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已經(jīng)熟睡了的小家伙,我嘆了口濁氣,靜悄悄的走出房間,然后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手抖的點了跟煙。
這一切,都要從一天前說起。
如果可能,我寧愿獨自承受失戀的痛苦,也絕對不會大半夜跑到那個地方,更不會將那小家伙給“撿回來”。
一天前,正是我被甩的時刻。
分手很迅速,也很簡潔,她在微信上寥寥的說了幾句,我回了一個好,就此天各一方。從此再也沒有相見了的可能。
從小承受孤獨的我,無論是朋友也好,情親也罷,終究是沒有得到過一點溫暖,在經(jīng)歷這段感情中我清醒的告訴自己,這是自己與世間最后一縷聯(lián)系,如果這段感情破裂,那么我與世界將會徹底隔離。
同時,這也是我和“它”談好的條件。
分手后一小時,我喝著冰鎮(zhèn)好的可樂,在并不溫暖的大街上低沉的走著。我始終相信酒水只能麻痹你自己,唯一能使你快樂的,除了快樂水,就只有紳士軟件了。
江城順著西走,大概十公里就差不多到了郊區(qū),而我在不知不覺中行走了十公里。附近基本上已經(jīng)看不到建筑物了,周圍都是比較茂密的樹林,想要回去就只能在一公里外的公交車站點上車。
隨手丟棄掉拿在手中已久的可樂瓶,我這才感到身體的疲憊。一絲冷風吹過,我的背后流過陣陣冷汗,我不得已坐在臺階上,看著手機想要休息一會。
麻木的翻了翻手機,聊天軟件除了那個女人基本就沒有什么活人的存在了。無聊的點開了附近的人,卻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事情。
附近居然有三十六個離我只有幾百米的賬號,而且他們的名字都比較古怪。
有的叫“黑姥姥”,也有七個的是西邊那邊的風格,分別是“暴食”“貪婪”“懶惰”“嫉妒”“傲慢”“**”“憤怒”。更有道家又或者是佛家至高的尊者,如“如來佛祖”“元始天尊”等等。
就如同一個神仙聚會一般,這些奇葩的網(wǎng)名不禁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甚至以為這會是一個聚會什么的,由一些奇葩的人舉辦的野營。
休息了一會,我邊走路變看著手機,走著走著,附近人的距離居然離我越來越近,很快變從幾百米變成了一百米的數(shù)據(jù)。
我心想難道這個團伙就在我附近?
要不然去湊個熱鬧,看看能不能也讓我入個伙,就當是放松一下嘛。
起了這個想法的我此時已經(jīng)打消了坐車回家的念想。
四個方向走了走,發(fā)現(xiàn)只有離西南方向是越走越近,其他地方都是越走離得越遠。扒開路邊茂密的小樹枝,我一個人鉆進了樹林里。
腳下踩著濕漉漉的泥土,我一步一步離那些人越來越近。
腦海里想象的吵鬧聲,又或者是燒烤的香氣并沒有呈現(xiàn)。
我只是看到了讓我腦皮發(fā)麻的場景。
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女,渾身沾滿摻雜著血液的泥漿,被人綁起來吊在了樹上。
而她的腳下,畫著一副深約三分之一尺的陣圖,就如同三國演義中諸葛亮所畫的八卦陣圖一樣,一副我看不懂的陣圖就擺在我眼前。
眼前的一幕讓我驚慌失措,這時我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會聲音,我知道“它”出來了。
“它”準確來說是我的另一個人格,從出生到現(xiàn)在,無時無刻我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但是它卻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別人的眼中。
它總是躲藏的很好,再優(yōu)秀的催眠大師也無法將它誘惑出來,為了這事我從小就背負了一個因為不想學習而騙父母自己是個神經(jīng)病的經(jīng)歷。
“看,這是一個多么美好的事情?。 彼统恋穆曇舫霈F(xiàn)在我腦海里,如同腦袋被轟炸一般,神經(jīng)的疼痛讓我逐漸的冷靜下來。
“滴滴。”
手機突然想起,一條好友申請發(fā)來。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手機屏幕,眼睛突然瞪了起來,額頭已經(jīng)冷汗直流。
“玉皇大帝”向您發(fā)起了好友申請。
心里一緊,我看了看周圍空無一人的空地,然后同意了這位離我僅僅只有十幾米人的好友申請。
小紅點冒出,一條消息發(fā)了過來。
玉皇大帝:你是什么人?
