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逃離了高中的噩夢,回不去了初中的單純,我在不停的懷念過去,難以接受這個新的世界,我在時間倒流的門前試圖徘徊,發(fā)現平行時空里的我們結局比現在更糟。我們無法活在過去,我們無法比較虛無縹緲的快樂,最后的火光意味著重生,最后的記憶就留在這里塵封。
“干了,兄弟一輩子!”下一句話是:話都在酒里。
我喝多了,模糊的感覺到自己的臉紅了,我對酒精并不過敏,也許是熱的,也許是激動。此時的房間里很安靜,靜得可怕,有一個人在哭,他低著頭,沒有人去注意他的眼淚,可分明聽到抑制不住的抽泣聲。每一個人都坐著,看著剛放下的大半瓶啤酒。他摟著右手邊的伙伴,左手仍然不肯撒開啤酒瓶,胳膊架在膝蓋上晃得厲害,又架上去,重復著。從瓶口噴涌出來的泡沫飛濺在我的褲子上,我看了一眼,此時我已經不在意了。他是呆子,沒有人去打擾他哭,每個人都知道,我們真的累了,不止是他。
這是一次很糟糕的聚會,也許這是一次轉折,也許也會像是一場夢,沒有人記得發(fā)生了什么。每當有重大的事件發(fā)生,總有一根導火索,和埋了許久的炸藥包。
“砰!”就這么一聲煙消云散了,一切化為烏有,一切歸零。
坐在呆子右手邊的是帥哥,他瘦而高,臉很圓,他的臉上總藏不住笑容。每一個在遇到麻煩前總愛夸夸其談說自己無所謂的人,總是會以最差的演技結束最后的尷尬,他不一樣,他有著抑制不住的微笑,滿不在乎身邊發(fā)生的一切事。我只見過兩次,他變得異常的嚴肅,今天是第二次。他并沒有喝醉,我沒有見過一次,他因為酒精而釋放天性,但他的臉很紅,像燃燒的火球。他也搭住呆子的肩膀,把頭靠在呆子的頭前,時間就這樣靜止著,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只能聽到呆子的抽泣聲依舊源源不斷。
除了我的眼球在轉動,我盡量讓這樣的寂靜保持得更久,我怕打破現在的氣氛,又害怕這樣的氣氛會持續(xù)得更久。
啊Q坐在我的對面,從一進來開始,他就很少說話,我知道他插不上嘴,我還知道,他不想再添麻煩了,Q很好,他有著大多數胖子的有的優(yōu)點,如果我記得沒錯上一次稱體重他已經140了,他愿意幫助別人,如果超出他的能力范圍,他總會是那個默默的配角陪在你身邊。他是最溫柔的守護者,守護著每一位漂亮的女士,他喜歡在她們面前出風頭,那時候的他才最man,當然這個時候就需要我們來扮演弱不禁風的菜雞,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搶他的風頭。他膽小,他可以陪你一起挨打,但卻從來不會沖鋒陷陣,他總是想很多,同時也就有著千萬個不得不忍讓的顧慮,這方面他很成熟,沖動的事一直都是我們干。如果你覺得他好欺負,那你就錯了,我們幾個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兄弟被欺負了,沒有人會干瞪著眼忍氣吞聲,或者以一個紳士的姿態(tài)去講什么道理。如果有幸避免一場打斗,那么對方的認錯態(tài)度一定很好。
“想想曾經的我們,我們一起走過的那六年?!?p> “是八年。”我不記得是誰插了一句,可能是Q,可能是他們異口同聲,我并沒有理會。
我再也沒辦法靜靜的等待,如果我不說些什么,房間里僅剩的哭聲也會化為烏有,我再也沒有辦法像現在這樣沉默了,不只是現在,我沉默了太長時間,我以為,一杯酒可以解決所有問題,但是我錯了,我忘了從什么時候開始,干杯的時候就只剩一句:話都在酒里,每個人都用這句話搪塞。該說的太多了,不知道從何時起,酒成了一種寄托,成了一種感情,成了一種陪伴,從那時起的我們,從初中的最后一年。沒有任何一種語言文字能描繪這種感情,沒有任何一句簡單的話語可以將我們的情感概括的草草了事。我以為酒是曾經的故事,我以為酒是最好的表達,我錯了。
當你總是在不停地強調一句話的時候,其實你的內心是不確定的,是害怕的,說多了“兄弟一輩子”這樣的話的我害怕了,我不再去長篇大論的談天說地,我只想告訴他們,從前的我們一直都在。當我想寫下沒有人可以不顧一切遵從內心的時候,我發(fā)現我錯了,只是我沒有勇氣而已。
“那時候的我們無所畏懼,我們到處鬧事,打架,喝酒,在課上搗亂,逃課,和老師作對,我們無所不能,只因為我們的心在一起,我們是兄弟,”我停頓了,眼淚順著我的下眼皮劃過,我皺起眉頭,用盡全力瞇起眼睛,嘴閉得很緊,面部的肌肉已經不受控制似的抽動起來“我們和別人不一樣??!我們···”我已經說不出話了,我知道再開口說一句話,我一定會哭的透徹心扉,我克制著,就要把全身的氣力都轉移到臉上,但這句話,我必須說出來,“我們是結拜過的兄弟??!”我再也繃不住了,淚水早已噴涌而出,我的鼻子像被人打了一拳那樣酸脹,我似乎感到有水從鼻子里流了出來,那不是鼻涕,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