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安清被林知憶喂吃珍珠的事兒傳遍了后宮,當傳到太后耳里的時候,她并氣沖沖地來到林知憶殿里,想為安清討公道。
“皇后那么做是什么意思?”
太后一進來直接開門見山,沒有像以前那樣喜歡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聊天。
林知憶還向她請著安呢,見她沒有讓自己起來的意思,則自己很自然地起身,挺直腰板兒。
微笑著,問太后:“太后這么火急趕來是為什么?”
“皇后還沒回答哀家的話呢?”
太后臉上盛滿怒氣,恨不得將面前這個毫無規(guī)矩的人給活埋了。
一見到林知憶,太后心里就堵得慌。
林知憶繼續(xù)裝傻充愣,一問三不知,一臉的純潔無害:“太后這是什么意思?本宮不是很懂,還請?zhí)竺魇?。?p> 越看她,太后就越氣,真想調(diào)頭就走,懶得跟她開口說一句話。
“安嬪今日來給皇后請安了?”
“嗯。”
“皇后可惹她生氣了?”
“嗯?!?p> “皇后,你是要造反了是嗎!”
太后面露青筋,拍桌而起。
“太后這話是什么意思?”林知憶還是繼續(xù)扮著她的天真無邪,一點兒都沒有改過。
“皇后可知,安嬪差點滑胎?”
太后死死盯著林知憶,就連她的毛孔太后都沒有放過,也未曾抓到她臉上的異常。
“知道?!?p> 兩個字,輕輕地從她嘴里說了出來。
太后瞇著眼,直盯著林知憶看:“皇后,是哀家以前太小瞧你了?!?p> 她以前一直以為林知憶就是一個殼,什么思想都沒有的人,可哪里知道,她就像根泥鰍,狡猾得很。
要不是當時在場,現(xiàn)在說這些,她也未必會承認。
林知憶哂笑一聲:“太后可真是會說笑,本宮這身東西可都是從您那兒學來的。太后怎么不夸本宮,是學得不像嗎?啊,也是,太后身上的東西,豈是本宮能學得像的,不管本宮再怎么學,本宮也只能學得三分像而已。”
林知憶褪去剛才的偽裝,把她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xiàn)了出來。
“太后,我勸你還是不要太著急了。有些東西不是她們的,她們怎么都拿不走?!绷种獞浛拷?,“本宮這個位置不是你封的,你沒有任何理由把它讓給別人。”
而后,林知憶牽起太后的手,細細撫摸:“太后,人的心不能太大,太大了,心臟會承受不住的,它會……”林知憶笑一聲,“會嘣嘣嘣地響,然后……然后碎掉?!?p> 林知憶作出夸張的嚇人表情,聲音里帶著幾分故意。
太后的臉是一陣白,一陣青的,可不管怎么生氣,她還是不能把林知憶怎么樣。
“太后,你的那些小心思我勸你還是收好的好,相必你也了解我,我可是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的。若你再繼續(xù)護著她,讓她繼續(xù)挑戰(zhàn)我的耐性,我不介意拿陛下的第一個孩子來開刀,向世人證明我林知憶就是皇后!”
安清不把林知憶放在眼里,全都是因為她身后有太后,可她哪里知道,林知憶最討厭那些盯著別人東西看的人。
“對,就是太后聽到的那樣,本宮就是喂她吃了珍珠,就是想把她處理了。”
太后聽后,被氣得不行,若傷害她皇孫兒的是別人還好,那樣她還可以直接命人將她拖下去亂棍打死。
可那個人偏偏是林知憶,是她一個太后都動不了的人。
所以,太后也就只能生悶氣,就算知道林知憶做得不對,她也沒有辦法將林知憶關(guān)起來。
“皇后,哀家希望你能清楚一點,安嬪現(xiàn)在懷有身孕,她不能動胎氣。她需要好好休息,好好養(yǎng)胎?!?p> 林知憶點點頭,懶散地問太后:“然后呢?”
太后都快被林知憶氣死了,差點被她氣得吐血。
她努力使自己靜下來,用最美的姿勢對林知憶說:“醫(yī)官說安嬪不易走動,所以,以后她給你請早安這事兒就免了。”
林知憶蹙眉:“為什么?就因為她懷有皇家的子嗣是嗎?太后您也是過來人,您也清楚知道,后宮妃嬪向皇后請早安意味著什么?!?p> 林知憶看向太后,在氣場上沒有絲毫讓步。
“所以,太后還是不要這樣做的好。若你再幫她,本宮就讓她肚子里的孩子慢慢消失?!?p> “你敢!”
