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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雪天,凍得久了,也不是那么冷了,小順子在司驚寒身后挺直了腰桿子給他撐傘,司家的男人各個俊美異常,身高相貌都是常人無法到達的,生于皇家,金枝玉葉,從小錦衣玉食滔天富貴灌養(yǎng)下,更加擁有常人沒有的尊容氣質(zhì)。
這個冷硬陰沉的男人就像一尊雕塑,僵硬在這數(shù)十雙數(shù)百雙眼睛前,面上沒有一絲悲痛,冷漠地仿佛會隱入黑暗中。即使他沒有一言半語,可是強大的存在感不允許別人忽視他身上的光芒。
穿著鎧甲的侍衛(wèi)黑壓壓站了一片,雪花散落在他們冰冷的盔甲上。
大雪紛飛,人影暗沉。沒有這最尊貴的男人的話語,無人敢輕舉妄動。
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默與壓抑。
小順子的身子酸痛不已,卻也不敢有半點差池,心下也是叫苦連連,這哪是什么好差事,一不留神就會丟掉腦袋!
終于在他快要覺得自己撐不住傘時,那令人膽顫的聲音頭一次如同天籟。
“回去吧。”
侍衛(wèi)帶著那具尸體退下了,軍隊退下。眾人只看得到這驚寒世子的冷硬與無情,只有小順子看到了世子殿下垂在身側(cè)那只緊緊攥著月牙玉佩的手不住地顫抖,隱藏在華美的廣袖下,不易察覺。
司驚寒始終沒有去檢查或者去碰一下那具尸體。那具尸體在一層雪的掩蓋下隱隱約約也能看出慘狀,體無完膚,露出的肌膚甚至發(fā)紫發(fā)黑,像一堆爛肉。
惠帝昏昏沉沉睡了許久,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王福正守在龍床邊。
“什么時辰了?”
見惠帝醒來,王福趕緊上前服侍。
“回陛下,丑時三刻?!?p> 扶起惠帝,王福又道:“陛下您醒了!可嚇死老奴了!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叫老奴可怎么活下去喲!”
惠帝剛剛清醒過來,頭還有些隱隱作痛,聞言皺起眉,不悅道:“朕還沒死呢,你這副樣子豈不是在咒朕有個三長兩短?”
王福稍稍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道:“是老奴不會說話,陛下醒來,是普天同慶之事!”
宮人魚貫而入,點亮原本的灰暗的燭臺,金碧輝煌的寢宮登時越發(fā)耀眼。
“太醫(yī)說陛下這是舊疾了,主要還是......心疾,陛下要安心多歇息才是。”王福說道。
這時已經(jīng)有御前宮女端來一直備好的湯藥,王福接過,伺候惠帝喝藥。
許是藥太苦,惠帝又皺了皺眉頭。在許久之前,這藥還沒有這么難喝這么苦,隨著歲月遷移,藥量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苦,越來越難以下口。
就像某些藏在心底被陳封的記憶,會一直藏于心底,隨著日月交換、斗轉(zhuǎn)星移,爛在那些鮮衣怒馬的青蔥歲月。
“世子那邊怎么樣?”
王福把空的藥碗放回御前宮女的托盤里,轉(zhuǎn)身對惠帝一五一實說出今日白日發(fā)生的事情。
惠帝聽完,面上沒什么特別的事情,淡淡問道:“玉佩給他了嗎?”
“是。”王福不敢有所欺瞞。
“呵?!被莸坂托σ宦暎瑓s是再無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