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安倍晴明
也許是被源冠西的精血所刺激,也許是感應(yīng)到了源冠西心中的焦躁。源冠西的長刀忽然爆發(fā)出一團(tuán)紅光,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極為強(qiáng)大的威壓。
再次沖到源冠西身前的劉軒,也被這股威壓逼得頓住了腳步。感受著這股比之剛才更加強(qiáng)大的威壓,他也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少頃,一個人形虛影浮現(xiàn)在了長刀上方。見此情形,源冠西狂喜的再次噴出了幾口精血。那些精血一落在長刀上,瞬間就融入了進(jìn)去。緊接著,一抹濃郁的血光,也迅速從長刀上,傳到了人形虛影中。
這時,人形虛影迅速凝實了起來。不光是皮膚輪廓,就連衣服都幻化了出來。
又過了片刻,這個長刀中的式神,顯現(xiàn)出一副頭戴立烏帽,身穿古典倭服的俊雅年輕男子的形象。只見它眼皮微微一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雙眼掃視了一下四周,看著猶如煉獄般的場景,這個式神當(dāng)即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隨后,它就將目光對準(zhǔn)了,功法氣息很特別的劉軒他們?nèi)齻€。
在這期間,劉軒沒有任何動作。雖然這個式神散發(fā)出的氣息,比梅墨還要強(qiáng)大,但他并不懼怕。修為到了他現(xiàn)在的境界,他已經(jīng)很難準(zhǔn)確估量自己的實力了。有這樣一個機(jī)會,他當(dāng)然想試一下。
有這樣的想法,倒不是劉軒太過自大,而是因為他有自信,不會被這個式神所傷。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他已經(jīng)很清楚隱于他體內(nèi)的紫色閃電的威能了。雖然他現(xiàn)在并不能很好的御使紫色閃電,但在他有危險時,紫色閃電卻會主動守護(hù)他。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來我星月門亂殺無辜?”令在場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個式神竟然開口說話了。
“亂殺無辜?你問問你身后那貨,我為什么會殺上你星月門吧。”劉軒冷笑道。
聞聽此言,這個式神轉(zhuǎn)頭看向了他身后的源冠西。它眼中蘊(yùn)含的威壓,令源冠西根本不敢虛言矯飾。
聽完源冠西的話,這個式神沉默了片刻。隨后,他轉(zhuǎn)頭眼帶歉意的對劉軒說道:
“這位先生,既然事情是因本門弟子而起,現(xiàn)在你也殺了本門不少弟子,那么此事,是否能就此揭過?若先生執(zhí)意不肯的話,我也不能眼看著你行滅門之事。”
“呵!就此揭過?你是看到?jīng)]把握打贏我們,才這么說的吧?首惡仍在,你讓我怎么就此揭過?難道等著這些貨,以后再跑到我中土去作惡?”劉軒嗤笑道。
“這么說,這位先生是執(zhí)意不肯放過本門了?在動手之前,我先介紹一下自己吧。我就是星月門的創(chuàng)派祖師,安倍晴明。
門下出了這樣不知天高地厚之輩,我也難辭其咎。雖然我已經(jīng)化身式神,但星月門畢竟是我親手所創(chuàng),我無法眼看著本門就此覆滅。
先生,我承認(rèn)你們很強(qiáng)大,甚至能威脅到我的生死,但我還是想盡一番力。因此,我想請先生說出一個能就此罷手的條件,只要本門能做到,我必定會答應(yīng)先生?!卑脖肚缑鞒聊似毯笳f道。
“安倍晴明?你就是倭國傳說中的陰陽師?還真有意思了。不過,你剛才說的事恐怕不好辦吧?你們想殺我,這還沒什么問題。只要你們能殺了我,那就是我修行不到家,死了也就死了。
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我二嫂的主意。那什么天月之體,對你們就那么重要嗎?一波一波的派人去我中土,一副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你說,我能相信你說的嗎?”劉軒略一驚訝后,沉聲問道。
“天月之體?貴二嫂竟是那種舉世難求的體質(zhì)?剛才本座問你時,你為什么不說?”安倍晴明一驚后,轉(zhuǎn)身對源冠西冷聲問道。
“哦,這個……這個是……”源冠西結(jié)巴道。
“嘿嘿,看到了?剛才我聽他說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到了他之后的打算。恐怕他會借著你的威勢,能干掉我當(dāng)然最好。若是不能,那么把我打退也行。以后,他還會一波接一波的派人前往我中土,只要行動再隱秘一些就行。我沒說錯吧,冠希喪事?!眲④幚湫Φ?。
“這位先生說的都是真的嗎?難道你們已經(jīng)忘了,天月之體對我星月門的意義了嗎?天月之體乃是天照大神的轉(zhuǎn)世之體,將來必然要重新回歸天界的。你們怎么敢如此對待大神的轉(zhuǎn)世之身?”安倍晴明惱怒道。