“我林知憶是什么人,難道太后還不知道嗎?本宮說話都是真的,本宮既然說過,那就肯定會從那里走。若太后不信,我們可以試一下。”
太后在林知憶這里沒有得到半點好處,得到最多的就是氣。
她說一句話能把太后氣死,只要太后一出她殿中,太后幾乎都是被氣的。
正當太后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嘴角噙笑,“皇后,你這么做是不是嫉妒???……啊,也是,畢竟這么多年了,你也沒有過?!?p> “……”
“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么嗎?比你后入府的湘妃都有身孕了,為何你沒有?”太后嘴角的笑意都快擴散到耳根了,“因為這一切都是陛下安排的,你房里的香爐里含得有麝香?!?p> 林知憶身體瞬間僵硬,不敢置信地看著太后,想從她眼里看到她說的是真是假。
當看到太后眼里得意的光芒時,林知憶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可還是故作鎮(zhèn)定地問:“你怎么知道我香爐里有麝香,不會是你自己放的然后來挑撥我與陛下之間的感情吧。”
太后看到她自慰的神情,覺得有些好笑,“哀家為何要騙你???”
“因為我比你呆在他身邊的時間長,他不會把這事兒告訴你的?”
她正在努力地找理由來撇清慕奕宸真的做過那件事兒。
太后看著還在那兒強裝鎮(zhèn)定的林知憶,意味深長道:“看來陛下沒有告訴過你哀家是他的姨母,親姨母?!?p> 轟!
親姨母?
“不然你覺得為什么我會成為他回來的娘呢?”
“不可能,不可能,我都不……”
“你都不知道她娘還有一個姐姐也在宮里是嗎?啊哈哈哈,你真是太天真了皇后。既然都到這個份兒了,我不如多告訴你一些吧,也好讓你好好理一理?!?p> 太后坐下,瞟一眼站著的林知憶,譏笑道:“你一直以為慕奕宸不會武功是嗎?你是不是也一直以為他真的只是一個廢人?不,他都不是。他不僅會武功,而且還特別好。他不是沒有權(quán)利,而是權(quán)利僅在你林家之下而已。不然你以為就憑你這個處處只知道惹麻煩的人,怎會在嫁進翎王府的那段日子,沒有人會刺殺你呢?!?p> 聽太后說后,心里像有塊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難怪那段日子,那么平靜。
難怪翎王府從來都不會進刺客。
她還以為是慕奕宸太菜了,沒有人愿意冒險來刺殺他,現(xiàn)在想來,是他的府里有很多高手在暗中保護他。
他是會武功的,不然那次從窗戶跳下來,他也不會那么順利。
可……怎么會?
“太后可真是會編,你說陛下會武功,那他手上怎么沒有繭,怎會如女子手般嫩滑?”
還好他的手上沒有繭,不然她可真要被太后給糊弄過去了。
“你跟他呆了這么久難道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泡藥水澡嗎?那藥就是嫩膚的,就是為了迷惑像你們這些人?!?p> 林知憶不屑一顧,她當然知道慕奕宸在泡藥澡,可那藥是治療他體寒的。跟慕奕宸嫩膚什么之類的完全扯不上關(guān)系。
林知憶由陰轉(zhuǎn)晴,命人送太后回去,太后見她沒有被自己說的話給氣著,在走的時候還讓她不要后悔。
當天,安嬪晉升為安妃,慕奕宸下旨免她每日向皇后請早安,還為賞她黃金百兩。
不用想,林知憶也知道太后去慕奕宸那里告她了。
同日,李湘然也被查出身孕,人人都前往李湘然的殿里給她道喜。
她皇后宮里倒顯得清冷很多,沒有人來,也沒有人走。
就連,慕奕宸也沒來過她這里半步。
第二日,一大清早,林知憶就被銘兒的叫聲吵醒。
“銘兒,什么事兒這么慌張?你沒看到娘娘還在睡嗎?”
