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鐮刀從黑影手中幻化而出,鐮刀一橫掃擊潰飛來的匕首。
接著,黑影雙腳在墻壁上用力一蹬,直接沖向老人!
或許是黑影的輕視,也或許是老人的謹慎,黑影居然連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黑影表面裸露在外的一雙眼眸盡顯無所謂,但內(nèi)心早已惱怒萬分,這早就應(yīng)該死去的老家伙真是難纏!
黑影又再是一記近身鐮刀橫掃,強迫讓這該死的老家伙與自己離開一點距離。
而這短暫的一分開,兩人都頗為默契的沒有出手,而是相互對峙著,警惕著有可能發(fā)生的一切變故!
老人原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用到氣種了。
氣種即是生命也不是生命,能不用最后不用,因為氣種可以延續(xù)他的衰老!
老人今年已經(jīng)九十有余,若不是早年遇到一死去的修士,從修士身上偶然摸出一本煉體法門,恐怕他早已經(jīng)黃土埋了半截身,早已不是人間人!
而在當時他已經(jīng)四十三載了,納氣入門想都不要想,因為就算是想了那也只是癡心妄想!
但讓老人喜出望外的就是這煉體法門當真是恐怖,因為它居然可以在人體經(jīng)脈中“擠”出氣來,讓“擠”出的絲絲縷縷“氣”匯聚于丹田,然后形成“偽”靈種!
而每一次從已經(jīng)逐漸凋零的身體內(nèi)“擠”出“氣”的時候,都是老人經(jīng)歷刻骨的痛的時候!
就仿佛是從人的肉里面拔出刺一般,然后讓那些被逼出來的“刺”順著經(jīng)脈,跟著血液流向小腹,匯聚于氣海穴!
而這門法門最匪夷所思的地方就在于它是直接跳過納氣境,直接開始淬煉肉身邁入淬體境,真的是讓當時的老人震驚到了無以復加!
但有好處自然就有壞處,而這壞處就是如此修煉出來的靈氣不能完美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靈氣流動,也就是說老人像是擁有一件仙兵,但沒有辦法調(diào)動一個意思,空有寶山不能進便是如此,但老人最好的地方就在于他可以慢慢的調(diào)動體內(nèi)靈氣,只是偶爾體內(nèi)的靈氣會沉寂體內(nèi)不能被調(diào)動!
而且老人發(fā)現(xiàn),越到晚年越是年齡漸大,他的氣海穴丹田內(nèi)的氣種居然在消散,而且并不是如同氣種歸入四肢百骸,而是直接化為天地之氣從自己的每一個體穴慢慢流逝,也就是說,他可以清晰是感覺到自己的生命的流逝,尤其是當他知道了自己氣種消散之時便是他死亡之日時,那種恐懼是有些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想象的到的!
不過,還好,因為他這種情況已經(jīng)開始十年之久,身上的氣種還沒有流逝而空!
現(xiàn)在,他身上的氣勢是巔峰淬體境,這只不過是他多年來的不甘心換來的虛偽氣息罷了!
巔峰氣勢,消散靈氣。
而現(xiàn)在的老人真實戰(zhàn)力頂天也只有納氣巔峰實力而已,但他自己在憑借著一股氣堅持到現(xiàn)在,就為了爭一口“氣”!
果然,黑影與老人分開沒半刻鐘,老人就已經(jīng)開始氣喘了,挺直了的腰板也已經(jīng)開始慢慢彎曲。
黑影眼神一閃往常詭詐,而是開始慢慢涌現(xiàn)殺意“老東西,老子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手中鐮刀直接甩出,同時左腳一蹬,迅速前沖!
趁他病要他命!
在黑影沒有看見的地方,老人扶著胸口喘息,同樣眼睛陰厲一閃而逝。
手掌中心一絲靈氣纏繞指尖。
鐮刀至,人同到!
“老東西,去死吧!”
鐮刀有破空聲,拳力有裂地勢!
老人低頭之時眼中寒芒一閃,便是有了右手指尖一戳,同時左手緩緩從懷中取出一面小盾閃發(fā)金光擋住鐮刀!
黑影包裹下的人臉露出大駭之色,甚至驚懼之色也是有了兩三分!
他先前就算是再謹慎,再高看這入了半截黃土的老東西,也不可能想象的到這個在牙行唯唯諾諾,茍延殘喘的風燭老人,居然擁有一件靈器!
靈器啊,那可是在他們組織里面也算是重寶了!
拳頭已經(jīng)不可能收回來了,老人的指尖的青色靈氣也已經(jīng)即將要戳到黑影的鼻尖了!
結(jié)局仿佛也要揭曉了!
黑影心與腦急速轉(zhuǎn)動,試圖在這一兩息之之間找出生機在何處?那里有出路!
黑影絕望了,時間太短了,距離太近了!
咔!
干枯的指尖刺入黑影包裹下的鼻梁,接著便是鼻梁的斷裂聲,然后便是黑影下的人的痛苦聲!
老人嘴角譏諷,眼中的殺意濃濃!
強行逼迫體內(nèi)擠出兩道靈氣,已經(jīng)是老人的極限了。
一道擊穿鼻梁!
