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天氣炎熱,要不要進(jìn)去喝杯茶再走!”
“不了,這里是后宮,我不便久留。你快進(jìn)去吧!”說著,他轉(zhuǎn)身要走。
“紫竹,快去把我那壺洛神茶取出來?!绷智彗⒖谭愿赖馈?p> “王爺,且等一等,這宮中背陰的地方少,回頭中暑可怎么辦!”
紫竹畢竟習(xí)武之人,來去飛快,沒用林清琬多說,直接拿了兩個茶杯出來。
林清琬瞄了紫竹,心中暗笑,并沒有點破,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蕭穆寧,“王爺快嘗嘗,這是我最近新研制的涼茶,清熱解暑?!?p> 另一杯遞給一直跟在后面的若影時,朝他使了個眼色故意說道,“若影,快謝謝你家王爺,不然可沒有這個口福哦!”
若影恭恭敬敬接過去,“謝王爺,謝郡主!”
蕭穆寧看了一眼林清琬,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這茶酸甜度正好,入口冰涼,一杯之后暑氣盡散。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身后的若影感慨道,“郡主,這是什么茶呀!屬下從沒喝過這么好喝的茶?!?p> 林清琬接過蕭穆寧手中茶杯,又給他倒了一杯,“這叫洛神茶!我特意放在冰塊里冰著,才會這么爽口?!?p> 她朝紫竹使了個眼色,讓她再給若影倒一杯。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你體寒,不讓你貪涼嗎?”
林清琬一愣,拎了拎手中的茶壺,“哦!那這些都是王爺?shù)?。?p> “你喝的時候,別弄這么涼!”
“知道了,王爺!”
送走蕭穆寧,林清琬回房換了件衣裳,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看小譚在整理蕭穆寧帶來的東西。
“不是說只有枕頭和熏香嗎?怎么這么一大包?”
小譚手上的動作沒停,“可不止這兩樣。小姐您瞧,這把荷花團(tuán)扇都給您帶來了。”
林清琬接過團(tuán)扇,扇著風(fēng),“我本來也想帶枕頭來著,可是太占地方了,就沒拿!”
“對了,小譚!我們宮里有小廚房嗎?”林清琬側(cè)躺在貴妃榻上。
“有,但是這兩天,內(nèi)務(wù)府聽說小姐都是在皇后和長公主那用膳,就沒送食材來!管事的公公說,寧王爺特地吩咐,小姐想要,只管派人去拿!”
林清琬淺笑,“我進(jìn)次宮,倒讓王爺前前后后忙活夠嗆?!?p> 打水進(jìn)來的紫竹,接話道,“可不是,聽若影說,一直以來王爺總是在背后默默的做好事?!?p> 小譚與林清琬相視一笑,故意說道,“說到這若影護(hù)衛(wèi),奴婢覺得他武功高強(qiáng)容貌俊郎,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
她說完,又偷偷瞄了一眼紫竹,“也不知道,以后哪家姑娘有這福氣!”
紫竹低頭不語,臉都紅到了脖子。
林清琬笑著搖搖頭,“紫竹,你下午跑趟內(nèi)務(wù)府,要兩只處理好的雞,趁沒人再去荷花池摘兩個大一點的荷葉?!?p> 入夜之后的皇宮極其安靜,自打林清琬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就愛上了看星星。雖然她每天上下學(xué)都是披星戴月的,但抬頭看星星的機(jī)會卻少之又少,而且大氣層污染嚴(yán)重,哪能看到如今頭頂這片星河??!
蕭穆寧來的時候,她正躺在后院的一張?zhí)僖紊?,手里還拿著一個鐵鏟,地上的土坑里有幾根柴火燒的正旺。
“你在干嘛?”
“王爺你可來了!”林清琬坐起來,用手中的鐵鏟把土里改良版的荷葉雞挖出來,只見一個熱氣騰騰的土球被翻了出來。
“我是掐著時間做的,王爺要是再晚來一會兒,這雞就該烤老了!”
蕭穆寧幫她滅了火,他們二人端著個土球回了房。
蕭穆寧看著桌上黑黢黢的土球,皺眉問,“這是什么東西?”
