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蹦凶颖疽矝]想與蒼瑤多過糾纏,出手相助也是因為不想看人受傷。只不過他賢身貴體,身邊的人對他畢恭畢敬,活了二十多載從未見過蒼瑤這般陰陽怪氣之人。如今見有人替那少女出頭,他也不必與平民計較。
倒是這男子,身高八尺,雖生的一雙桃花眼,眉眼含情,卻并未顯得女氣,倒是顯得整個人慵懶貴氣,他素與外賓相交,卻從未見過哪位皇子長得這般。
思及此,男子拱手,“在下顧然一,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顧深朝這才正眼打量男子,此人身著白藍(lán)暗紋長袍,腰間別著一塊玉鑲金的雙魚佩,看及此,顧深朝英俊的臉上掛起平日里那副溫潤如玉的虛偽表情,還禮道:“說來也巧,在下顧深朝?!?p> “顧深朝?”男子詫異道。
蒼瑤見他們二人互報姓名,也不甘寂寞的從顧深朝身后鉆出來,“我叫蒼瑤?!?p> 顧然一未理會蒼瑤,只定定看向顧深朝。
沒人理會她。
蒼瑤眨巴著眼睛,看向顧深朝。眼里全是:幫我解圍。
顧深朝接收到她的意思,笑問:“不知然一兄可對我的名字有和疑問?”
顧然一搖了搖頭,“只是祖上有賢者與顧公子同名同姓?!?p> 蒼瑤的眼神登時不對勁起來,一臉狡黠的望著他:你不知道曾了幾輩的孫子來尋你了。
顧深朝搖頭:我成仙前成仙后都是清白之身,哪里來的曾子玄孫。
那這位然一兄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也許是重名重姓罷了。
顧深朝收回眼神,臉上重新掛起笑容,“那可真是我的榮幸,然一兄若是對我的名字有忌諱,可喚我鏡瑤?!?p> “鏡瑤兄。”
二人寒暄一番,夜色更深了,漫天繁星也黯淡下來,呼嘯的風(fēng)夾雜著黃沙從蒼瑤身上吹過,她肉體凡胎比不得顧深朝,也比不得凡間男子壯碩,如今冷風(fēng)一吹,蒼瑤不禁打了個寒顫。
顧深朝察覺蒼瑤身體狀況,拱手笑道:“如今天色已晚,我與家妹趕路去上合國尋親,只怕不能陪然一兄深聊,等有緣相見,必與然一兄暢快痛飲一番。”
顧然一聽聞,大笑道:“我等正好也要去上合國,鏡瑤兄可與我們結(jié)伴而行?”
顧深朝本欲推辭,但想到身邊的蒼瑤是個凡人,自己如今八分靈力被封,這顧然一身著打扮,言行舉止,加上身旁有暗衛(wèi)相伴,必不是普通人,與他結(jié)伴而行也不是一件壞事,便答應(yīng)了。
屋內(nèi)蒼瑤躺在塌上問坐在桌前喝茶的顧深朝,“你怎么就答應(yīng)了那顧然一結(jié)伴同行?你我二人的身份不便被旁人得知。莫非那顧然一果真是你的曾子玄孫?”蒼瑤一臉恍然大悟。
顧深朝不緊不慢的飲茶,“我不是說了,我成仙前成仙后都是清白之身,哪來的子孫后代?”
看她那副賤兮兮的樣子,沒好氣的看她一眼,他這樣到底是為了誰啊?!拔仪掖饝?yīng)與他同行還不是為了你,人間險惡,實力為尊。如今以你闖禍的能力,我哪護(hù)得了你?!?p> 接受到怨念的蒼瑤,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容明媚爽朗,“沒想到你還會露出這般深情來?!?p> 未等顧深朝回答,蒼瑤緊接著又問:“你叫顧深朝,為什么名號是鏡瑤?。课矣X得顧深朝要比鏡瑤好聽多了?!?p> 顧深朝聽說,沉吟半晌:“顧深朝是我成仙之前凡人用的名字,鏡瑤是我成仙后的道號。你覺得深朝二字好聽,我卻恨極了這個名字?!?p> 蒼瑤愣了一下,隨即問道:“既然恨極了這個名字,為什么還要用它?”
