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走在了前面,半彎著腰,長滿了粗繭的手里提著燈籠。橙紅色的紅燈隨著小廝的步伐,微微晃動了起來。
橙黃色的燈光打在后面白俊生的身上,絲綢做的袍子折射出,淡黃色的光線。他因著喝了酒的緣故,腳上的步伐有幾分虛浮了起來。
當白俊生來到趙姨娘的院門前時,屋子里的燈已經(jīng)都熄了。瞧著安靜的院子臉上的露出有幾分不悅的神情。
他揮了揮手,小廝了然的上前抬手敲門。
院子里的老嬤嬤覺淺,聽著響動,便起身開了門。瞧著是府里老爺來了,微皺的眉心頓時舒展開來,歡喜的進了屋子把趙姨娘給叫了起來。
白俊生坐在堂屋里,喝了兩口茶水壓了壓酒氣。因著王氏家里人來了,他今日本是去了王氏的院子,卻不想王氏一上來就跟他說了蘭兒的事情,接著就把他往趙姨娘的院子趕。
想起今個早上,蘭兒當著眾人不給他行禮的事情,臉色也黑了下來。
趙姨娘本是睡著了的,聽見有人敲門才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知道是白俊生來了,她這才起身,給自己隨意的批了一層外衫迎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笑。
白俊生瞧著趙姨娘那張討好的臉,不悅瞬間消散。
“這般晚了,老爺怎得來了?”
白俊生當作未聽見一般,眼里只有那種漂亮的小嘴張合著。微弱燭光下的趙姨娘,似是蒙上了一層紗,也不知是因為自己許久未見她,還是因為自己喝了酒眼神迷糊了。
他覺著今晚的趙姨娘很美,美得讓他心里癢癢的。瞧著趙姨娘那張迷人的小臉蛋,白俊生伸手一把將離自己有些距離的人兒給拉了過來,笑著把人抱了起來,邁步往屋子里走去。
趙姨娘似是受到驚嚇一般,雙手攀上了白俊生的脖頸,抬起了那雙眼含秋波的眸子看了過去。
白俊生瞧著趙姨娘這般模樣,心里更加愉悅了幾分。
清冷的月光下,幾家歡喜幾家愁?
王氏的院子里,身旁的老嬤嬤嘆了口氣道:“夫人這又是何必呢?老爺好不容易來,你卻把他趕到了那浪蹄子哪里去?!?p> 王氏坐在窗前瞧著外面的月色倒也并未瞧見面上有任何的難過。
“我跟他早就形同陌路,又何必再做戲?何不送個人情出去?”
王氏心里清楚,趙姨娘對自己從心眼里恭敬,但她對趙姨娘也是喜歡不起來的。同是女人,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鬧鬧抓住一個人的身心,而自己做什么都是錯。
她心里也明白白俊生眼里心里都沒有她,她也沒有必要再為難自己。且不說自己的女兒都有了著落,大兒子也已長大成人。就算那幫人生個兒子在受寵,她也是不怕的。
平淡如水的日子,過著過著也就不知不覺習慣了。有些人遠著遠著也就不在乎了,她對白俊生再不可能有任何期盼了。
老嬤嬤見自己夫人鐵了心,也不好在說什么,只得站在一旁陪著自家夫人。
··········
蘭花回到自己小跨院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兩人簡單收拾了一番這才躺下睡了去。
第二日天不見亮,蘭花便去了大廚房親自下廚做了早善。綠扶提著食盒跟著蘭花一路來到了雪院。
看著天邊冒出來的銀色光芒,蘭花心里想著等會四郎瞧著她勾唇笑得模樣,很是高興的裂開了嘴角
灰白色的墻腳下,有一株小小的冬草從地磚小小的縫隙里冒出了頭,風一吹它便隨風搖擺起來。
綠扶提著食盒,走了回來,說:“小姐,季管家不在,好像是出去了?!?p> “那王爺在么?”
“也不在。”
蘭花甜甜笑了笑,心想不在她中午再來便是。
蘭花帶著綠扶沿著來時的路,開始慢慢的往回走。她不想走的太快,怕四郎萬一回來了,走得太快容易錯過。
綠扶領(lǐng)著食盒眼睛往四處瞧了起來,她平日里不常走這條路,每次走都很匆忙,這次倒是難得有空可以悠閑的四處瞧瞧。
“咦,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季管家?”綠扶一手拿著食盒,一手指著不遠處往雪院走的人到。
“好像是?!?p> 蘭花瞧見了人,邁著步子就奔著季管家走了過去。
“季管家,可算是遇著你了。”
“小的見過白姨娘,姨娘找小的是有何事么?”他這一早可忙的夠嗆。昨天夜里剛回府,不多時便接到了宮里的召見,他連忙陪同主子入宮。
他站在宮門外一直一直等到了今個凌晨,才瞧見主子從里面出來。一回府又連忙準備了主子出行的物件。這才剛把主子送走,準備回去收拾一下,便遇上了白姨娘。
蘭花笑了笑,露出了兩顆小小的虎牙,道:“王爺回來了么?我做了些吃食,想要謝謝他?!?p> “王爺已經(jīng)走了,怕是要過好些日子才能回來?!?p> “去哪里了?”聽著好些日子才回來,蘭花心里有幾分不樂意。四郎可是答應(yīng)過自己要帶她去找玉佩的,就這么走了,也不跟她說說。
“去了南陽,那邊鬧饑荒,陛下派主子賑災去了?!?p> “鬧饑荒?”
“嗯!姨娘可還有別的吩咐么?”
“沒有了,你應(yīng)該還沒用早善吧!這個你拿去吃吧!”蘭花接過綠扶手里的食盒,遞給了季管家。
季管家客氣的說道:“勞煩姨娘關(guān)心了?!?p> “我才是要多謝謝季管家您的多次照顧才是。”蘭花也客氣的笑了起來。
客套話聊完后人也跟著就走了,季忠這才提了食盒往雪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