“我改良版的荷葉雞?!?p> 林清琬用鏟子撬開土層,瞬間香味四溢。剝開荷葉,一股清香氣也隨之飄出,鮮嫩的雞肉上流著油。
蕭穆寧還沒吃就已經(jīng)餓了,這雞烤的恰到好處,毫不費力地一拽,便能做到骨肉分離。他對吃的并不挑剔,在邊關(guān)多年,他跟士兵們都是同吃同住,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可自打他回京以后,林清琬總是研究些他從沒吃過的,嘴都快被她喂刁了。
林清琬用刀切下來個雞腿給蕭穆寧,“給王爺,吃個雞腿!”
蕭穆寧接過去咬了一口,香嫩的雞肉帶著荷葉的清香縈繞齒間,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白天不是在賞荷,而是在研究這個!”
林清琬咬著雞腿,非常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不只這個,還有荷葉糯米飯?!?p> 蕭穆寧看著她的吃相,忍俊不禁的搖搖頭,“又是隨口作的詩?”
“對??!不然怎么辦!”
每次她作詩,都是在很急迫的情況下,而且詩句用詞頗有意境,每每聽到,都令他嘆為觀止。如此信手拈來,真是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蕭穆寧伸手搭在她的脈上片刻,鴆毒的事情,他現(xiàn)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兩個人都是一只手忙著吃雞腿,另一只手邊切脈。
“對了,王爺!你昨天晚上匆忙離開,所為何事啊?”林清琬突然想起,她今天一直想問的問題。
“這個一會兒再告訴你,先給你講件重要的,那個秀禾是皇后派在盈月身邊的?!?p> 林清琬質(zhì)疑道,“那是明著給的,還是背地里安排的?”
蕭穆寧冷笑一聲,這笑容在林清琬看來有些陰狠,“你猜?”
被他這樣一問,林清琬身上汗毛直立,都不敢往下想,心跳一滯,聲音略帶顫抖,“背地里安排的!”
蕭穆寧點點頭。
林清琬震驚的站了起來,若不是蕭穆寧手疾眼快,她差點帶倒了凳子,她大腦很混亂,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那…那豈不是…豈不是她知道這件事!”
蕭穆寧伸手拉她坐下,“不僅如此,我查到,賓客邀請的帖子,都是出自秀禾的手。”
“你的意思是,她不僅知道,還有可能是兇手。”
說到這,林清琬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端莊大方、溫婉親切的女人,笑容艷艷的同她一同用早膳,想想都渾身發(fā)冷。
“對了,王爺!我推斷喂我毒藥的,應(yīng)該是個男的。我出殯那天回家之后,臉上有指痕,應(yīng)該是被掐著嘴灌進(jìn)去的?!绷智彗f著還給蕭穆寧演示了一下。
“現(xiàn)在敵暗我明,真相還不明朗,你見到她小心點,別讓她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p> 林清琬點了點頭,“嗯,我會小心的。”
突然知道這個真相,林清琬覺得面前的荷葉雞都不香了,“那另一件事呢?”
蕭穆寧放下吃剩下的雞骨頭,“你昨天提到的那個賀大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我外公!”
外公?這么巧!
林清琬回憶了一下小譚之前跟她科普過的,蕭穆寧母親當(dāng)年也是因為受家族牽連才選擇自殺的,看來事有蹊蹺?。?p> 蕭穆寧拽了塊雞肉繼續(xù)說道,“昨晚我偷偷潛入刑部,找到了當(dāng)年的卷宗,最可疑的是作為證據(jù)的賬簿不見了。如果真的是證據(jù)確鑿,那如今為何單單缺少了證物?”
林清琬不知道賀家為何會倒臺,但畢竟是蕭穆寧的童年傷疤,所以沒好意思多問,“這么看來是有人故意的!那你外祖家在朝堂上,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蕭穆寧搖了搖頭,“我當(dāng)時還小,母親也沒跟我說?!?p> “那…那個顧大人呢?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當(dāng)朝為官吧!”
“他是戶部尚書,顧懷!”
“如今想知道當(dāng)年真相的,就數(shù)這個顧大人和那個娘娘了!可宮中這么多娘娘,到底是誰呢?而且后宮的娘娘跟戶部能有什么牽扯?”
蕭穆寧搖了搖頭,事情過去太久了,既想查出真相又不能打草驚蛇,簡直困難重重。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于這一時。
夜半三更,蕭穆寧臨走時,沒頭沒尾扔了一句,“離太子和老四遠(yuǎn)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