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白,病態(tài)一般的白,如同他的臉一樣。他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
那手就在眼前,觸在她的鼻上。
他的手好冰。
肌膚相觸,明月猛然退開幾步,眼中多了一絲驚慌,還有不明所以的疑惑。
司驚寒收回手,垂著眸,盯著那只收回的手。
那只手剛剛碰過她。
這時,人群騷動起來,雖說這樣一年一度的集會本就熱鬧,但這騷動多了些突兀的尖叫聲和議論聲,隱隱還有官兵的大喝開路聲。
“讓開!快讓開!”
明月回頭一看,街道不遠處,未尤騎著高頭大馬在人群中尤其突兀,四周的官兵在為他開路。他一直掃視著四周,不住地觀望紛擾冗雜的人群,似在尋找著什么人。
明月腦袋翁的一聲,心下著急不已,要是在這種境地下被未尤逮到了,還不知道他會鬧成什么樣。
明月著急想帶著鐘落霞趕緊走。腕間卻多了一抹冰涼,真的好冰,冰的明月一個哆嗦。
她看向那只手的主人,男人的視線瞟過未尤所在的方向一眼,眉頭微皺,似乎滿是嫌棄和不耐煩。
他低頭輕輕道:“跟我走。”
他在前面為她開路,男人的方寸之間太過有安全感,繞是如此擁擠的人群,也未擠到她分毫。
明月盯著他的下顎,第一次好好審視打量這個算上今天救了她兩次的人。雖說這兩次的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為她省去了許多麻煩。
下顎分明,一張臉偏向陰柔的美,卻又不像女性的妖嬈,眼神總是那么沉靜而清冷,一雙眸子如墨般漆黑,像兩團化不開的濃墨,總是那么幽靜。
司昀帶著鐘落霞費力地跟在他們后面,有幾次都被人群推來推去。
鐘落霞面色十分不好看。
穿過人群,再進了一條小巷,一切的吵鬧就被隔在了身后,只能隱隱聽到些聲音。
再穿過這樣的兩條小巷,到了一條小街。
小街路窄,少有鋪子開門,也少有來往的人,暖黃的燭光從街邊小販的燈籠里散出來,星星碎碎的燭光竟也照亮了這一條街道。
三三兩兩的行人來往,有小販見行人經(jīng)過的招攬聲,無吵無鬧。
與那邊的喧鬧相比,這里安靜又安詳。
幾道墻隔開的,像是兩個世界。
鐘落霞環(huán)顧四周,道:“凰城還有這個地方,我竟從未了解過?!?p> 這里是黃金地段,什么時候開出來的一條街她竟不知道,這里的商鋪看著挺多,卻沒有一家是鐘家的。
她不是不擔心這兩人是別有用心,她是鐘家嫡女,自然要考量的多。
司昀聞言,嗤嗤笑了聲。
要是這里都能輕易被你們扒出底細來,那他們還怎么在凰城混。
鐘落霞皺眉,問:“這位公子,您笑什么?”
司昀擺擺手:“無事。”
鐘落霞不悅,也沒揪著說什么。
明月垂眸,那只手還握著她的腕,冰涼的手也被她的體溫捂熱了。
明月掙開了他的手,抬頭看向他,微笑又帶著禮貌出聲:“公子似乎對這里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