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總是會穿透厚積如雪的云層照耀在廣袤無垠的大地之上,然后被偶然抬起頭的某個人或者獸看一眼,然后這個人或者獸便會覺得今天的太陽可真刺眼。
滴,滴,滴!
清晨的露水因為過于沉重,所以在株株單薄的枝葉上緩緩流入湖中,然后會帶起一片片小而變大的水面漣漪,更是會發(fā)出令人心情舒暢的落水聲。
呼……
一根亮絲絲的如同發(fā)絲的魚線落入湖水之中,沒有掀起半分漣漪。
“這么早起來釣魚?”
有人突兀開口,對著那坐在湖畔之邊的男人笑著開口。
“……”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笑了笑,然后抖了抖手中的魚線,示意說話之人也來釣魚。
說話之人沒有多說什么,而是手腕一抖便同樣出現(xiàn)在手中一桿黑色魚竿!
沒多少言語,這同樣是一位男子的說話之人已經(jīng)甩出去魚竿了,這一次,湖面上蕩起了一片漣漪。
不說話的男人微微有些不滿,但沒說什么。
呼……
這一次又是一根魚線墜入湖中,帶起了比先前還要大的漣漪!
這根魚線也掉入湖水之中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漣漪,那是因為魚線末端還有著從土里面挖出來的魚餌以及一大坨泥土依附在上面沒有去除!
魚餌是剛剛在湖邊的柳樹下挖出來的,是還在扭動的活蹦亂跳的蚯蚓,所以這略微有些沾滿泥土的雙手在衣服是擦了擦,然后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如同黃鸝的聲音。
“你們兩個都不叫叫我”
聲音有些質(zhì)疑,但第二個坐下來的男人連忙站起身來解釋。
“燃大哥才來的早,我才剛剛到”
那被人稱為燃大哥的男子無動于衷,只是手腕輕輕抖動了一些。
“……”
啾!啾!啾!
令人心情愉悅的舒心的鳥叫聲從天空突兀的傳來,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麻雀!
麻雀那比綠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在高空俯視著大地上的那幾粒稻谷。
然后如離弦之箭一般沖向那剛剛翻開的新鮮泥土上的粘著點點泥土的金黃色稻谷!
十粒金燦燦的稻谷還沒有被剝?nèi)ネ鈿?,一身金衣把稻米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像是一座城池建立起了一座龜殼,準備抵御著這些來自天外之物的麻雀這樣的侵略者!
而麻雀完全不在乎這些事情,完全就是如搗蒜一般用那靈巧的小嘴啄食著地上殘留的稻谷,然后被麻雀啄去外殼的稻谷便顆顆晶瑩剔透的稻米出現(xiàn)在了麻雀眼前!
麻雀那不大的眼珠子咕嚕嚕的轉(zhuǎn)了一圈之后,然后很是小心翼翼的啄那十顆白花花的米粒吃,邊吃的同時還邊用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不時的打量四周,仿佛下一秒就會怕被這灑下稻谷的狩獵人抓住一樣。
還好,一切都很正常正常,麻雀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意外,然后它很是美滋滋的啄起第二顆,第三顆……
輕輕的風吹動柳樹,靜靜的四個人在湖邊垂釣,自己如一只麻雀一樣啄食豐富的早餐,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直到……
在那麻雀啄食到不知道第幾顆稻米時,一片巨大黑色影悄然臨近于麻雀身后,而那麻雀同樣仿佛在這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什么似的,巴掌大的身子在這一瞬間顫抖了一下,然后便是一股大恐懼籠罩心頭!
麻雀的眼珠子中閃現(xiàn)出陣陣恐懼,就在它想要展翅而飛時,一根透明絲線突然從它口中激射而出!
麻雀心中恐懼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全身!
啵!
麻雀被魚竿牢牢鎖定,同時被放入水中當做那水中魚餌!
黃鸝一般的孩童發(fā)出了第一聲贊揚。
“二哥好修為”
然后就是年輕人發(fā)出了第二聲贊嘆。
“二哥好膽識”
男子還是默默無言,只是看著湖面一言不發(fā)。
“……”
粗糙的雙手牢牢掌控著慢慢彎曲擺動的魚竿,仿佛那落入水中的并不是一只展翅騰飛的小小麻雀,而是一尾無法想象的巨魚已經(jīng)在魚竿下擺脫試圖掙扎!
火紅的頭發(fā)胡亂的披散在寬大的漢子背后,一張皺巴巴的臉上滿是鄙夷‘難道還要老子教你們夸人嗎?兩張嘴嚼不出來一聲響屁,不過凈說些大實話!’說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湖邊垂釣的三人啞然。
湖波蕩漾出一圈圈漣漪,小環(huán)套大環(huán),大環(huán)中環(huán)套。
‘我還想打造一次銘鎧,如果這一次不成功,那就連不成仁也算不上了,所以我決定這一次用安潛湖里面的魚來制造一件偽圣器吧,要不然我們真的一點樂子都找不到了!’略帶滄桑的男人的皺巴巴的臉上滿是無奈,或許這無奈有太多原因,但終歸是無奈,他是銘造匠,不能穿銘鎧的銘造匠。
就在此時,在這空曠的湖畔之中,突然想起噗嗤噗嗤的水花濺射的聲音!
