄口供的時候戲志才進行誘供,使得罪名更加的成立。
有了這些口供,撬開其他人的嘴就方便了很多,哪怕他們不招也一樣可以定罪,謀反可是可以株連的,死到是不用,但這些家族也必將脫成皮。
借著口供,戲志才讓人當眾審問他們,迫使他們當庭認罪。
當消息傳回到各個家族的時候,一些準備強行救人的家族不敢動了,不鬧就還有證明清白的機會,一鬧各家私兵一暴露那罪名就真坐實了。
當然也有些不信邪的,覺得只要將晉陽的雁門軍全解決完就可以了,也不在乎人質(zhì)的死活,但這些態(tài)度比較強硬的家族早就被重點關注,還在籌劃的階段就被雁門軍抄家了。
至于太原原本的官軍早就被丁原帶走歸了董卓,除了晉陽,其他的地區(qū)根本就不剩多少官兵了。
而郭嘉也適時的放出了條件,老實交出土地,還奴仆自由不但可以得到土地補償金還可以釋放人質(zhì),如果不配合那就依法判處株連全族。
士族們陷入糾結,是和是打各有說法。
但幾日后,楚軒得勝的消息傳到晉陽,成了壓倒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
十萬匈奴都沒能將楚軒擊敗,他們更是不可能,紛紛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