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米寬的大盤子里,裝的正是廚子血淋淋的腦袋,嘴角帶著笑,露出一嘴大黃牙。
“??!”王羽嚇得大喊一聲,癱倒在椅子上,險些昏倒。
端盤子的仆人見是個腦袋,大叫一聲,盤子就出了手。腦袋在地上滾了幾圈,突然發(fā)出嘻嘻嘻的笑聲。
王羽和他夫人徹底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仆人們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時,笑聲已經(jīng)消失。他們又是搶救,又是清理,總算是讓老太太的屋恢復(fù)如常。
廚房里,赫然躺著沒腦袋的廚子,小腿上還少了一塊肉。仆人膽戰(zhàn)心驚的說起當(dāng)時的情況,確實是廚子端著盤子,笑呵呵的遞給了他。
王羽知道仆人沒這么大的膽子,沒有繼續(xù)追問。他派人去李老太太家里去了一趟,沒有見到人。這么蹊蹺的事,縣老爺自然是管不著的。結(jié)果,當(dāng)天,他家的仆人就去何仙姑那里跑了第二趟。至于李老太太那邊自然不會放松,派人挨家挨戶的排查,務(wù)必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何仙姑聽了王羽家仆人的禱告,眉頭緊皺。這很明顯不是人干的事!打不過!她何仙姑根本就不會打鬼,自然也不可能親自去冒這個險。出來混總得要還!還是得請明珠寺的戒度大師。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乃是怨鬼作祟,怨氣極重,我一個人對付不了,還得請真人來此!但請真人就得付出大代價,至少一千兩白銀。你先回去和你們家主人商量一下。另外,你回去跟你們村的人說,劉鳳英并沒有死。真人已經(jīng)派人傳來消息,必然是不會錯的。他千里抓鬼,未見魂魄,必然是未死!”
仆人點頭稱是,唯唯諾諾的退下了。
張屠夫的瘦媳婦看著面前的張屠夫的尸體,驚的說不出話來,完全顧不得害怕旁邊的王勇和幾個道上的人。
皺皺巴巴的身體,還帶著張屠夫的模樣,肯定是錯不了的。瘦媳婦忍不住嚎啕大哭。從此這世上沒了依仗,她一個人怎么在這亂世活下去!她到底對張屠夫有沒有感情呢?是絕對沒有的!倘若這時候,跑過一個人來,拿出真金白銀,說要養(yǎng)她一輩子,那張屠夫盡可以讓狗拖走。
“別哭!再哭,你就和他一樣了!”王勇坐在屠夫家的大椅子上,很是不耐煩。
瘦媳婦不敢哭了,愣愣的站在那里。
“他最近情況怎么樣,都和誰有過接觸?”
“不吃不喝,也不殺豬,讓做什么倒是都應(yīng)著!”
“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
“那天晚上喝了酒,不見了人,再見到的時候就這樣了!”
“到哪去了?”
“可能是去李老太太家了!他當(dāng)時可生氣了!想要?dú)⒗罾咸?!?p> 這時,一邊的趙鑫富的媳婦走了過來。她最近一直都和瘦媳婦走得近,今天正好也在?!拔覀兗夷俏灰彩窍霘⒗罾咸?!這李老太太真是個喪門星!”
“你們家那位也是不吃不喝嗎?”
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笆前?!和張哥一個樣?!?p> “帶我去!”王勇不容置疑的說罷,早已向著屋外走去。那隨行來的五個彪形大漢一個個怒目而視,盯著趙大嫂。
趙鑫富的媳婦傻愣愣的,哪見過這陣仗,恍恍惚惚的就往自家走去。
趙鑫富直愣愣的坐在自家門口,對于趙大嫂帶著一群人來,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王勇指著趙鑫富冷冷的道:“就是他嗎?”
趙大嫂點點頭!“哎!”
“把他扔水里!”
