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就到我家門口了,他放下我,說了句,你好好聽你爸話,我走了,沒過一會我爸騎著車,后面還綁著我的那輛車,到了家門口,我就這樣看著他,他架好車,
對我吼道,從今以后,你不要再說是我的種,我聽到一次打你一次,你的生死與我無關(guān),我摸干眼角的淚,心里開始萌發(fā)了仇恨,大家都玩水,都抓魚,有些還是大人帶孩子玩,為什么我玩就要往死里打,沙子能吃嗎?
我開始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我見同學(xué)的父母都是把孩子當寶一樣,我不求把我當寶,你也不能把我忘死里上逼啊,我感覺在這樣下去,遲早要死在他手里,走就走吧,天無絕人之路,就算餓死我也比被打死好,
心里想通了,我也不哭了,跑到?jīng)]人的巷子,脫光衣服,把身上的水擰干,放在有太陽的地上曬著,自己坐在太陽地里,畢竟已經(jīng)是秋天,沒有了太陽還是有點涼的,太陽慢慢下了山,我穿著沒完全干的衣服,
去了離家不遠的地方,偷偷進去到一堆廢鐵里找了兩個鐵球,包在衣服里,假裝肚子疼,彎著腰就騙過了守門的大爺,其實大爺也沒看到,帶著眼鏡在專心看報紙,
拿著鐵球去了收廢品的地方,賣了1塊錢,買了碗熱干面,吃到一半再去加點牛肉湯,把上面的牛油狠狠的搖了半勺在碗里,我知道這東西讓我更抗餓,吃飽喝足,
我得找個干凈的地方睡覺,想了想還是去了閥門廠,哪里的鐵多,運氣好還能撿到銅,那玩意老貴了,當時能賣4.5元一斤,閥門廠有個籃球場,挺干凈的,
我就躺在周圍觀眾坐的臺階上,天大地大這里就我一個人,看著天上的星星,暗暗想著我要怎么填飽肚子,怎么拿到我存在家里的錢,不靠我爸,我也要活下去,再也不受這鳥氣了,
想著心事看著星星,我就睡著了,后半夜越來越冷,我也不怕,蜷縮著在主席臺的桌子上睡著了,
早上一堆練太極劍的老太太把我給吵醒了,她們圍著我看,我穿的還是單衣,眼睛一睜開,都圍著我看,我假裝鎮(zhèn)定,往桌子下面跳,這下好了,凍僵的腿腳不受控制,直接從臺子上滾了下去,
這下摔倒我七葷八素,躺在地上緩了下,有個奶奶問我怎么睡在這里,摔到?jīng)]有,我不想人家知道我是被我爸趕出來的,連忙說沒事,就是跑步累了,在這里歇會,其實那時候的撒謊是如此拙劣,
我爬起來,活動了下,朝外面走去,在街上逛的時候,碰到我爸騎車火來,我天生畏懼,輕輕喊了聲爸,他裝沒聽到,龍頭一偏走了,我回頭看了一眼,仇恨在心里凝聚,
我已經(jīng)10歲了,過完年我就11歲了,我已經(jīng)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既然你不管我,天高任我飛,自由自在多快活,學(xué)校也不去了,沒飯吃就去偷鐵賣,也餓不死,但是沒偷幾次,就被抓到了,沒辦法,只能去菜地,當時家家戶戶都會種菜地,
鎮(zhèn)區(qū)外面到處都是菜地,有些好心的人家里菜地打了要也會告訴我,什么時候打的藥,那些沒打農(nóng)藥,我也知道了,下雨以后菜地的菜都可以吃,
但是我還惦記著我存的錢,我來到郵電局的樓頂,在樓頂?shù)呐潘诘囊粋€一堆石頭下面刨出了我的鑰匙,趁我爸去賣肉的時間,到了家里,拿出我攢的錢,
我的錢是放在一個瓶子里,我拿著瓶子,又去了冰箱,把冰箱的剩菜一掃而光,再把雞蛋裝了幾個在口袋,這東西可以生吃,拿著廚房的袋子,裝上家里的水果,再去我爸房間找找看還有沒有錢,在我爸抽屜里找了30多塊錢,鎖上門,揚長而去,
這段時間吃飯不用愁,我也懶得去菜地吃了,每天吃著熱干面或者包子,不過睡覺也就那么湊活,每天很晚才睡,晚上不怎么睡的好,很多時候都是白天去沙河的沙灘睡,曬著太陽,日子也照樣過,很快錢花光了,最要命的是天氣越來越冷,
我穿的還是秋天的單衣,這可把我難壞了,我想到了肖姨,她那里有暖和的棉被,晚上我可以去他那里過夜,你霸占了我的家,我就去你家住,說干就干,
下午,我站的遠遠的房子后面,盯著學(xué)校,一直看著她下班回去,我悄悄溜進去,躲在陽臺,靜靜的等,等到學(xué)校都沒人了,很安靜了,我就溜到肖的房間,房門鎖了,我拿起磚頭沒敲碎玻璃,
打開窗戶的插銷,鉆了進去,再關(guān)上窗戶,把碎玻璃扔到外面去,拉上窗簾,再從床邊的柜子里找出能吃的,里面就一些米和面條,這就足夠了,
我接上水煮起了面條,放上一點豆瓣醬,美美的吃了一頓,吃飽喝足,躺在床上就睡,也不管會不會把床弄臟,一種報復(fù)的快感油然而生,
接連好幾天,我都是這么干的,我還會去菜地弄點菜,沒有面條,就煮菜吃,反正不干不凈吃了不生病,而這個舒服的日子并沒有維持多久,有一天早上我睡過頭,剛出窗戶還沒來得及關(guān)窗戶,
就聽到樓梯有說話的聲音,情急之下,我迅速竄到邊上的會議室,這里門沒有關(guān),沒有地方躲,我就躲在桌子下面,桌子很大,上面鋪著一個紅色緞子布,我在下面也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陸陸續(xù)續(xù)有老師來開會,
坐在桌子周圍閑聊,我在下面急啊,早上起來,還沒有撒尿,就被困在這里,我只能忍著,一直等到人到齊了,他們開著會,我也沒心思聽,被尿憋的不行,
一直等到他們的會結(jié)束了,沒聽到動靜了,我就鉆出來,剛出門,就碰到學(xué)校的校長,我心里一驚,這下完了,校長嚴肅的質(zhì)問我,你是做什么的,怎么從辦公室出來,
我說我是肖姨的親戚,來找她的,校長還是問,那你怎么從辦公室出來,你是不是來偷東西的,我說我沒偷東西,我認識你們學(xué)校的老師,
校長不管,拽住我的手,帶我都升國旗的臺子上,下面的學(xué)生剛做完廣播體操,很多都看著我,校長嚴厲的說,你在這里站著,等肖老師來了,問清楚來你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