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昂步履闌珊,走到邢猿面前,看著男子眼神如血,“中了我的毒,別說是蠻人,就算是比我高一個大境界的人,也別想活下來。”
然后,離開。
邢猿笑著,只要他轉(zhuǎn)身,便可以將這些心懷不軌之人來一次輸死決斗。
一次沒有意義的戰(zhàn)斗。
但是,如果他們都死了,誰去做炮灰呢?
走的,不只有八岐木船,更有琉璃飛舟。
偌大的遺跡,除了死尸,便是捆在柱子上的族長與禿頭。
邢猿緩緩的走到石柱旁,終于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一切趨于平靜,之前的碩大的黑影,戛然消失。
風和日麗,一片祥和。
但是祥和下的尸體看起來更加扎眼。
邢猿微微一笑,許久沒有見到如此慘烈的場景。
他嘆了一口氣。
終究元力太差,無法支撐如此巨大的魅惑之影。
幸好的是,趕走了三族之人。
和子昂啊和子昂,下次見面的時候,恐怕就不是這個場景了。
...
邢猿感覺自己睡了好久,魅惑之影耗費了幾乎所有的元力,加之制造的“地動山搖”的假象,幾乎讓這個身體承受不住。
熾熱,彷佛有火光在眼前搖曳。
手腕勒得生疼,身體動彈不得。
邢猿心中大驚,猛然醒來。
難道,茶金晝那些人又回來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月明星稀,好多人影在眼前晃動,邢猿環(huán)視左右,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被捆在了石柱上。
辛夷、棲花魂、熬大頂、禿頭,他們垂著頭,氣息極其微弱。
和子昂的毒,對于他們來講,才是致命。
慶幸的是,綁住自己的不是茶金晝,因為氣息不同;不幸的是,這些人似乎更難以對付。
他看到了牛頭人身,看到了有人背后金色的翅膀,看到了脖子如長蛇般的怪物。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聲音。
“淺沫,你的傷越來越嚴重,若是再得不到救治,恐怕有性命之虞?!?p> 男子的聲音很有磁性。
半響后,女子才回道,“這傷,就算是玉輪明王也治不好,不如出來散散心。”
“終究要試一下的?!?p> “從陽鬼將,你真麻煩?!?p> 兩人邊說邊走,已經(jīng)來到了邢猿的面前。
火光照亮了女子的臉。
十七八歲,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膚白皙,額頭上凸出一只紫色的尖角。
極其可愛。
男子白衣,英俊瀟灑,右手拿著一把折扇,外貌與人類非常類似。
“他醒了?!睆年柕?,背著手來到邢猿面前。
淺沫則是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你們是誰?”邢猿上下打量,結(jié)合這些人的“奇怪外貌”,鐵定是妖族了。
出發(fā)之前就已經(jīng)說了,羅剎鬼域位于西梵古洲與南部疆洲的邊界處。
而南部疆洲乃是妖族的地盤,在這里見到他們,不足為奇。
“這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吧?”
從陽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其它人,“你們是蠻族之人,恩...只有你是人類?!?p> “是,把我放了。”
邢猿舔了舔猿牙,經(jīng)過預(yù)估,這些妖人修為最高的便是這一男一女,動起手來,應(yīng)該沒有問題。
“放了?開什么玩笑,見到蠻族和人類,殺無赦,這可是妖族的規(guī)矩!”
規(guī)矩?
邢猿一愣,這倒是沒有聽說過。
“從陽鬼將,還是把他們放了吧,反正這次出門,別人也不知道?!?p> 淺沫笑著,背著手來到邢猿面前,“大哥哥,你是人類嗎?”
邢猿點頭。
“聽說人類那里有好吃的冰糖葫蘆,你有沒有吃過?”
女子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這種渴望與吃貨無關(guān),而是那種對美的向往。
千萬年前,邢猿見到過這種眼神。
只是...
邢猿舔了舔嘴唇,“吃過,當然吃過。又酸又甜,特別是山楂外面的糖衣,薄薄的一片,很晶瑩...”
淺沫聽得癡了。
從陽則是皺著眉頭,右手緊握折扇,若是邢猿有任何不利于淺沫的舉動,他會毫不猶豫的擊殺。
“真好,謝謝大哥哥,你給我講的這些?!?p> “糖葫蘆不算什么,還有很多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有機會的話我請你!”
邢猿說的不是客套話,不知怎么,他看到女子明亮的眼神,笑起來可愛的酒窩,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要滿足女子的愿望。
“那可說好了,我等著呢...”淺沫笑著,片刻后,笑容停止,變得有些沮喪,“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從陽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這次看在淺沫的份上,就饒了你們,趕緊走吧!”
他打了個招呼,幾個妖族之人,給這些人解了繩子。
邢猿憂心幾人,依次查看,這里面中毒最深的是熬大頂。
辛夷服用了丹藥,中毒最淺。
還好之前煉制了一批解毒丹,碧睛雨蛇的毒經(jīng)過淬煉,煉制了邢猿獨有的解毒丹藥。
將解毒丹依次喂服,不一會,辛夷睜開了眼睛。
這其中發(fā)生的事情,她大抵是知道的。
族人被殺,茶金晝反水,甚至想要把玩女神。
那個時候,她想死的心都有。
但是隱隱約約中,她看到了一絲光亮,那絲光亮越來越強大,將自己的世界照亮。
我相信你,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黑夜中的那束光,由邢猿照亮。
“謝謝。”辛夷的臉色發(fā)黑,擠出笑容。
“護住心脈,慢慢恢復(fù)?!?p> 辛夷點點頭,打坐恢復(fù)。
第二個醒來的是棲花魂,不得不佩服這個蠻族女子,性情剛烈,而且懂得變通,中毒的時候,她曾想保護自己的族人,卻是無能為力。
嘴唇的傷痕,歷歷在目。
“你已經(jīng)盡力了?!毙显撑牧伺臈ɑ甑募绨颉?p> 棲花魂沒有說話,她看了一眼辛夷,然后打坐恢復(fù)。
禿頭中毒較深,邢猿將其移動到通風的陰暗之處,又給他服了一粒丹藥。
這才走到熬大頂身旁。
“行了,別裝了?!?p> 熬大頂右眼睜開,“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你的寶貝倒是不少?!毙显嘲琢怂谎?。
熬大頂摸了摸脖子,中央掛著一個月牙形的白骨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