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罪孽
第一日,趙悠然的大船航行了二百里,路上又有百艘大船匯入,船上都是郡城的守軍。
趙悠然坐于船艙中,一邊看著書,一邊聽著手下議論。
“怪事,大戶儲藏的糧食都被買光了,誰在收買糧食,而且漲到十文一斤”
“那豈不是翻了一倍,天吶,又沒有天災(zāi),糧食怎么漲這么多”
......
趙悠然看著書,并沒有太在意。
第二日,大船又航行了二百里,路上又有數(shù)十艘大船匯入。
趙悠然看著艙外的景色,船艙中手下議論更多了。
“奇怪,今日采買,商人都不收我們的銀票,真是奇怪”
“不收銀票,他們還想做生意么”
“我也覺得奇怪,但是底下的人這么說了”
趙悠然微微皺眉,不過還是沒有太在意。
第三日中午,趙悠然的千多只大船停在水面上,已經(jīng)沒辦法開進(jìn)了,距離桐崖還有一千五百多里。
軍需官柳川河愁眉苦臉說道:
“大人,沿途已經(jīng)買不到多少糧食,軍士們餓著肚子,鬧著要下船找糧食”
趙悠然大怒道:
“怎么會買不到糧食,沿途官家糧庫沒有糧食可賣?”
柳川河說道:
“糧倉里的糧前日就被人以二十文的高價收購光了,如今糧倉中沒有一粒糧食可賣”
趙悠然臉色一白,身軀晃了晃,說道:
“怎會如此,官家的糧他們也敢私賣”
柳川河氣罵道:
“那些糧庫官員說打算用差價從大戶那里再收購進(jìn)來,哪知道大戶家里的糧也被他人買光了”
趙悠然叫道
“那些糧食儲存在何處,如今情急,本官可征調(diào)使用,日后再還”
柳川河無可奈何說道:
“那些糧食當(dāng)天就被大船運(yùn)走了,聽說還來了兩艘近二十丈的大船,一艘大船就運(yùn)空了一座糧倉的儲糧”
趙悠然已經(jīng)明白怎么回事了,除了桐崖,哪里還能找到那么大的船,沒有糧怎么辦,趙悠然轉(zhuǎn)身望了望周圍密密麻麻的船只,只感覺心中一陣發(fā)寒。
岸邊山中,道靈宗的三個金丹修士一陣為難。
最終柏潛忍無可忍,說道:
“你們都不敢動,那就我來,我給大軍收集糧食”
說罷,柏潛帶著幾名筑基和一批練氣弟子離開山林,向州府飛回。
趙傳一害怕說道:
“誰這么狠,連糧食的主意也敢打”
武默涯懼怕說道:
“我已經(jīng)感覺渾身涼嗦嗦的,好像已經(jīng)有罪孽上身了”
趙傳一一哆嗦,說道:
“你可別嚇我,又沒有出現(xiàn)饑荒,怎么會有那么大的罪孽”
武默涯哭喪著臉,說道:
“沒糧三天就要死人,若是整個張朝都缺糧,七八億人鬧起來,這是多大的罪孽”
趙傳一后怕說道:
“不會這么狠吧”
柳川河飛行速度極快,沒有飛多遠(yuǎn),他就感覺一陣心驚肉跳。
“啊,不要,我家就剩那幾個地瓜來”
“去你娘的,給我滾開”
......
“大爺,行行好,小老兒就剩這點糧食了”
“給我松開,否則我送你們見閻王”
......
“哎呀,怎么會這樣啊,我積攢這些銀票有什么用啊”
“現(xiàn)在米價已經(jīng)升到一貫錢一斤,誰吃得起啊”
......
空中眾人只覺得地面已經(jīng)一片兵荒馬亂,原先繁華的城鎮(zhèn)變成混亂之地,強(qiáng)者四處搶奪糧食,大戶掌握的銀票已經(jīng)無用武之地。
城中還有人四處宣揚(yáng):
“冤有頭債有主,都是道靈宗的仙人害的”
“道靈宗操縱山匪燒殺平民,詆毀李家名聲”
“如今又是道靈宗偷偷收購糧食,他們要餓死凡人吶”
......