“自然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顧深朝喃喃自語“不要忘了曾經(jīng)做過的錯事?!?p> 他這幅樣子,蒼瑤自從遇到顧深朝開始就時時見到。一開始她還會問,后來就無視了。誰人沒個傷心事,況且是活了千歲的老神仙。
像她這樣善解人意的小可人,真是天上地下都少見。
顧深朝下意識的看了蒼瑤一眼,看她沒心沒肝的傻愣樣子。
還好現(xiàn)在還有機(jī)會彌補(bǔ)他犯下的過錯。
“夜以深了,你還是快回你屋吧,本仙子要休息了。”蒼瑤說著打了聲哈欠,也是真的困倦。
顧深朝走后,蒼瑤躺在被子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從小就是個嬌氣的孩子,偏偏這人間的被褥惱人的厲害,玄月山的被褥都是天邊的七彩云錦所織,柔軟異常,所謂由儉入奢難由奢入儉難。
鬧到寅時困倦不已才堪堪睡下。
蒼瑤哈氣連天的坐在餐桌前,早飯吃的也不舒心,幽怨的看向顧深朝,就是這個人辰時剛到就喊她起床,困得她睜不開眼睛。
磨蹭了一會兒,終于趕在顧然一等人催促前上了馬車。
許是今早起床太早,昨日嘈雜的人群不在,倒顯得有些安靜。
蒼瑤坐上車也不管什么馬車顛簸,就躺在顧深朝胸前睡了過去,直到晌午十分馬車到達(dá)上合國前才被顧深朝輕輕推醒。
打著哈欠,身子從他胸前抬起來,她的聲音有幾分困倦?!暗搅??”
顧深朝點(diǎn)頭。
蒼瑤打量四周:“那我們能下馬車了嗎?”
顧深朝掀開簾子:“還得等一會兒,等我們?nèi)肓松虾蠂?,就與顧然一他們辭行。”
蒼瑤搖了搖頭,嘆氣道:“你可真是無情。利用完人家就丟?!?p> “還是蒼瑤仙子教的好,無心無情,我若能的蒼瑤仙子三分真?zhèn)?,如今也不止于此?!鳖櫳畛挷贿^腦,隨口一說。
此話一出,二人同時陷入沉默。
良久,顧然一的聲音從馬車外響起,“鏡瑤兄,蒼瑤姑娘,上合國入關(guān)城門到了?!?p> 聞言蒼瑤率先跳出車外,里面的氣氛太過沉重她不想多呆。好在上合國身處平原,蒼瑤落在草地上,沒有重復(fù)上次下車的悲劇。
顧然一站在車前等候,他搖了搖扇子,“蒼瑤姑娘好?!?p> 蒼瑤點(diǎn)點(diǎn)頭。
緊接著顧深朝下車同顧然一打了聲招呼。
“上合國已至,我與家妹尋親要緊,如此便于然一兄辭別?!鳖櫳畛聛硎桥c他們告別的。
除了顧然一,其他人都很開心。
蒼瑤本就看不慣當(dāng)面嗆她的顧然一。
顧深朝答應(yīng)與顧言一同行也是為了照顧蒼瑤。
顧然一身邊的侍衛(wèi)是想終于擺脫了這兩個拖油瓶。他們主上身份尊貴,前往上合國的路上遇見來路不明的二人與他們結(jié)伴而行,也就是他們主上性情耿直純良,對這顧深朝有莫名的親切感,非要邀請二人同行。他們這幾日可沒睡上一個好覺,日夜輪崗監(jiān)視這二人。如今終于與他們辭別,侍衛(wèi)長舒一口氣,往后可以睡個好覺了。
顧然一依依不舍,“此次別行,下一回再見也許經(jīng)年已過,鏡瑤兄珍重?!?p> 蒼瑤吸了一口氣,她才沒興趣等他們二人行告別禮,伸手行道別禮:“然一公子珍重?!?p> 說罷拉起顧深朝的手往城門內(nèi)走去。
顧深朝對顧然一點(diǎn)點(diǎn)頭,隨著蒼瑤去了。
高聳如云的城門透著歷經(jīng)滄桑的恢弘,綿延無盡的青磚城墻上染著一片片斑斑紅色鐵銹,顯然已經(jīng)歷幾度輝煌。
眼看著二人就要走近上合國,卻被守門的士兵攔了下來。
蒼瑤好奇,“為何攔我們進(jìn)城?”