源兒有些怪銘兒莽撞,平日規(guī)矩的人今天倒是不。
銘兒著急:“現(xiàn)在管不了這么多了!”越過她,直接往林知憶床邊走去,“娘娘,將軍府被抄家了!”
聞言,林知憶快速起身,撥開簾布:“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將軍府被抄家了!將軍和夫人他們都被關(guān)進了天牢?!?p> “什……什么時候的事兒?”
“昨晚,就昨晚?,F(xiàn)在,天牢的人把將軍和少爺押上朝堂,等著陛下定罪呢?!?p> 林知憶“嗖”地起身,趕緊問銘兒:“那,那兄嫂呢?”
銘兒一急,有些結(jié)巴:“少夫人她……她……也在天牢里。”
天牢,一個活地獄的地方,一個有身孕的人怎能在那種地方呆呢?
那可是兄長的第一個孩子啊,怎么能讓他在天牢里出生呢!
林知憶趕緊吩咐銘兒:“你趕緊去天牢打探消息,買通里面的人,讓他們對兄嫂好點兒,一定要確保兄嫂肚子里的孩子無事?!?p> 銘兒也慌了,這一夜之間出這么大的事兒,讓她一時半刻還覺得在做夢。
“是,是。我這就去按排?!闭f完正欲走,被林知憶叫住。
“等等,你多拿點銀子,多拿點兒。”
銘兒轉(zhuǎn)身,只見林知憶一直嘮叨這句話,她看看愣著的源兒,傷感地退了出去。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在慌神中,林知憶想起慕奕宸對她說的話“我就是關(guān)他做做樣子,等過段時間,寡人就將他放了”。
他明明說好只是做做樣子,為什么現(xiàn)在卻,卻這般?
慕奕宸,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騙我,是不是?
不,不,你是不會騙我的,不會的!
沒一會兒,殿為被一些侍衛(wèi)包圍。
見狀,林知憶心里也有了大概,但還是不死心得問那些人:“你們這是做什么?”
其中一個侍衛(wèi)回答:“回娘娘的話,這幾日宮里不安全,有刺客闖入。陛下考慮到皇后娘娘的安全,讓我們守著娘娘?!?p> “守?你為何不說是監(jiān)視呢?”
那個侍衛(wèi)被問得啞口無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告訴本宮,將軍府到底怎么了?”
侍衛(wèi)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林知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懇求道:“請你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
侍衛(wèi)見她可憐,也就照實說了出來:“皇后娘娘,將軍府被抄了。”
“這個我知道,請你告訴我其他的,其他的?!?p> “皇后娘娘,卑職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其他的,卑職什么都不知道。”
“說吧,只要你說,我給你一根黃金,怎么樣?”
“卑職聽人說,將軍府的人都得處死,一個不留?!?p> 轟!
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
那,我呢?
是不是,是不是也是???
源兒上前攙扶住搖搖欲墜的林知憶,焦灼得喊著:“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慕奕宸,真希望是我誤會了你!
“你們……不要攔著本宮,本宮,要去面鑒陛下?!?p> 她要去見見他,問他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最后將軍府都要被收?
“娘娘……”源兒實在是不忍心看到林知憶這般,心里真是恨啊。
恨自己不長眼,把壞人認成了好人。
林知憶弄了一番簡單的打扮后,她來到了御書房,可那里的侍衛(wèi)告訴她,慕奕宸去了皖西殿。
皖西殿,李湘然居住的地方。
也是,她剛剛懷上,他也應該去看看。
她正欲往皖西殿趕,迎面走來一個她極其熟悉的人正攙扶著另一個女人。
男子極其小心地扶著那個女子,還在她耳邊說著悄悄話,讓女子笑得那么開心。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哦,她想起來了,就是剛剛他娶李湘然進府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你儂我儂的樣子。
“陛下他一直都愛著一個女孩兒,他愛了她二十年?!?p> “那個人……就是李湘然?!?p> 突然,她腦海里冒出太后對她說過的話。
當時,她以為太后是在挑離她與慕奕宸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一直都在跟太后作對。
哪里想,太后一直都在讓她看清事實。
可她卻以為太后是在挑釁,現(xiàn)在想想,她確實誤會了。
他跟她說,他只是關(guān)一下,等事情平靜下來了,再把林志華放出來。
她居然信了,沒有一點兒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