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kton附近的這條河流很窄,與其說河流,更像是沼澤。
松子和洪偉在前面帶路,我,阿強,雷會長跟在后面,很有一種叢林求生的感覺。
“別動”,松子突然對我們做了一個停止前行的手勢。
洪偉從口袋里竟然掏出了一把手槍。嚇了我一大跳。
前面叢林有沙沙沙的聲音,一大片樹葉在動。沒多久,刷,突然跑出來一只野山羊。
“這里是真真正正的野生叢林,之前我們就有碰到過野生的豹子,還好當時帶著幾個非洲人把他趕走了,否則淘點沙金,被豹子叼走了,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松子松了口氣。
沿著河灘繼續(xù)前行,阿強開始用他的裝備在地上撿著石頭,然后敲敲打打。
他拿起一個石頭給我看:“看到這個石頭我砸開的地方?jīng)],仔細看,里面有一點點黃色的東西,那個可能就是沙金?!?p> 阿強告訴我:“一般來說,沙金其實是金礦山因為水流沖擊,從山上沖到河道里的金粉,有的會在河底,有的會在這種石頭里?!?p> “這里確實是天然采沙金的好地方,一來原始森林沒有被污染過,二來河道一看就是之前很寬,后來沉積下來,石頭敲開都有,說明沉積時間不短?!?p> “阿強,上次你來這里的時候我們還沒大規(guī)模開采,這次你再看看就會豁然開朗的?!彼勺有χf。
我們再往前走,還好強哥早上告訴我要穿皮鞋。我算是知道為什么探險,要買類似美國大兵一樣的皮靴子了。森林到處都是帶刺的植被,身上衣服可以擋擋,腳上要是被扎一下那個痛。
我脫下鞋看看皮鞋底,全是又長又尖的刺扎在里面,還好皮鞋底硬。
我們走過一片沼澤后,前面的河道變得更窄了,幾乎都沒有什么水,全是泥。
這個野生的地方,路邊竟然跑來了兩個非洲人,手里捧著一個盆子對我們指指點點。
“來看,這兩個淘出來的沙金。”雷會長給他們比劃著。
非洲人手里拿著的就是很普通的臉盆,應(yīng)該說比臉盆還要大一點,盆子里有一些水,水里有很少的泥。
“來,你用手攪一攪泥,可以看到黃色的粉末狀的東西,不是很多,但是有。”阿強說?!斑@個就是金沙!”
松子在和非洲人說著什么,然后我看見松子給了非洲人錢,非洲人連盆子帶泥全部交給了松子。
“這個就是我們目前的淘金沙模式,我們花點錢請非洲人每天過來給我們淘,教他們技術(shù),然后有時候自己來,主要是洪偉過來,每天找他們收,淘到多少收多少。”松子說。
“這些非洲人很窮,根本不知道什么國際金價,什么計價系數(shù),淘到的給我們看看,沒問題,我們就給他們幾美金,他們拿著錢就去吃喝玩樂了,開心得不得了?!?p> “那你們請了多少非洲人在干活呢?”阿強問。
“你往前面走就知道?!?p> 往前走的場景那個壯觀!走十米就是幾個非洲人,走十米又是幾個,還有一家大小全部出動的,甚至小孩都在沼澤里挖。
數(shù)數(shù)估計有四五十個非洲人,他們形成一個個的小團隊,有人負責挖,有人負責洗,廣西人教他們基本的技術(shù),做一個簡單的類似滑滑梯一樣的機械,機械中間是漏網(wǎng),把泥巴里的雜物先漏掉,然后用臉盆慢慢的搖,搖出另一層雜物,隨著雜物越來越少,因為金是很重的,所以泥巴里面如果有金,金就會沉在水的最下面,金多的話,完全可以用肉眼看見。
“這種方法很好的利用了非洲人幫你們淘金,技術(shù)是你們教的?”阿強問。
“最開始是廣西人教的,但是后來我們又把技術(shù)提升了一下,讓他們學會分工合作,另外提供給他們更好的漏網(wǎng)和盆子。”松子說。
“和上次比這次規(guī)模大了很多,記得上次只有幾個人在弄?!?p> “非洲人就是這樣,知道這么玩有錢,一下子就來了一堆,其實我們只顧了幾個人,但是一傳十,十傳百,他們知道這么弄有錢,別看幾美金,對于他們已經(jīng)很多了,別忘了加納人均月收入才不到600塊人民幣?!崩讜L笑到。