“抱歉,入上合國著需要通關(guān)文牒,二位請出示。”其中一位士兵朗聲說到。
他們二人面面相覷。
什么是通關(guān)文牒?
通關(guān)文牒是什么?
你趕緊變一個出來。
蒼瑤用眼神暗示顧深朝,顧深朝許久未入凡間界,倒是忘了此事。
正在二人尷尬想走,身后一男子朗聲說到:“這二位是與我一起來上合國的同伴,只是他們行的快,通關(guān)文牒在我這里?!?p> 男子正是顧然一,沒想到他們下一次相見竟如此之快,連半盞茶功夫都沒有。
蒼瑤尷尬笑道:“然一公子?!?p> 馬車?yán)铮n瑤一臉慶幸,“還好有顧然一這個冤大頭,要不然我們連城門都進(jìn)不來。”
顧深朝笑了笑,“人家?guī)湍阋宦罚谀阊劾锞故莻€冤大頭?!?p> 經(jīng)此一事,蒼瑤倒是對顧然一印象好了不少,起碼不在是塊只會嗆她的榆木了。
“顧深朝,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里???”蒼瑤一臉興致勃勃的掀起窗簾往外探去,鬧市華街,人潮洶涌,她從出生起就從未見過此番景象。
天界的繁華不同于人間界的繁華,天界就連熱鬧都是壓抑的,哪里像人間界,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這人間界的熱鬧,一時半會兒她也看不完,熱鬧過后便是虛無。
她將頭縮回馬車內(nèi),“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蒼瑤問道,她是真的好奇,顧深朝帶她可是說走就走,她也不知此行為何目的。
“先去酒館,給你填飽肚子?!鳖櫳畛f道。
上合國便建在當(dāng)初圣墟國舊址上,顧深朝帶蒼瑤下凡肯定不是為了看看沿途風(fēng)景。
灼明殿內(nèi)。
“我知你就我那劣徒的劫數(shù)?!痹拼ㄒ荒樛?yán)。
顧深朝聽聞俯身行禮,“云川神君,我與阿瑤乃是前世今生的孽緣,當(dāng)初是我負(fù)了她,如今我來還債了?!?p> 云川雙眼中仿若彌漫著冬日里的寒雪,“你還的起嗎?”
那日辭別命吉真君,云川就去司命那里看了蒼瑤的前世今生,沒想到平日里他那個懶散紈绔的小徒弟居然初次動情就為了一個男人犧牲了性命。
云川以手作劍,猛然一揮,直指顧深朝,停落在他眼前半寸,“我徒兒因你而死,以三世輪回?fù)Q于你生生世世不復(fù)相見,如今你還來尋她作甚?”
顧深朝的長發(fā)隨劍氣而動,他一雙桃花眼平淡無波,直盯云川,并未退后分毫。
眼神深邃,語氣堅定:“還債?!?p> “你拿什么還?你的命嗎?”云川冷聲。
顧深朝目光灼灼:“若是如此,也非不可?!?
今日不甜
這章發(fā)布的時候正好是情人節(jié),祝大家情人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