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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各自心懷鬼胎,氣氛一時凝固。
“驚寒,還不過來?”惠帝開口催促,笑意不達眼底,看司驚寒依舊不過來,惠帝咬了咬牙,放出猛藥:“一個女人而已,江山對于你來說才更重要吧?”
惠帝依舊是笑著的,可是那笑卻是仿佛要把人吞下的笑。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要司驚寒做出選擇,到底是要這西陵的江山與惠帝好好相處,還是要因為明月與惠帝撕破臉皮。
氣氛越發(fā)結冰,連空氣都是沉重而窒息的。
惠帝一向都是有把握的,司家的男人,對權力的野心是赤裸而冰冷的,為了權力不擇手段。
前有開國高祖皇帝謀權篡位,從權臣到皇帝,弒君殺敵,開拓疆土,一步一步靠自己的鐵騎打下來這西陵的江山,稱為汗血江山一點也不為過;后有惠帝不惜一切代價,以身為餌,收復凰城,殺兄滅弟,鏟除異己。
歷代都有立嫡長子為儲君的說法,但是西陵自開國以來都是立賢不立長的規(guī)定,能者居之,雖說皇家殘酷,先祖?zhèn)儚s父篡位的也不少,不得不說西陵從建國以來還沒出過昏聵的皇帝。
惠帝自以為很了解司驚寒,他能看到他眼底的權力欲望。從前是這樣,可是自從明月闖入這個平衡中來以后,惠帝沒有把握了,他拿不準明月在司驚寒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有多重?
能重的過皇位嗎?
能重的過權力嗎?
惠帝不清楚了,但他十分清楚他不愿意讓司驚寒步入兒女情長的泥沼,畢竟他的繼承人、西陵的帝王必須要堅不可摧,不能有短處任人拿捏。
兩人就這樣相看著,誰也不開口。
好像過去了好久好久,又或許只是幾剎那,司驚寒笑了。
“呵?!彼倔@寒的笑聲在這凝重的安靜下十分突兀。
他看向坐在鎏金寶座之上的惠帝,口吃清晰說:“皇叔,你太小看月兒在我心中的地位了,沒有她,這皇位我要了也會徹夜難眠,對她憂思難忘?!?p> 惠帝平靜的面孔終于被撕碎,猛然拍案站起,對臺下的司驚寒吼道:“你真要因為一個女人放棄朕對你的栽培?放棄這大好河山!”
案桌上的杯子被震掉在地上,瓊漿玉露緩緩浸入毛絨絨的毯子。
司驚寒還是笑,但這次的笑帶了點狠毒:“放棄她,估計我會像皇叔一樣,每天都活在思念、痛苦之中,還有無窮的悔恨、愧疚,畢竟她們都是被我們拉入局的無辜人?!?p> 聞言,惠帝將桌子上的酒壺砸向司驚寒,怒吼道:“你這混賬!朕再說一次,純貞皇后尚在人世,不得詛咒!”
“皇叔您繼續(xù)自欺欺人吧,當初所做的事是一輩子都不會消失的?!?p> 那裝滿酒的玉壺司驚寒也不躲,被直直砸中了胸脯,里面溫熱的酒濺濕了片衣服,那酒壺掉落在地上,嘩啦啦的美酒沒入地毯。
“皇叔,這是我故意的,畢竟您欺騙我出京解決清遠禍患,答應說不會動月兒一分一毫,如今食言,這也只是咎由自取,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月兒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