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洛神賦
司馬懿看著眼前這昏死的大夫,一臉的不屑之色。
“也不知道我那師弟,怎么會帶你這樣個白癡上路,來人把他給我弄醒!”司馬懿朝著帳外叫道。
帳外兩道身影正徐徐走來,從黑影看一個體態(tài)婀娜多姿,一個風(fēng)度翩翩。
站崗的士兵剛要進(jìn)帳篷弄醒大夫,卻是被風(fēng)度翩翩的黑影止了止手,士兵頓時就停了下來。
司馬懿眼睛瞇了瞇,思考著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敢闖我司馬懿的大營。
當(dāng)二人裊裊走近帳篷里,司馬懿看清楚了他們的面貌,瞬間在地上作揖下跪,絲毫沒有拖沓。
司馬懿惶恐道,“屬下參見大太子,甄宓娘娘,屬下有失遠(yuǎn)迎,還請莫見怪。”
來者竟是上次遇見馬匪那里的白衣男子和甄姬。
白衣男子名為曹植,是曹操的大兒子。
“大都督快快請起,你可是三軍大都督,這一仗全得靠你才能打贏,怎么能向我們二人下跪?!辈苤惨彩腔炭值?。
現(xiàn)如今司馬懿身居高位,理應(yīng)是曹植見到他下跪,豈有大都督給將者下跪的。
司馬懿惶恐又道,“屬下一日為臣,終生為臣,屬下愿為曹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曹植還未曾說話,倒是甄姬挽手輕笑道,“難得丞相有心了,今日前來,小女子有一事相求?!?p> 司馬懿一聽有事相求,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慌忙道,“哎呀,夫人真是折煞我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在我這里說這個事,那就是見外,無論什么事我都給你答應(yīng)下來。”
“那就有勞公公了!”
啊呸。
“那就有勞大都督了?!闭缂佳蹚潖澬Φ?。
“不知二位前來所謂何事?!彼抉R懿小心翼翼的問道。
曹植指著地上這個大夫,說道,“還請大都督放過他!”
“這……”司馬懿眼睛又轉(zhuǎn)了轉(zhuǎn)道,“太子殿下你可知,這廝是探子,本應(yīng)死不足惜,但你開口,我便饒他一命,以彰太子天德。”
“來人啊,將這人打斷四肢丟出大營,眼下開戰(zhàn)在即,誰要是再犯這種小紕漏,提頭來見。”司馬懿嚴(yán)肅道。
“喏!”門外兩個士兵慌忙走進(jìn)來,就要跟拖死狗一樣的拖著大夫去斷肢。
“哎…,這是為何啊,大都督我們可是講要保護(hù)好他的啊?!闭缂з|(zhì)問道。
“甄妃娘娘啊,他是敵國奸細(xì),我若是不殺他難以證明我軍殺伐果斷,軍法嚴(yán)整?!彼抉R懿一副苦口婆心的語氣對甄姬說道。
“一派胡言,他明明是個大夫?!闭缂馈?p> 司馬懿臉色有些不好看。
曹植見事情越發(fā)的不可扭轉(zhuǎn),沖著司馬懿招了招手。
他們兩個在角落竊竊私語。
“大都督,此人對甄宓娘娘有重要作用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一馬?!辈苤舱Z重心長道。
司馬懿見曹植這么說,索性也不扭扭捏捏了道,“人我可以放,但太子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
“微臣斗膽讓太子遠(yuǎn)離甄宓娘娘!”司馬懿雙手作揖,頭顱低下,雙眼緊閉,渾身顫動,就連雙腿也是戰(zhàn)栗不住。
太子曹植驚了,望著眼前大都督的姿態(tài),他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像是抒懷了情感,而后淚光點(diǎn)點(diǎn)道“好!”
三年前為了太子之位,我讓了她,今日竟然還是如此啊。
到底是你甄宓太毒了,還是我不夠試藥。
或許兩種都是吧。
這天下終歸是比女人重要的。
太子曹植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閉眼,一滴淚水劃過臉頰,他趕緊用衣袖擦了擦,以怕被甄宓發(fā)現(xiàn)。
司馬懿見他這樣也不言語,只是內(nèi)心輕輕一嘆,何苦呢?
等到太子曹植穩(wěn)定情緒后,司馬懿帶著他回到了案臺之上。
“來人將此人好生伺候,然后給他換身干凈的衣服,發(fā)配給行醫(yī)營,讓他救治我們的傷員?!彼抉R懿道。
士兵像拖死狗的,把大夫拖了下去。
甄姬和太子曹植走了出去。
漸漸遠(yuǎn)離了曹軍大營。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甄姬?!碧硬苤部粗斓男枪?,淚眼婆娑道。
“子健,這天下的人都說你文采好,你以我做一首詩吧。”甄姬也是美目泛出晶瑩。
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便縱有千種風(fēng)情,更與何人說?
甄姬現(xiàn)在的心境也應(yīng)該是如此了。
眼前的人兒貴為太子了,她又怎么能配得上他呢。
“甄姬,你不恨我嗎?”子?。ú苤玻┑馈?p> “恨,我恨你,恨得要死,但恨又能有什么用呢?”甄姬梨花帶雨道,“你當(dāng)日將我送入你弟弟房間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的?!?p> 甄姬強(qiáng)忍著淚水道,“你這么狠的心,叫我怎么能不恨。”
“甄姬,你等我奪得了這天下,這母儀天下的位置你來坐可好?”子健將淚水擦在衣袖上道。
“呵,母儀天下?在你的心里恐怕是皇位更為重要吧?!闭缂Ю湫Φ?。
江中的月水亮的發(fā)光,甄姬臉上的淚珠也被閃耀的發(fā)光。
“我……”子健無話可說。
“這首詩你作還是不作?!闭缂獾馈?p> “我作!”子健內(nèi)心無奈。
子健聲如輕靈百鳥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這首《洛神賦》我早已寫好了,只是一直沒機(jī)會念出來?!弊咏〉?。
甄姬內(nèi)心一顫,盡管她早就潛入他的書房查看過這首詩,但是當(dāng)他親自為她念出來的時候,她的內(nèi)心還是為之一顫。
甄姬渾身顫抖道,“還有嗎?”
“沒了。”子健道。
“真的沒了?”甄姬喜極而泣道。
“真的沒了!”子健揮了揮衣袖。
“那里我潛入你書房,這洛神賦明明是好長一截的?!闭缂陕暤馈?p> “那念出來會死人的。”子健看了看泛白的江水,他可不想被沉江。
“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不如天作之合?!闭缂щp臉漲紅了臉道。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子健面紅耳赤道。
“難不成你還是……”甄姬雙臉羞紅道,“來,讓姐姐給你上一課。是私塾課哦。”
而司馬懿正在蘆葦邊上看著二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曹氏,恐怕唯有曹丕能稱帝了?!?p> 從此刻起,司馬懿再也沒對曹植抱有什么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