一道擊穿整個大腦!
呲!
鮮血順著鼻腔沖到老人干枯的臉頰!
噗!
尸體落到地上,黑色鐮刀消失不見,尸體之上唯一沒有被掩蓋住的眼睛里面滿是不解與恐懼!
老人彎腰大口喘著氣,雖然早已經(jīng)咳的滿臉通紅,但最起碼心里面可以稍稍安心一點。
“咳咳,想讓你老子我,咳咳,死,咳咳咳,那就請,咳咳,你們先去死!”
老人見黑影不再掙扎也就慢慢躺在被火爐烤的很是溫暖的地上大口吸著空氣。
他是真的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就連那初階靈器他都直接扔在了一旁。
全身酸痛,經(jīng)脈發(fā)脹,感受著丹田處的氣種,老人干枯的臉更加干枯幾分,仿佛是已經(jīng)幾十年沒有經(jīng)歷過水沖刮的干枝!
氣種只有一粒米大了,沒有經(jīng)歷過剛剛的戰(zhàn)斗,他起碼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氣種。
該死的掌柜,該死的錢財,該死的女人,該死的修煉之人,該死的,該死的!
不過,還好,一切都值得!
明天,就是老夫成為當家的了,以前欺辱過我的人我都會讓他們當奴仆!
牙行的錢也夠我逍遙幾十年,夠了!
想到此處,老人猙獰的面孔中的眼瞳也閃爍著興奮。
老人還沉浸在興奮當中,鼻子吸收著空氣時,突然鼻子抽了抽。
怎么空氣中有股霉味,用力的吸了吸,結(jié)果臉上還沒有凝固的鮮血頓時涌入老人鼻腔。
呲??!
老人大力的咳嗽,然后噴出一攤鮮血。
老人眼睛中充滿了疑惑,費力的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那是一個小孩吧?
或許吧。
一把劍連接著老人與小孩,只不過劍尖進入了老人身體,劍柄還在小孩手中顫抖。
老人本來還是疑惑的雙眼慢慢變成了仇恨,他沒有一個人死的時候的那種釋然,因為他還不想死,他還要當牙行的掌柜的,他還要……
劍尖深入人心無力回天,或許只有傳說中的無所不能神或者有求必應(yīng)的仙才有可能救的了他。
不過……可能嗎?
可能會有神無所不能嗎?有仙可能有求必應(yīng)救他嗎?
不能。
所以他嘴角吐出血沫含含糊糊的吐出幾個字。
陳燃聽不見,發(fā)抖的手也松開了劍柄,殺死一個人的劍消失不見了,只有老人后背心的細小劍縫表示老人即將死去!
陳燃好奇老人會說什么,想湊近了聽。
匍匐著身子靠近老人,老人吐著血沫的嘴角一張一合。
陳燃還是聽不見,再靠近了一分,這一分主已聽清如何支吾聲。
老人看著那只有離自己一個拇指距離的小孩,微瞇的眼睛里滿是痛與恨!
只要自己頭往上在提一提,那個小孩的耳朵就是自己臨死前的祭品。
砰!
一只腳踩爆了那眼含殺意的頭顱,白的紅的什么都有,陳燃在這一瞬間是愣住的,然后就暈死過去了。
……
“陳燃?……陳燃?”趙智隕有些著急的拍了拍發(fā)呆站立在原地的陳燃,見陳燃還沒有反應(yīng),趙智隕都準備用自己的拳頭好好敲打敲他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陳燃猛然的驚醒過來,然后很是后怕似的回過頭看向趙師哥。
趙智隕雙手環(huán)胸疑惑的看著這個小師弟“你發(fā)什么呆???我們馬上就要到白城了?!?p> 陳燃聞言舒了一口氣,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臉緩了緩,“嗯,沒事,我只是剛剛想到了小時候的一些事!”
小時候??!
小時候?。。。?p> ……
在那陳燃頭頂處,一只擎天手一把抓住了陳燃,口中暴喝一聲!
“起?。。。。。。 ?p> 陳燃臉色猛然大變,一股讓他沉淪的氣機如同當年的利劍一般牽引著他向著一葉孤舟前……進!
……
醒來!
醒來?。。。?!
呼!
陳燃猛的睜開眼,一閃即逝的幽光熠熠生輝,但那只是一閃罷了,取而代之的幽光是一雙滿是血絲的瞳孔!
王茹握著陳燃的手眼含淚水,然后深吸了一口氣“燃兒,燃兒,你怎么回事,祭祖試煉居然要如此之久!
陳燃聞言整個心神瞬間震顫,然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口中不停的呢喃著“試煉?”
“試煉!”
陳燃一雙滿是血絲的瞳孔猛然睜大“難道我在天縱里面的一切都是幻覺?”
“不可能!”
“不可能!”
王茹看著狀若瘋狂的兒子,心里面不由得狠狠的揪了一下,然后她連忙伸出雙手緊緊抱住陳燃,不讓陳燃繼續(xù)瘋言瘋語!
“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一起都過去了,這只是一場幻境而已,這只是一場幻境而已,你在睡一覺,只要你在睡一覺起來一起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