“屁的天照大神轉(zhuǎn)世,別把我二嫂跟你們那毛神混為一談。你們的修行功法都是學(xué)自我中土,而且還殘缺不全的。就算我二嫂當(dāng)了你們那毛神,又能有多大出息?話說回來,這事兒你怎么辦吧?你要是還想護(hù)著他們,那咱們就全力斗一場?!眲④幉恍嫉馈?p> “雖然他們做的過分了,但我還是不能眼看著星月門就此覆亡。你出手吧,如果你贏了我,星月門就此覆滅,也是天意了。如果你輸了,我也不會傷你性命,只請你們就此離開。這位先生,你看如何?”安倍晴明沉思了片刻后,長嘆一聲道。
“安倍晴明,沒想到你還身具古風(fēng)。行,就這么說定了。你放心,如果你輸了,我也不會取你性命。但是有一點(diǎn)我要提前告訴你,就算是我輸了,首惡我還是要除掉。至于其他并無罪惡的星月門弟子,我可以考慮放過。這是我的底線?!甭勓裕瑒④幰侧嵵氐?。
“這……好吧,就依你所言。但是,我也想再提一個請求,還希望能得到你的允準(zhǔn)。如果我贏了,還請先生一定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允許我星月門弟子歸入貴二嫂的麾下。
先生請放心,在下必不會讓這些弟子背棄新主,在下會在所有弟子身上打入毀心咒。若有弟子敢生背叛之念,必會被毀心咒錐心而死。
若是在下輸了,那就是這些弟子命當(dāng)如此,任先生隨意處置吧。”安倍晴明艱難道。他很清楚,劉軒能說出那些話,已經(jīng)很難得了。
“拜入我二嫂麾下?我二嫂要這些倭修干嘛?你不會還想著,我二嫂是你們那毛神的轉(zhuǎn)世身吧?我就不信,以你的修為見知,還會相信那些?!眲④幈梢牡?。
“先生所言不差。所謂眾神,也不過是修為高深之輩罷了。不過,也非是在下偏執(zhí),而是天照大神乃開辟本國的祖先,如今早已飛升上界。依大神遺命,后世會有天月之體現(xiàn)世,那即是大神的轉(zhuǎn)世之身?!笨嘈α艘宦暫?,安倍晴明轉(zhuǎn)而略帶驚奇道。
“那只是一種特殊體質(zhì)而已,全世界絕對不止一個。難不成那些天月之體,都是你們那毛神的轉(zhuǎn)世?開什么玩笑呢?你自己以前干過的那些事,你自己不清楚?好了,廢話不多說了,咱們還是趕快開打吧。再等一會兒,你這些弟子都該死光了?!眲④帒蛑o道。
就在劉軒和安倍晴明說話的時候,幻明、徐夢蘭并沒有閑著。他們都明白劉軒的想法,或許這些倭修中,有一部分是被冤殺的,但絕大部分都是罪有應(yīng)得。
也正因此,幻明、徐夢蘭僅憑這些倭修身上的氣息,就能看出個八九不離十。所以,他們殺得很盡興,也很坦然,絲毫沒有產(chǎn)生負(fù)面情緒。
略帶一絲悲哀地,看著被殺的那些星月門弟子,安倍晴明卻沒有一點(diǎn)憤怒的情緒。既然幻明、徐夢蘭能看出那些弟子身上縈繞的戾氣,它當(dāng)然也能。
甚至,因為安倍晴明已經(jīng)化身式神,使得它對戾氣、冤魂極為敏感。因此,它還能看到那些弟子死亡后,被戾氣以及冤魂侵蝕、撕咬的魂魄。這樣的星月門,還是它創(chuàng)建時的星月門嗎?
長嘆一聲,安倍晴明一抬手,原本握在源冠西手中的長刀,立刻就飛到了它手上。隨后,它鄭重地對劉軒一躬身,擺出了倭國武士般的起手式。
到了現(xiàn)在,劉軒已經(jīng)對安倍晴明升起了一絲尊重。不管怎么說,就算是他必須得承認(rèn),就算是在倭人,以及倭修中,也是有一些好人的。一竿子掃翻一船人的做法,在任何時候都是武斷的。當(dāng)然,有時候,特殊事情、特殊處理的方式,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手擎銀白小劍,劉軒向安倍晴明微點(diǎn)了下頭,算是回了個禮。隨后,他再無廢話,扭身沖向了安倍晴明。
蘊(yùn)滿靈力的一劍,隨著劉軒的前沖,疾速向安倍晴明的脖頸劈去。刃雖未至,但一股極其凌厲的罡風(fēng),卻已破空襲來。
雖然安倍晴明是式神之身,并無實體,但這一劍所帶給它的感受,卻讓它明白,若被這一劍砍中,同樣會給它造成極大的傷害。那種極為霸道的靈力,仿佛能吸噬任何能量一般。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安倍晴明驀然后退,險而又險的躲開了劉軒的一劍。隨后,它又如一片輕盈的羽毛般,幾乎沒有停滯的倏然而進(jìn),趁劉軒招式未完之際,揮刀橫斬劉軒的脖頸。
猛然遇到這樣的變故,劉軒也極為驚訝。在身法速度方面,他還從未遇到比自己更快、更靈敏的修士。但是今天,他終于碰到了這么一位。
在長刀及頸之前,劉軒微一側(cè)身,讓過雷霆般砍來的長刀后,他改橫劈為豎撩?!岸!钡囊宦?,就架住了安倍晴明這鬼魅的一刀。
感受著刀身上并不強(qiáng)大的力量,劉軒忽然明白了,安倍晴明應(yīng)該是依仗自己式神之身,盡展靈體輕靈的特性。再加上這把長刀本就是它的寄身之所,幾乎等同于它的本命法寶。也就因此,它才能御使的如臂使指。
但是,這并不是說安倍晴明就沒有破綻了。畢竟,它已經(jīng)化身式神,修為再無寸進(jìn),只能藏在長刀中,茍延殘喘。它現(xiàn)在是用一分靈力,就少一分靈力,根本不可能主動吸納煉化天地靈氣。
要不然,安倍晴明在平日里,也不需隱藏在長刀中沉睡,以減少自身的消耗了。就算源冠西想要喚醒它,也需要耗費(fèi)自身精血,來補(bǔ)足它覺醒時的消耗。
想通這些,劉軒的玩性更大了。其實他現(xiàn)在最好的應(yīng)對方式,就是硬耗著安倍晴明,直到它承受不住為止。但現(xiàn)在,他更想趁此機(jī)會,盡情地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