噗,噗,噗!
翻騰的水花開始在到處飛濺,仿佛是四個垂釣者的其中一個人的手中的魚竿開始不斷抽動,亦或者仿佛水底下一龐然大物即將現(xiàn)世!
那不茍言笑的男子眼神一凌,面無表情的臉龐露出些許復雜之色,只不過這些許復雜之色也只是微微一閃而逝,隨即嘴角便微微揚起暴虐之意!
暴殺之意一閃而逝如同大海波濤起伏時的前一刻的寧靜!
‘起!’
男子第一次出聲,然后便是略顯纖細的手開始發(fā)力,第一個發(fā)力的是手腕處的靈氣狂涌,然后便是手肘的一處靈氣穴位涌動,最后是腹部的氣海開始暴動!
隨著男子的用力,魚竿開始彎曲,然后便是魚線的拉長,拉長,再拉長。
仿佛水下那‘魚’在于男子較勁,看看究竟是誰的力氣更大!
而見到見此情景的男子眼中寒芒一閃,薄淡的嘴唇輕輕一張,然后一合!
‘域!’
又是一聲而下,震天動地!
一股靈氣潮汐以男子的腳下為中心開始向方圓數(shù)百丈開始擴散,隨著‘域’的延伸,終于....
噗!
一頭巴掌大小的奇異黑白魚被魂燃的魚竿以“領(lǐng)域”繞了一圈為代價而釣了起來,在那魚脫離水面的一剎那,輕輕滴答滴答的聲音傳入其余三個人的耳中,有些……不同尋常,然后這條魚被男子隨意的扔到了地上,男子的眼神有些陰沉。
那一旁的年輕人,孩童,漢子的眼瞳在看到那尾黑白魚時,不由得一同深深一收縮。
‘擺渡?’
不知道是誰說的這一句話!
釣起這條黑白魚的男子同樣也看向了那尾黑白魚,只不過他嘴角的暴虐卻是越來越夸張,越來越大!
隨即波濤而浪起??!
‘燃!’
一聲暴喝開口,天際之上的高陽頓時撒下一片火芒!
呼!
一團火焰在黑白魚身上開始炙烤起來,隨著黑白魚在濕軟的泥土上無助的翻滾扭動,在隨著火焰的炙烤之下一絲絲黑煙如鬼魅一般在黑白魚的上空盤繞,像一頭盤踞與半空的黑色小船!
男子卻早已站起身來,這一次沒有回頭,而是朝著前方筆直走去然后對著前方空曠的大地上的一張?zhí)梢瓮瑫r口中說道“給我吧?!?p> 然后男子又隨手朝后方一扔一長魚竿,便是那滔天巨響從那遠處傳來!
是那桿略微彎曲的魚竿在微微擺動在嘶鳴在回應,回應男子是個始亂終棄的主,用自己釣起魚來就把自己丟掉……
隨著男子躺在躺椅上,那道悠揚而綿長的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歷史長河中傳來,亦或者是面前人站在他們面前訴說著剛才的那一些話!
而在聽到那些話時,那三個人的神色都在此一瞬間萎靡,仿佛一瞬之間被抽掉了全部生機一般,萎靡不振!
于是,漢子有些惱火的罵了一句“該死的陳燃,你又在抽生機了!”雖然漢子是在怒罵,但漢子的神色更多的是笑意以及失落。
或許笑意比較少,失落更多……
年輕人則是撇嘴喃喃自語“今天又是吃白食的一天!”然后年輕人如同狗刨一樣爬起來就往那條黑白魚跑去!
孩童則是目光炯炯的看著躺在太陽下面曬太陽的男子朗聲笑著說道“燃叔,能不能再講講你們的故事!”
孩童那亮閃閃的眼瞳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躺在躺椅上的男子,像第一時間就知道燃叔會不會答應自己。
當孩童看到男子躺在躺椅上擺了擺手之后,孩童的眼睛里有些失落,然后那神色有些疲憊的漢子摸了摸孩童的腦袋,帶著笑說道“帶上魚,咱纏上陳燃那兔崽子,逼也要逼他給我們小花兒也得再講講這個不好聽但耐聽的故事好不好?”
孩童聞言頓時喜笑顏開連忙點頭稱是,然后帶著稚嫩的笑看向那個已經(jīng)抱起魚的年輕人牽著手一同走向了那躺在躺椅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的……儒雅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