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shù)天,長峰郡官場地震頻發(fā),曾經(jīng)和劉北上一起來桐崖的三個縣令一個不落的被拿下,罪名繁多,縱容山匪,殘害商賈,霸占他人妻女,都被被革去官職押往州府大牢。
就連劉北上也被降了一級,雖然還是郡守,但是官職已經(jīng)從五品降為六品,威信大大降低。
張耀承舉報有功,加上治理桐崖有方,官職升了一品,從原來的八品升為七品,縣衙等級也相應(yīng)提升,有了幾個屬官的名額。
張耀承立刻將幾名得力干將提拔上來,胡子極升為縣丞,將把總升為尉官,將楊彪升為刑曹,三人也算入了品。
阮集對這些毫不在意,他每天早出晚歸,神出鬼沒,成天不見人影。
把總和楊彪一樣如此,在衙門里露了臉之后,就開始消失了。
這些天三人每天都在一起,他們已經(jīng)打劫了兩百里方圓內(nèi)十幾座山匪寨子,打殺上千名山匪,解救了數(shù)千平民,還搶得財物六十多萬兩。
這幾天三個人都?xì)⒓t了眼,看著那一個個窮兇極惡的山匪像是一只只蟑螂,恨不得立刻上去踩一腳。
距離桐崖二百里外的一處叢林,三人穿著黑衣躲在大樹上,看著遠(yuǎn)處隱藏在樹林中的山寨。
這座山寨離清河足有十里,在一座山背面,十分隱蔽。
他們是因為經(jīng)過山巔,發(fā)現(xiàn)底下有小路,這才順路找到了這里。
山寨中時不時傳來女子凄慘的尖叫,仿佛正在被地獄的惡鬼折磨。
這種景象三人見多了,因此并不如何激動。
“這里的山匪不一般,后天強者不少,至少有七八個人”
把總嘀咕道。
“楊大哥,一會你先別出去”
阮集說道。
“嗯”
楊彪應(yīng)道,一點也沒有推辭,也不擔(dān)心阮集和把總兩人。
通過這幾天廝殺,三人之中似乎阮集實力最強,把總第二,楊彪最弱,恰好跟年紀(jì)反著來。
“走”
把總一聲低喝,提著陌刀,帶頭沖向山寨。
阮集腳一點,已經(jīng)如青煙一般消失在林中,速度比把總還快一些。
楊彪一陣羨慕,他們已經(jīng)說好再干幾票就收手,以后就可以專心修煉了。
“嗤嗤嗤”
一陣輕微細(xì)響,山寨中的廝殺正式開始,已經(jīng)有后天的把頭死在阮集偷襲之下。
“敵襲,敵襲”
山寨中響起憤怒的大吼。
“何方......啊”
有把頭話還沒說完,就慘死。
“給我死來”
把總大吼一聲,也從樹林中沖入山寨,手起刀落,留下一地殘尸。
阮集雙手翻飛,一粒粒鐵珠射出,彈無虛發(fā),收割著一個個山匪的性命,鐵珠所到之處,如同瘟疫一般,倒下一片人。
“欺負(fù)弱者算什么本事”
一個穿著褲衩的光頭大漢從樓上跳下,手里拿著鬼頭大刀。
“叮叮?!?p> 鐵珠接連被鬼頭刀擋住。
阮集迅速后退,這是個后天頂尖高手。
光頭大漢看了看自己的大刀,臉上的得意頓時消失,氣急敗壞道:
“小子,你敢毀我寶刀”
只見那大刀的刀刃殘缺不堪,如同鋸齒十分難看。
光頭大漢大步朝阮集追去,接著又開始揮舞大刀,因為鐵珠又射過來了。
“叮叮叮叮.......”
阮集不停發(fā)射,大漢不停抵擋。
阮集從上射到下,大漢從上擋到下,隨后阮集從下又射往上,大漢也從下?lián)醯缴稀?p> 周圍的山匪見總把頭纏住了這個殺神,紛紛往把總包抄而去,打算逐個擊破。
“我來也”
楊彪也從樹林中殺了出來,幾下就劈翻了一批山匪。
光頭大漢冷酷的瞪著阮集,一邊抵擋,一邊說道:
“小子,若是你只有這點本事,今天就把命留在這里吧”
阮集冷笑,兩粒鐵珠一上一下襲向光頭大漢。
光頭大漢呆了呆,似乎沒有預(yù)料到這種變化。
“?!?p> 他只擋住射往腦門上的鐵珠,卻沒擋住射往襠部的鐵珠,那處位置立刻血肉模糊。
“哎喲”
光頭大漢慘叫,目中閃過絕望。
“嗤嗤,嗤嗤”
連續(xù)數(shù)聲輕響,光頭大漢腦門出現(xiàn)兩個血洞,身上也出現(xiàn)兩個洞。
阮集不再搭理這個大漢,朝人山人海沖去,鐵珠揮灑。
之后就是一邊倒的屠殺,沒有山匪是他們的一合之?dāng)?,尤其是把總,他?jīng)過的戰(zhàn)場太過恐怖,不少山匪被嚇得崩潰。
山寨中的難民也爆發(fā)起來,拿著各種工具圍毆落單的山匪,把他們敲成肉醬。
有一群難民竟然十分驍勇,和殘余山匪打成一團,絲毫不落下風(fēng)。
十分鐘后,所有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沒有一個山匪逃得性命,即便鉆進林子里的也被阮集追上射死。
之后又開始分工,楊彪負(fù)責(zé)難民撤離,阮集和把總負(fù)責(zé)搜刮戰(zhàn)利品。
“老爺,老爺......”
