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辦人事的巫女最后還是讓蜃龍咬了她一口,其實也沒那么痛。
就用尖牙戳了一個小口子,血液冒出的很快,她驚訝的睜大眼睛,“紅色的?這是我的血嗎?”血順著手滴落在地上,濺出一朵小花。
她還在那里驚奇的瞧著自己的血,興奮的對小蜃龍說:“數(shù)萬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血,沒想到和凡人是一樣的顏色?!?p> 小蜃龍?zhí)窖松砩细赂陆辛藘陕暎耗阍诓晃顾?,他就要死了?p> 巫女回過神來,掰開這個人的嘴,將手塞進(jìn)去。
過了一會兒有血順著他的嘴角留下來,巫女覺得可以了,血都滿到溢出來了。
將手抽出來,在這個人身上還干凈一點兒的地方將血水和口水擦干凈。
小蜃龍趴在這個人的臉上扒拉他的嘴,巫女見狀提溜起小蜃龍的尾巴,語氣里帶有責(zé)備,“我報好不容易喂進(jìn)去的,你不要搗亂?!?p> 小蜃龍發(fā)出唧唧嘎嘎的叫聲:他沒喝進(jìn)去,要將他的嘴撬開才行。
這句話復(fù)雜了些,小蜃龍連著叫了幾遍巫女才勉強(qiáng)聽懂。
救個人這也太麻煩了,巫女有點想放棄??闯鏊敕ǖ男◎堬w撲到她身上,緊緊咬著她的腰帶,大有你不救她你就別想走的架勢。
巫女覺得當(dāng)初受小蜃龍的央求,將這個人撿回來就是個錯誤。
她沒說話,一人一獸對視良久,最后還是巫女?dāng)∠玛噥?,伸手將小蜃龍拿下來,“怕了你了還不成。”
將它丟到凡人身上,使了點力氣掰開那個人的下顎,又將已經(jīng)不流血的手指撕了撕,“嘶——這次有點疼了。”看著那張血污的臉,巫女更后悔了。
沒好氣的在凡人口中滴了幾滴血,等血液不流之后,又在凡人身上蹭蹭。
巫女敲敲小蜃龍的腦袋道:“這樣行了吧?!?p> 小蜃龍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看得她有些好笑。
“我看見凡人睡覺都是要蓋被子的,我這里沒有被子,這可怎么辦呀?”巫女盯著他瞧了一會兒,開口問小蜃龍。
“嘎~嘎~嘎~”
巫女對它的回答嗤之以鼻,“變一套出來?你知不知道憑空變物會消耗許多法力的,我不干?!?p> 小蜃龍鄙夷的看著她:你身上這件衣服怎么來的?
巫女看小蜃龍的眼神,不自在的扭扭身子。
狡辯道:“我的衣服當(dāng)然可以多消耗些法力了,這個凡人是我撿來的,我憑什么要給他變東西?!?p> 小蜃龍鼻子里哼出聲來,搖搖自己的腦袋,“嘎嘎嘎唧唧唧唧。”翻譯過來就是:這個人可是喝了你的血,你不救她,血都浪費(fèi)了。
小蜃龍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巫女不想承認(rèn),沒理它,徑直走到屋外去了。
尋了個好看的葉子,巫女把它摘下來,變成一件棉被。
此刻剛做好被子的王大娘,轉(zhuǎn)身放針線的功夫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自己剛做的棉被不見了,一片樹葉慢悠悠的從空中飄落。
她不可置信的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出現(xiàn)了幻境,自己那么大一床棉被不見了!推開房門高喊:“有小偷?。?!”
小蜃龍看著巫女抱著被子走來,眼神里全是得意:我就知道。
巫女斜了它一眼,不理他伸手就要將被子蓋在他身上。
小蜃龍著急把被子頂起來,“嘎~嘎~嘎?!?p> 巫女若有所思,“你說得對。”
這個人身上全是血水,就這樣把被子蓋上去確實會臟,那她豈不是白白浪費(fèi)了自己的法力,這樣不太行。
小蜃龍見狀又開始嘎嘎嘎,給他擦擦身子,將衣服換了吧。
巫女感到有些奇怪,語氣里透著疑問,“你為什么對這個凡人這么上心?”
“嘎嘎嘎?!边@個人的氣息很熟悉。
巫女狐疑的看它一眼,罷了罷了,自己的小寵物想養(yǎng)一只小寵物,她這個做主人的平日里終是欺負(fù)它,今日就滿足它的愿望吧。
她舍不得在變一塊抹布,就從這個人身上撕了一塊干凈的衣衫,讓小蜃龍把棉被放在旁邊的凳子上,把抹布給它,讓它去湖邊浸濕,自己責(zé)伸手扒這個人的衣服。
這個人的胸和她的不一樣,平平的,巫女點點頭,“是個男的。”她覺得自己聰明極了,只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是個男人。
她沒有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意識,伸手就要扒他的褲子。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小蜃龍從門外趕進(jìn)來,將口里的布吐在男人的胸膛上,唧唧嘎嘎的叫著:不能扒,不能扒。
巫女看著小蜃龍臉頰上鱗片上泛出微紅,覺得非常奇怪,這小龍沒事害什么羞。
她疑問的看向小蜃龍,“不是你讓我給他擦身子的?干嘛阻止我?”
