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殺生
“呔!何方鬼物,竟敢在此處招引天雷,殘害無辜生靈?還不乖乖束手就擒,更待何時?”隨著話音,一道黑色身影,疾快的從村口處飛奔而來。
看到這一幕,劉軒當(dāng)即就暴怒了。先對著徐夢蘭打了一道清心咒,隨后他就掣出自己煉制的上品法劍,站到了徐夢蘭魂體前。
感受著對方身上傳來的靈力波動,劉軒看出對方乃是一個筑基后期修士,而且還是接近頂峰的修士。這讓他不禁有些緊張。自他開始修行以來,還沒有和同階修士放過對兒呢。不過再緊張也滅不掉他心里的怨憤,剛才自己的師妹可是差一點就魂飛魄散了。
等來人走到近前,劉軒和來人都是一怔。熟人??!沒來由的,劉軒忽然不再緊張了。
“這不是紐神父嗎?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兒來干什么?剛才我?guī)熋每墒遣铧c被你吼得魂飛魄散掉。說說吧,沒個合理的解釋,今天這事兒可是過不去?!眲④幚湫Φ?。
“原來是劉村官,我叫紐爾曼斯,你以后不要再叫錯了。劉村官,你大半夜的到這里做什么?為什么跟一個鬼魅在一起?莫不是你想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身為本村的神父,我有權(quán)保護(hù)本村村民,不受邪魔傷害?!奔~爾曼斯氣勢儼然的說道。
“鬼魅?哈哈,那是我的師妹。我和師妹都師從本城的城隍廟一脈。我?guī)熋镁退闵頌楣硇?,那也是一城陰司的鬼使,又豈是你口中的鬼魅?
不過紐神父,你最多就是個洋和尚,什么時候也有權(quán)管東管西了?還真是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西蠻口氣?。 甭勓?,劉軒氣極而笑道。
“什么城隍廟一脈?那是什么東西?小小的一座城隍廟,也敢妄稱一城之陰司?我看你真是入魔了,今天本神父就替天行道,將你凈化一番?!贝蛄苛藙④幰环?,紐爾曼斯冷笑道。
說罷,紐爾曼斯取出一柄尺許長的短劍,對準(zhǔn)劉軒就拋射了過去。
看著一柄短劍迅疾射來,劉軒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只聽他好整以暇的說道:“沒見識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人物了。你一個西蠻來的洋和尚,來到我中土大地,也敢聲稱替天行道?”
眼見短劍即將及身,劉軒揮劍斜劈,只一下就短劍磕飛了出去。
不過紐爾曼斯也不是簡單之輩,他在拋射出一柄短劍之后,又接連拋出了兩柄短劍。原來,他拋出的第一柄短劍,只是個誘餌。目的就是引開劉軒的注意力,以便后兩柄短劍能夠偷襲成功。
當(dāng)然,以劉軒的眼力,早早就看到了紐爾曼斯的小動作。在試探出紐爾曼斯的底牌前,他還不想過早的暴漏自己的身手。
磕飛了一柄短劍后,劉軒又以出人意料的角度,將身子一扭,再次磕飛了另兩柄短劍。
對此,紐爾曼斯毫不理會,只是繼續(xù)控制著三柄短劍凌空飛刺劉軒。而他的手,也悄悄摸到了自己的領(lǐng)口處。在那里,有一枚銀光閃閃的十字架。
雖然紐爾曼斯的動作很隱蔽,但這一切都看在了劉軒眼內(nèi)。劉軒估計,這應(yīng)該就是紐爾曼斯真正的后手了。
眼見紐爾曼斯口中念叨起來,劉軒明白,他不能再等了。感受到三柄短劍略微少了一些靈動,他瞬間判斷出,這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機(jī)會。
于是,劉軒立刻將全身靈力注入法劍中,猛力一劈,當(dāng)即就將那三柄短劍劈出了豁口,使得這三柄短劍靈性大失,再也飛不起來了。
隨后,劉軒全力奔向紐爾曼斯,意圖在紐爾曼斯完成法術(shù)前,將之擊倒在地。
感受到自己失去了對三柄短劍的控制,紐爾曼斯心中也是一驚。不過,他經(jīng)歷過很多次拼斗,經(jīng)驗相當(dāng)豐富,雖驚而不亂。
兩人隔著有二百多米,在紐爾曼斯想來,就算劉軒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兩秒內(nèi)跑到他面前。而有了這兩秒鐘時間,已經(jīng)足夠他先擋一下。隨后,他的法術(shù)就能施展出來。到時候,劉軒也就死定了。
只是再次讓紐爾曼斯大吃一驚的是,劉軒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兩秒?兩秒都夠劉軒跑個來回了。不及多想,他立刻拋出了自己最后一柄短劍。
正奔跑著的劉軒,眼見又有一柄短劍激射而來,他略一側(cè)身,竟然伸手抓向了短劍。
感受著手中逼人的劍氣,劉軒感覺這還傷不了自己,于是他干脆猛地灌注進(jìn)去自己的靈力,一下子就將短劍中紐爾曼斯的烙印給清除掉了。
這一下,可是熱鬧了。紐爾曼斯當(dāng)即就腦中一疼,接著就口噴鮮血,再也無力施展法術(shù)了。短劍中的烙印被清楚,他被反噬了一下。突然中止準(zhǔn)備了半天的法術(shù),他就再次被反噬了。