五個彪形大漢瞬間擁擠了過來,抓胳膊勒脖子,將趙鑫富治住。其實趙鑫富很老實,一直都任由他們擺布。
趙家雖窮,卻有一個大水缸。五個人抓著趙鑫富,直接壓進(jìn)了水缸里。趙大嫂傻愣愣的看著,雖然很擔(dān)心,但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就算是此刻把趙鑫富殺了,她也只能干嚎幾聲,不會出手阻止。直到她看到趙鑫富的皮膚融化到水里一般,露出里面的干肉,她才尖叫一聲,撲到近前,仔細(xì)一看,直接昏了過去。
趙鑫富,毫無疑問的也化為了一具被紙包裹的干尸。
“是李老不死的殺了我爹!她眼睛血紅,太嚇人了!”趙鑫富的兒子,十多歲的趙德貴此時終于鼓起了勇氣,大叫道。
王勇滿臉殺氣,眉頭緊皺?!氨仨氄依罾咸珕杺€清楚!”
仆人回村沒多大會子功夫,消息就傳播開來,頓時王莊的餓狼們就行動了起來。何仙姑的話自然錯不了,那一天的事情雖然詭異,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但絕對沒什么大不了。幾天沒睡好覺,罪魁禍?zhǔn)锥际莿ⅧP英。他們不約而同的齊奔老劉家。
哐當(dāng)一聲!大門被人踹開,老劉頭蜷縮在墻角,看著擁擠進(jìn)來的餓狼們,眉頭輕佻,顯得很看不上。
“老東西,快把你女兒交出來!”“都是她,害得我們覺都睡不好,天天做噩夢!”“今天我們要把她就地正法!”“說得好!”
老劉頭站起身來,不急不慢的道:“好??!我這就把鳳英交出來!”說完他轉(zhuǎn)身朝屋里走去。
餓狼們擁擠著,跟在老劉頭身后。
老劉頭站在屋門前,猛地一使勁,一把推開門。只見對著屋門的地方,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劉鳳英和劉老太太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哈哈哈!跑不了了!”餓狼們擁擠著跑了進(jìn)來,高興的都流出了哈喇子。想念多時的美事就要實現(xiàn),簡直如同做夢一般。
最前面那人跑的急了,一把按在劉鳳英的胸口。期待中柔軟的手感沒有出現(xiàn)。只聽咔嚓一聲響,劉鳳英的胸口竟然被他直接按塌了。
啊!他驚呼一聲,仔細(xì)看時,才發(fā)現(xiàn)劉鳳英不過是個紙人,在看那劉老太太,也是一個紙人,只不過做的惟妙惟肖,不離得近了,根本看不出來。
“怎么回事?”短暫的驚慌過后,眾餓狼們回過神來,憤憤的瞪著老劉頭。
“別唬我們!”“快把鳳英交出來!”“家給你拆了!”“拆個底朝天!誰都跑不了!”群狼們圍住了老劉頭,惡狠狠的,要?dú)⑷艘话恪?p> 老劉頭寵辱不驚,一臉無所謂?!八痪褪区P英!”
“我不就在這里?”紙人處傳來悅耳的聲音,群狼扭頭看去,不由得驚恐莫名,瞪大了眼睛。
紙人劉鳳英站起身來,胸口塌陷著,竟然緩緩朝群狼走來。蒼白的臉,猩紅的唇,漆黑的眼,她的嘴角似乎還帶著笑,眼睛還有春意流轉(zhuǎn)?!拔也痪褪莿ⅧP英!”
?。∪豪求@慌失措,迅速地往后退去。然而也有那色膽包天的,癡迷的看著紙人,喃喃自語?!傍P英!管你是人是鬼,我都要你!”說完迎著紙人撲了上去。
撲通一聲,紙人被他撲倒在地,頓時被壓成了扁平的一堆。那人張大了嘴巴,瘋了一般,在劉鳳英的臉上小雞啄米般親吻著。狼群中有人見狀,竟是隱隱有些羨慕。
紙人沒了動靜,沒一會,就被那人親成了大花臉。
一向冷靜的的老劉頭錯愕的看著那人,一臉懵圈!
“老頭!”“別愣著!”“快把女兒交出來!否則現(xiàn)在就讓你死!”一人說著,已經(jīng)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劉頭回過神來,有些絕望的看著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