“嘎嘎唧唧嚶嚶咘咘!”他是個男的,你不能扒他褲子!小蜃龍急的在天上亂飛,覺得它這個主人好不知害羞為何物。
巫女覺得小蜃龍屁事兒好多,讓她幫凡人擦身子的是小蜃龍,不讓她扒褲子的也是小蜃龍,這小寵物的心思好難猜。
看著它急的亂轉(zhuǎn),巫女看得眼都暈了,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在這樣轉(zhuǎn)下去,它非暈了不可,“好了我不扒他褲子了,你不要在轉(zhuǎn)了,我頭暈?!?p> 聽到主人不扒這個男子的褲子,小蜃龍松了一口氣,伸爪將布往巫女身前送了送,示意她趕緊幫人擦身子。
巫女見它這幅狗腿樣,不由得氣笑了,沒好氣的拿過濕布幫男子擦拭身子。
這濕布換了幾次,可將小蜃龍累壞了,將自己摔在男子身邊,喘著粗氣,巫女見它一副累癱了的樣子,笑道:“這可是你要救的他,所以你要對他負(fù)責(zé)。”
小蜃龍裝死不理她。
好不容易擦完,巫女將被子往男子身上一扔,看著男人被血染紅的臉,好奇他的長相。
伸手戳戳小蜃龍,示意它再去洗一洗這塊布,小蜃龍翻了一個白眼,不情愿的爬起來叼起抹布,慢吞吞的去了。
等待小蜃龍的時間,巫女坐在男人旁邊,盯著他看。
這真的是活人,沒想到她能夠在有生之年見到活人,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見到,連人都能見到。
小蜃龍將濕布交到巫女,然后鉆進(jìn)被子里不見了,這意思是說:我已經(jīng)不再了,有事別找我。
巫女對它這點小心思不置可否,由著它去了。
一點點將男人的臉擦干凈,雖然他的臉上全是細(xì)小的傷口,可是這也不能遮蓋男人的美貌。
是的,美貌。這個男子比她在幻境中的任何一個人長得都好看,巫女盯著他的臉,下意識的咽了口水,救他好像不虧耶,長那么好看,每日看看臉也就夠了。
忙完之后天都要黑了,她走出屋外看著西沉的太陽,情不自禁的露出一個笑來,不管這個人是怎么打破結(jié)界掉下來的,但是好像撿到這個人,今日沒有那么無趣了。
閃身又去騷擾蚩尤,這次無論她在怎么敲棺材板,蚩尤殘魂就是不出來,他也不放敬元出來。
巫女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悶不吭聲的將一旁的伏羲琴拿過來,跳到棺材板上,尋了個好位置坐下,在上面瘋狂的亂彈。
這伏羲琴少了一根琴弦,加上巫女本身就存著騷擾的意思,于是彈得更是難聽。
她也不在意,搖頭附和自己的節(jié)奏。
蚩尤終于忍不住跳了出來,“別談了,別談了。老夫要被你震聾了?!?p> 巫女得意的挑挑眉,“終于舍得出來了?”
蚩尤沒吭聲,巫女又開始亂彈。
“出來了,出來了,快停下?!彬坑缺魂P(guān)在棺材里,拿她毫無辦法,只得求饒。
巫女停下手里的動作,說實話,她覺得自己彈得還挺好聽的。
蚩尤說:“你召喚我出來干什么?”
巫女跳下來,將伏羲琴擺回去,“今天山谷里掉了一個凡人下來?!?p> 蚩尤聽了,心里暗自高興,十萬年了,終于有人打破結(jié)界進(jìn)來了,這是不是就意味著這封印,有朝一日也會被解開。
他困在這狹小的棺材里十萬年了,終于要重見天日了嗎?到時候他一定要攪得這四海九州不得安寧,百姓流離失所,人間生靈涂炭。
由于長時間沒有聽到回話,巫女敲敲棺材板,“你說話啊?!?p> 蚩尤斂了心神,回答道:“他是男是女?掉下來做什么?”
“是個男的,但是我見到他時,他渾身是傷,至今昏迷不醒?!蔽着畤@了一口氣,覺得那個人應(yīng)該快死了。
蚩尤心里想著事情,不想理她,將敬元放出來了。
敬元道:“巫女,我被父親放出來了?!?p> 巫女心里想著那個掉下來的男人能不能活下來,要是活不下來小蜃龍該傷心了,聽見敬元出來了,便將事情講給敬元聽。
敬元問道:“所以巫女你并不知那人會不會活下來?”
她懶洋洋的靠在棺材板上,聲音里透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雖然我喂了他我的血,但是我的血又沒有什么奇特之處,所以我不確定他能不能活下來?!?p> 又將下巴放在棺材上,可能是嘴巴不能自由活動,所以顯得她聲音有些沉悶,“可是他死了的話,小蜃龍會傷心的。我是個好主人,怎么能讓我的寵物傷心呢?”
敬元的聲音染上笑意,“巫女是個好主人。”
思來想去巫女覺得自己還是要去看看她撿來的那個人,她從棺材上起來,對著敬元道別,“今天我就先走啦,你好好休息?!?p> 敬元心里有些失落,這是數(shù)萬年來她第一次主動提出要離開,以往都是父親將他的神識壓回去,掩飾心中的失落,“巫女,回見。”
她已經(jīng)走出了幾步,頭也沒回,聲音有些漫不經(jīng)心“嗯,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