“夫人......”
熟悉的場面又來了,閣樓里一個衣裳凌亂滿是傷痕的美婦人奔下樓,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迎了上去,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大聲哭泣。
可是接著又發(fā)生了變故,只見那婦人站在懸崖邊,凄厲說道:
“老爺,瓊兒已經(jīng)遭歹人侮辱,如今能活著只為見老爺最后一面,老爺今后一定要保重,瓊兒去了”
“不,不要”
中年男子悲痛欲絕,撲上前去,可是他的夫人已經(jīng)隨著山風(fēng)墜下山崖。
“大人,不要”
“大人,夫人如此還如何活在世上,讓夫人去吧”
幾個強壯一些的難民悲痛的拉住中年男子。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中年男子仰天長嘯,濁淚已經(jīng)將整張臉糊濕了。
楊彪從遠(yuǎn)處走來,往懸崖下望了望,說道:
“人已經(jīng)不在了,節(jié)哀順便”
接著楊彪呆了呆,竟然覺得面前之人很是面熟。
阮集和把總搜刮完地上尸體身上的財物,又開始尋找山匪的寶庫。
各座房屋都被他們尋了個遍,又收出不少,寶庫也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寶庫的收藏十分了得,光是銀票就有四五十萬兩之多,還有幾十箱金銀珠寶,其他古玩字畫書籍更是不少。
阮集和把總將它們從寶庫里搬出來,堆在一座廣場上,還安排了難民看守。
“哈哈哈,打劫這一座山匪比之前十幾座還管用”
把總肩上扛著兩個大寶箱,興高采烈叫道。
“船都拉不動了”
阮集抱著小箱子,眉開眼笑。
兩人剛將箱子放下,楊彪急匆匆跑來。
“哎呀,你們猜剛剛我看到了什么”
楊彪邊喊邊叫,眼中充滿不可思議。
“看到什么了,楊大哥”
阮集好奇說道。
把總也看著楊彪
楊彪一指山崖邊,說道:
“剛剛我竟然看到了郡守”
“劉北上?”
阮集兩眼一睜,說道。
“嗯?”
把總也一驚。
楊彪搖頭,說道:
“我看到了前任郡守,孟子游”
阮集和阮集也覺得不可思議。
楊彪感慨說道:
“他過年那天離開郡城,帶著眷屬和護衛(wèi)準(zhǔn)備前往邊關(guān)上任,但是經(jīng)過這里時竟然被山匪打劫了”
阮集冷笑,幸災(zāi)樂禍說道:
“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嗯”
把總應(yīng)道,煞有其事。
楊彪目中復(fù)雜,說道:
“這個郡守,倒是人還可以”
阮集說道:
“鬼面匪殺了那么多平民,這還叫人還可以?”
楊彪苦笑,說道:
“他也是不得已,受太子之命行事,上面本來要求他更激烈一些,但是他一直按著不動,否則張大人早就不在桐崖了”
“這是他說的?”
阮集問道。
楊彪點了點頭。
把總嘆息。
阮集卻不信,說道:
“這只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這些年,他治下亂象重生,樁樁件件都在那些信上擺著呢”
楊彪一思索,苦笑說道:
“是我沒考慮清楚”
阮集看著地上一堆財物,眼睛瞇了瞇,說道:
“難道這座山匪不一樣”
把總立刻反應(yīng)過來:
“敢黑吃黑,不是一般的山匪”
阮集搓了搓手,說道:
“回頭把那些信件拆一拆就明白了”
山崖邊,孟子游等人焦急等候,不久就看見楊彪健步而來。
“楊兄弟,怎么樣了?”
楊彪臉一冷,說道:
“你們快走吧”
孟子游說道:
“可是,我沒有官印,如何上任”
楊彪兩眼一瞪,說道:
“這關(guān)我何事,不要得寸進尺,走吧”
幾個護衛(wèi)滿眼怒氣,紛紛說道:
“大人的官印你們又不能用,為何不還”
“若非大人仁慈,桐崖哪有今日”
......
楊彪冷笑,說道:
“要不,你們?nèi)ジ撬廊サ臄?shù)百百姓理論去?”
眾人啞口無言。
孟子游無奈,抱拳果斷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多謝楊兄弟了,孟某就此離去,救命之恩日后再報”
護衛(wèi)們無奈,簇?fù)碇献佑蜗律健?p> 孟子游一群人行到半路,護衛(wèi)忍不住問道:
“大人沒有官印文書,我們?nèi)绾谓尤巍?p> 孟子游目中厲色一閃,說道:
“我一個大活人,還需要什么官印”
“可是......”
護衛(wèi)疑惑。
這時,有另外一個護衛(wèi)說道:
“那廝若不識相,殺了便是”
護衛(wèi)們紛紛說道:
“殺土豪,搶衣服”
“再搶些銀兩”
孟子游厲聲說道:
“害我家破人亡,他不仁,我不義”
樹林中,阮集三人蹲在樹干上,看著孟子游他們大呼小叫。
“連一個后天護衛(wèi)都沒有”
楊彪嘆氣說道。
“他翻不了身”
把總說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阮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