將劍搭在紐爾曼斯的脖頸上,劉軒冷冷的看著他,心有殺氣,卻下不了手。畢竟,長這么大,他連雞都沒殺過一只,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感覺到劉軒的殺意正慢慢減弱,紐爾曼斯猛然一喜。于是,他拼著十字架徹底報廢的風(fēng)險,立刻發(fā)動了十字架中的禁制,一股腦將十字架中的百鬼魂風(fēng)激發(fā)了出來。隨即,一團(tuán)漆黑色的氣團(tuán),瞬間就將劉軒包裹了起來。
看到此處,紐爾曼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雖說十字架中的陰魂全部被打了出去,使得十字架靈氣大傷。但能收獲一個筑基期的鬼修,以及一個筑基中期修士的血肉神魂,怎么算他紐爾曼斯都不虧本了。
尤其是,這個筑基中期修士竟能徒手抓住飛劍,那說明這個修士的肉身價值更高。絕對能讓他吸收到足夠的肉身精華,從而突破境界。若是再吸收掉他們的魂魄,就是進(jìn)階結(jié)丹期,都不是不可能。
按說紐爾曼斯身為一名神父,應(yīng)該接觸不到那些邪法的。但他也是有奇遇的人,拜了個神通廣大的師父,佛、道、魔、西蠻教廷,甚至是死靈法師的功法,他都有所涉獵。
雖說有些博雜不純,而且也只是很基礎(chǔ)的東西,但紐爾曼斯掌握的功法卻委實不少。這煉化肉身神魂的功法,就是其中一項。
眼見希望就在眼前,紐爾曼斯當(dāng)然非??煲狻KF(xiàn)在就等劉軒的意識被百鬼魂風(fēng)泯滅掉,他就可以動手了。
“嗞—”的一聲,一縷紫色閃電一掃而過,瞬間就將那團(tuán)漆黑色的魂風(fēng)擊潰殆盡。
緊接著,紐爾曼斯就看到自己飛了起來,而且還看到了自己無頭的身體。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看著紐爾曼斯腔子中噴出的鮮血,劉軒只覺得一陣陣眩暈。殺人了,自己竟然殺人了。雖然對方也想置他于死地,但他畢竟是把人給殺了。
手腳發(fā)軟之下,劉軒一個沒站穩(wěn),當(dāng)即跌坐在地上??粗~爾曼斯的無頭尸體,以及不遠(yuǎn)處的頭顱,他根本緩不過神來。
這算什么?激情殺人嗎?自己會被判幾年?自己的父母怎么辦?一時間,劉軒的腦中一片混亂。
半晌之后,凝固好了魂體的徐夢蘭,輕輕飄到了劉軒身旁。她看著迷茫呆滯的劉軒,心中異常難受。
猶豫了半天,徐夢蘭終于鼓足勇氣道:“軒哥,謝謝你。要不是你幫我護(hù)法,并斬殺了這個邪修,恐怕我今天就會魂飛魄散掉。嗯……我覺得你殺掉這個邪修是對的,你也不要難受。如果你不殺了他,他肯定會殺了咱倆。我記得師父不是說過,修行界并不太平,該出手時,絕不能心慈手軟。剛才,我真怕你被這個修行害死。”
緩緩抬起頭,劉軒愣怔了片刻。他實在沒想到,這么淺顯的道理,徐夢蘭都明白,為何他自己卻在糾結(jié)著。難道師父說自己常懷不忍之心,其實是想說自己太優(yōu)柔寡斷了?
也是?。∏也徽f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話了,至少也應(yīng)該先保護(hù)好自己吧?糾結(jié)那些狗不咬的事兒,有什么用?難不成他劉軒還要跑去自首?真要那樣,他怎么對警察叔叔交代自己的罪行?說了人家能信嗎?
想到這些,劉軒只覺得心中豁然開朗,靈臺中一片清明。隨之而來的,他的心境也一下子提升了很多。感受著心境的提升,他很明白,這就是道家的功德。
道家的功德,和儒家所講的功德是不一樣的。道家修今生,講得功德是指修士念頭的通達(dá),是直指本心的。儒家的功德,是指普世濟(jì)民的情懷和作為。至于佛家講的功德,則是指教人以善,度化眾人。
嚴(yán)格說起來,儒釋道這三者也談不上誰高誰低。雖然各自宣講的經(jīng)義有所不同,但渡人渡己的思想,卻是一致的。至少在追求念頭通達(dá)這一點上,三者沒有任何分別。
念頭通達(dá)之后,劉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因為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剛被雷劈時的情景。那時候,他還有心嘲笑紅云迂腐,一直不忍下殺手。沒想到,這真遇上事了,他自己也是那個樣子。
“師妹,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剛才還一直覺得自己犯罪了,心里一直很惶恐。雖然這確實是犯罪,但身為修行者,本身就已經(jīng)超脫在法律之上了。不然的話,那貨也不敢這么肆無忌憚了。師父他老人家說的對啊,該出手時,絕不能心慈手軟?!眲④幮膽汛髸车馈?p> 看著劉軒高興的樣子,徐夢蘭心里也很甜蜜。今天的事確實值得她喜悅,不但渡劫成功,晉升入遁形期,還幫劉軒解開了心結(jié)。不過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劉軒老是叫她師妹,這她有點不舒服。
“軒哥,你以后不要再叫我?guī)熋昧税?,我也有名字的?!毙靿籼m害羞道。
“嗯?好的,那我以后就叫你夢蘭吧,好嗎?來,夢蘭,殺人放火金腰帶??!既然已經(jīng)干掉了那貨,那就別浪費了,看看他有什么好東西吧。”聞言,劉軒略一愣,不過他趕忙轉(zhuǎn)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