阿強從松子那拿了那個買來的沙金用手指仔細搗騰著,然后又拿出放大鏡在看:“如果這里面真的是金的話,應(yīng)該有個四五克,按國內(nèi)價格,一克現(xiàn)在300多,四五克就是1000多,你用五美金買來,你這完全是剝削廉價勞動力?。 ?p> 雷會長說:“所以說這個生意好做啊,非洲人不懂什么金價,只要淘一淘,能換到個幾美金,然后就吃喝玩樂去了?!?p> 但是阿強又看了看這個“壯觀”的場面,“這個模式雖然成本低,效益高,但是有個致命的問題,量太少了,這么多人一天能真正淘出多少個一盆五到六克的東西,我想大部分都是在玩泥巴?!?p> 阿強又跑到其他幾個非洲人的盆子里用手仔細的翻著,“你看,這個里面就什么都沒有?!?p> “這個也是,基本上都是泥,有一點點,可能還不是金,是石英。”
這條河道很長,泥也越走越深。
松子說:“差不多回頭吧。”
我和阿強走在后面,阿強說:“第一次看淘金吧,好玩嗎?”
“挺新鮮的,原來金沙是這么淘出來的?!?p> 阿強小聲跟我說:“這個河灘確實是有金沙的,但是量有多少,我們很難判斷,而且說實話第一個跑上來端著四五克沙金的那兩個非洲人是不是他們專門安排的,我們不得而知。因為我看了其他非洲人淘出來的泥里面基本上什么都沒有?!?p> 我們回到車旁邊,非洲司機小哥已經(jīng)光著腳,把腳丫子撩在車窗外打呼嚕。
洪偉跑過去對著他的頭就是一下:“你看這些非洲人,真的不怕死,原始森林里也敢這么睡大覺,待會來只老虎把他腳指頭一個個啃下來!”
松子給我們一人發(fā)了只煙,我們一邊抽煙,一邊清理著腳上身上的泥土。
“目前你們每天的采金沙量是多少?有沒有具體的數(shù)據(jù)?”阿強問。
“我們現(xiàn)在隨著非洲人來采的越來越多,大概一天能收個十多二十克金,按市價也就是3千到6千人民幣一天,穩(wěn)定的話一個月最起碼有接近10萬收益?!彼勺诱f。
阿強覺得松子太樂觀:“這么采估計一天十多克有難度,因為就算人多,沒有大的機械,很難穩(wěn)定每天的品質(zhì)。”
雷會長覺得沒必要在行家面前裝內(nèi)行:“確實如此,目前采沙金的問題就在于如果不上大機械,我們沒法穩(wěn)定量和品質(zhì)?!?p> “但是我們完全不懂怎么大規(guī)模開采,主要是不知道如何測算這個河灘里到底有多少沙金?!?p> 阿強說:“這個其實很簡單,如果當?shù)赜型跈C租是最好的,有空我們可以去看看,不行就從國內(nèi)買了運過來,不過這個費用會比較高?!?p> “我們需要用一個或幾個挖機先找一個你們挖出過沙金品質(zhì)比較高的區(qū)域挖幾個星期試試?!?p> “這個其實沒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挖機我可以去問問?!彼勺诱f。
“另外就是設(shè)備,如果純粹從泥土里淘沙金,其實主要就是洗雜質(zhì),這個國內(nèi)弄個專門的搖床來,就是給泥土去雜質(zhì)我們以前礦里用的那個搖機,調(diào)好過濾的篩數(shù),我們叫多少目,這個我來吧。”阿強介紹到。
“你看看,我就說專家來了,就是不一樣,一下子給我們指明了方向?!崩讜L趕緊拍馬屁。
“其實我主要感興趣的不是這里的沙金,而是沙金河道上游,你們說英國人曾經(jīng)探過的礦區(qū),我想看看那里的地形和英國人說的那幾條礦脈?!?p> “我們在車上吃點干糧,補充一下,下午就往礦區(qū)去?!?p> “是的,那個才是今天的重頭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