我用顫抖的手打出了我的名字,江伈。
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爾等凡人速速離去,莫要在此逗留。
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準備扭頭走,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不聽使喚的向那女孩走去?!八本尤辉谶@時出手了!
“你要干什么?”我在腦海里呼喊著。
“干什么,嘿嘿?!彼鼡]舞著我的胳膊,如同剛出生的孩子一般,充滿了對萬物的好奇。
“自然是要將那女孩帶走了。想不到居然能發(fā)現(xiàn)個神秘莫測的儀式?!彼绱苏f到。
“你瘋了?我們都會死的!”我彷佛到了第三人稱視角一般,只能夠觀看,卻無法改變它的所作所為。
我只能眼珠子的看著自己將那女孩“救”了下來,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放心,他們下不來。”它輕松地說道,神態(tài)間有著了一絲狂熱。
此時,裝在口袋里的手機瘋狂的響了起來,一條又一條的短信聲音在寂靜的森林里不停的回響著,使我的大腦神經(jīng)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我”背著女孩,走出了森林,來到了路邊。然后漸漸的身體逐漸回歸自我,我仿佛又重新活過來一般,大口的喘著粗氣。
空無一人的路口,此時天空竟然已經(jīng)微微發(fā)亮了,要知道我進森林時才晚上八點,現(xiàn)在居然已經(jīng)快凌晨了?
詭異的時間線讓我不禁對現(xiàn)實世界產(chǎn)生了懷疑,抖了抖衣領,上面已經(jīng)沾滿了我流出的冷汗,一股不舒適的感覺散發(fā),此時的我只想去澡堂洗個澡。
將女孩放在地上,我掏出了手機。
一條又一條驚心動魄的消息沾滿了我的整個手機屏幕,三十五條好友邀請和“玉皇大帝”所發(fā)的數(shù)不清的消息更是讓我膽破心驚。
我顫抖的同意了他們的好友邀請,然后點開和玉皇大帝的對話框。
玉皇大帝:“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玉皇大帝:“凡人,莫要做出讓你后悔一生的事情!”
玉皇大帝:“你敢碰她一下我定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
一大堆威脅的話過后,我翻到了最后一條留言,上面寫著一句令我感到恐懼的話。
玉皇大帝:“江伈,做好與我為敵的準備!”
沉默,是最好的發(fā)泄方式。
我從來不是一個等待絕望到來的人,有的選擇哪怕是別人幫你做好,我也依然會勇往直前。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這世間會讓我獨自一人前行。
我咧開嘴笑了笑,回了“玉皇大帝”一句話:“我等你!”
有時人生就是這樣,你所期待的未來未必會如你所愿,你所厭棄的生活,也許是你未來的命中注定。
我重新將女孩背起,然后走到車站,等待了幾個小時后,坐上了第一班車,回到了城中。
在吵吵鬧鬧的早市中,我明白,迎接我的,不是人世間的繁華,而是我本應獨自承受黑暗。
……
回憶了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抽了有半包煙,我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隨意的泡了碗泡面,我打開手機準備邊吃邊看。除了微信里莫名其妙的多出三十六位奇怪的好友以外,我還莫名其妙的卷進了一場戰(zhàn)爭中。
事情除了狗血以外,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在我手中發(fā)出震動,我大腦突然停止了一秒的思考,但還是接了電話。
“喂,江伈?”
熟悉的聲音傳來,但是卻沒有了以往的甜蜜。
“啊,是我,胡馨,找我有事嗎?”我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
“沒事,就想給你打個電話看看,我聽毛哥說你一天沒聯(lián)系他了。”
我坐在沙發(fā)上,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哦,昨天睡了一天,你也知道我手機一直都是震動么,就忘了回復他了,放心我沒什么事。”
胡馨沉默了幾秒,說:“好的,那就掛了?!?p> “好的。”我盯著手機屏幕,內心里同時也說了聲好的。
“咔嚓”
門與軸摩擦的聲音傳來,一道光芒射進了客廳,就如同射進了我的內心。
我扭過頭去,第一眼就看見了一雙漂亮的眼睛,那是我一生最記憶深刻的場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