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莉情緒不高,沒有吭聲,只默默低頭吃飯。
鄧警官詫異的望了她一眼,當初知道要找駱老師來幫忙的時候,她不是挺激動的嗎?這會兒怎么······
鄧警官又看了正在吃飯的駱葉一眼,聳聳肩,在賀川的催促聲中打開視頻,點擊了播放按鈕。
視頻片段是從業(yè)務大廳的監(jiān)控里截取的,一點開播放,便可以聽見里面電流的嗡嗡聲和嘈雜的說話聲。
錄像還算清晰,仔細辨別的話,也能聽清客戶和保險經理們的對話。
大家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著藍帶保險公司發(fā)來的監(jiān)控視頻。突然,何莉指著屏幕的一角喊道:“這是張清!”
眾人順著她的指向看向屏幕,果然在左上角第一個柜臺前,看見了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但是,站在旁邊推著輪椅的人,卻并不是張薇!
那人一頭齊耳短發(fā),上身碎花短袖,下搭黑色九分闊腿褲;和張薇盤著的長發(fā),以及素凈的穿衣風格無一相符!
“這是張薇雇的保姆!”
“竟然不是張薇!”
眾人停下筷子,看著視頻里的老人和保姆陷入了沉思。
何莉:“如果不是張薇提的保額,那之前,說她是為了巨額賠償款,害死張清的說法就不成立了!”
“這條路就走不通了?”面對眾人的沉默,賀川想起在審訊室里,張薇每每提起張清就痛哭流涕的模樣,他挑了挑眉,“我看不見得!”
賀川說完放下筷子,拿起手機又給藍帶保險公司的張總監(jiān)打了一個電話。
“老張,還(hai)我!”
“因為張清是個不能說話的癱瘓病人,雖然他意識清楚但不能清晰表達。這樣的客戶在購買產品的時候,你們業(yè)務經理,會專門保留問詢購買意愿的視頻嗎?”
“哦,那你把后臺的視頻導出來發(fā)我一份,回頭我讓人把協(xié)助調查的通知帶給你!”
賀川掛了和張總監(jiān)的電話,又跟周局長請示,想將照顧張清的保姆請來局里協(xié)助調查。
周局長摩挲著下巴思考了一陣兒,他一點頭,鄧警官立即打電話叫人,去請視頻里照顧了張清兩年的這個保姆。
何莉吃完,自去和陳警官換班,至于審訊室里的張薇,到了飯點也由民警給她帶了食堂的午飯。
何莉坐在審訊桌前,看著挑挑揀揀沒有什么食欲的張薇,等她吃了幾口徹底不再動筷時,讓負責警戒的民警收了餐盤。
她知道此時在會議室里,最前方的電子屏幕上,一定會有一個分屏,顯示著此時審訊室的實況。
在近距離見到駱葉之后,她一直琢磨著:怎樣才能讓他注意到她?
雖然得到了駱葉的簽名,但被他趕回座位之后,她勝負心起,更想將眼前這個清雋矜貴的男人拉下警界神壇,讓他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她一定得讓他注意到她!
何莉望著兀自發(fā)呆的張薇,獨自開口審訊:“你是什么時候,在哪里或者是聽誰說過?金陵有治療癱瘓的名醫(yī)?”
只有兩個人的審訊室里原本寂靜無聲,何莉突然開口,張薇聞聲抬眸向她望去,眼神莫名的有些兇狠。
“我忘了!”
張薇話音沒落,去放餐盤的民警正好回來。聽見張薇的回答,他詫異的看了一眼坐在審訊桌后的何莉,然后不動聲色的站回審訊椅后的墻角。
“你忘了?”何莉盯著張薇瞇了瞇眼。
“替你父親治病的事情你會忘?”
“你是忘了,還是這些話根本就是你為了謀S他瞎編的!”
“還不老實交代!”
何莉剛拍完桌子,審訊室的大門被鄧警官從外面推開,“何警官!出來!”
鄧警官說完,讓出了位置,陳警官進去替換何莉。
空無一人的樓道里,鄧警官正朝著何莉發(fā)火,“你到底怎么回事兒?審訊室有什么規(guī)矩不知道嗎?!”
“雙人審訊記不住嗎?”
“你有什么疑問案情討論的時候不能說出來?就算臨時想到,也可以叫一個同事過來協(xié)助啊!”
“自己一個人莽莽撞撞的干什么?害怕別人搶你功勞?!”
鄧警官拍了拍手叉著腰,因為心里發(fā)急,話上也就不怎么客氣。
“不說你打亂我們的計劃,就算你剛才問出了什么,單獨審訊出來的口供,那也不能當做有效證詞!”
“你是第一天干X警的?!這么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
何莉臉色發(fā)白,她的來歷無意中被鄧警官挑破。
車站案偵破小組屬于臨時組建。
除了鄧警官這個組長,和他帶來的另一名男同事劉警官,他們來自同一X警隊外,因為嫌疑人為女性,領導特地從其他分局,抽調了兩名女警配合辦案,其他一應事宜則由鐵路分局分工配合。
這何莉以前是在某分局負責戶籍業(yè)務,這次抽調到小組,是因為她知道事情牽扯到駱氏國際,她極有可能會在案件的偵破過程中遇見她的偶像。
所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她便纏著在某區(qū)當局長的父親把她抽調了過來。
這不,她如愿以償的見到了駱葉,只是事情好像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順利。
鄧警官訓完何莉,正準備讓她回會議室時,賀川搬著臺筆記本電腦,笑盈盈的從走廊盡頭拐了過來。
“成了?”鄧警官沒有再理會何莉,只看著賀川猜測著。
“嗯,等我好消息吧!”
賀川不遮不掩,沖鄧警官點了點頭,然后抱著筆記本電腦進了審訊室。
“張薇!不得不說兩年前,在你父親癱瘓之前,你給他買大額醫(yī)療保險的時候,挺有先見之明?!?p> “不過,我好奇的是,你為什么在買醫(yī)療保險的時候,會一塊兒給你父親買了意外險?”
“他一個臥床的癱瘓病人,一般情況下都會有人守在床邊看護,會出什么意外?”
“當時你在想什么?”
賀川滿眼好奇,盯著張薇問詢。
可此時的張薇如入了定的老僧,垂著頭要么不說話,即使說話,也只是重復著她那句:“我要起訴駱氏國際?!?p> 賀川笑著搖了搖頭,“你什么都不說也沒有關系,你來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