“唉喲”
柳川河眼前一黑,心中一陣劇痛,一頭朝地面栽去。
“老祖”
“哎呀”
眾修士驚叫連連,幾個人突然走火,也一起由空中掉落。
八萬里外。
佛國中心巨大的寺廟幾乎毀于一旦,地面有上萬筑基和練氣修士在圍攻力士和普通武僧,空中還有數(shù)百金丹修士和金剛僧人在廝殺。
和尚一邊形勢不妙,普通僧人被捆了一地,力士以上的和尚已經(jīng)有不少隕落圓寂。
更遠(yuǎn)處,一片崇山峻嶺之中,兩個揮手可填平溝壑的元嬰修士正操控飛劍圍攻一個身穿金色袈裟的老和尚。
老和尚是最近來佛國鎮(zhèn)守的頭陀,法號智覺,揮著一根法棍不停抵擋,此時身上已經(jīng)有多處傷口。
三人浮在空中,兵器不停碰撞,法力震蕩,卷得云氣翻滾涌動。
道靈宗元嬰老祖道妙真人說道:
“智覺,你還是降了吧,否則徒增皮肉之苦”
智覺喝道:
“休想,你們擾我佛國清凈,必定墮入阿鼻地獄”
另一個元嬰喝道:
“若是地府由我教掌管,是你墮入地獄,還是我墮入地獄”
智覺大怒,說道:
“阿彌陀佛,狼子野心,你們竟敢覬覦天道輪回”
那元嬰喝道:
“地府監(jiān)守自盜,早就應(yīng)該把他們換了,你們和地府沆瀣一氣,也該教訓(xùn)”
智覺怒嘯:
“阿彌陀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
陡然,道妙真人臉上一陣潮紅,法力一歪,飛劍朝山頭劈去。
“不好”
另一元嬰大驚失色,連忙操控飛劍朝那失控飛劍架去。
“阿彌陀佛”
智覺念道,法杖朝那元嬰敲去。
“你無恥”
元嬰大怒,飛劍飛回,架向砸來的法杖。
“轟隆隆”
只聽一聲巨響,道妙真人飛劍落入山頂,無數(shù)碎石飛射向周圍。
森林如同下了一陣大雨,數(shù)千顆大樹頃刻間被射得千瘡百孔,公里方圓內(nèi)無數(shù)野獸蟲子被震死。
“啊......怎么會這樣”
道妙真人仿佛剛清醒,回過神來大吃一驚。
智覺幸災(zāi)樂禍道:
“阿彌陀佛,施主替無數(shù)渾噩生靈解了輪回之苦,善哉善哉”
道妙捂著心口,朝另一元嬰驚慌說道:
“穹搖真人,明明算計好的,怎么會有如此之多罪孽找上本座”
穹搖眼皮子急跳,朝大城方向望了望,無辜說道:
“城中并未屠戮凡人和尚,我也不知罪孽從何而來”
智覺臉上又一陣潮紅,急忙朝遠(yuǎn)處飛去,叫道:
“不行了,本座得回去閉關(guān),你先頂著”
智覺持著法棍,瞪著穹搖說道:
“阿彌陀佛,穹搖真人,隨本座再過幾招如何?”
穹搖真人無可奈何,說道:
“大師,請吧”
沒多久,穹搖被打得披頭散發(fā),兩行鼻血長流,邊打邊撤。
城中道靈宗修士已經(jīng)得了消息也紛紛撤離,只是形勢逆轉(zhuǎn),佛國和尚拼了命,道靈宗修士死傷慘重留了一地尸體。
......
極其遙遠(yuǎn)之外,一座恢宏大殿之中,閃耀著陣陣金色光華。
大殿的地面猶如微縮的天地,有起伏連綿的山脈,無盡黃沙的荒漠,還有白雪皚皚的嚴(yán)寒之地,居中是一塊巨大平原,地面四周一片湛藍(lán),似乎是沒有邊界的海洋。
地面金色光華璀璨,不時有金色清氣滾動上升,還有其他雜氣涌動,平原光芒最是絢爛,五光十色,十分好看。
“嗚嗚嗚”
陡然,殿內(nèi)響起刺耳的尖嘯。
“嗯?”
大殿上方盤坐的白衣飄飄道人詫異望去。
只見連綿山脈之中,有一道極其細(xì)小的黑煙扶搖升起,那黑煙一下子污染了周圍一小片光華,變得醒目起來。
“啊......”
大殿地面下方,隱約傳來一陣慘叫,不過陡然停止。
白衣道人纖塵不染,仿若世間最純凈之物,對慘叫聲仿若未聞,只見他掐指算了算,發(fā)出柔和的聲音,嘀咕道:
“怪事,不應(yīng)該出紕漏才對啊”
......
桐崖小樹林,商行眾人圍著阮集而坐。
郭鐵樹瞪著大眼,問道:
“感覺怎么樣?”
阮集抬頭望了望天,結(jié)巴說道:
“沒沒沒什么,就就是,這天天涼了些,心,心慌慌”
趙飛揚(yáng)問道:
“阮集小弟,可有感覺其他異常?”
阮集想了想,說道:
“沒沒沒大事,就就就是真真真氣有些燥燥燥動”
莊邵云感嘆道:
“阮集小東家果然非尋常人可比”
余有菱一臉佩服,說道:
“傳聞罪孽可怖,沒想到阮集東家竟然有如此定力”
祝尤理說道:
“阮集小東家造福一方,有功德收獲,對于罪孽必定不那么懼怕”
眾人紛紛點頭,并且一副若有所思模樣。
阮集無奈說道:
“罪罪罪孽確實可可可怖,我我有師師師傅寶物護(hù)身,你你你們輕輕輕易不要嘗嘗嘗試”
其實他心驚不已,罪孽真不是鬧著玩的,若不是有魂珠發(fā)出清涼,此時他早就真氣亂竄四處跳腳了。
莫北方趕緊說道:
“未免造成生靈涂炭,我們還是趕緊賑糧吧”
阮集問道:
“次次次此時外,外面形勢如如如如何?”
郭鐵樹說道:
“糧價上漲二十倍,銀票信譽(yù)大跌,乾州大亂”
阮集苦著臉,說道:
“差差差差不多了,干干干趕緊”
眾人一看阮集結(jié)巴得越來越厲害,連忙離開辦事去了。
不一會,王三落入院中,看到阮集兩眼漆黑,吃了一驚。
“哎呀,你怎么變成這樣”
王三大驚小怪道。
阮集只能露出一陣苦笑,話都懶得說了。
王三朝外看了看,聽到商行之人路上議論,頓時哭笑不得,說道:
“你這小子,膽子忒大了些,就你這小身板也敢攪和天下大勢”
阮集渾身一陣哆嗦,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王三說道:
“就你聰明,亂出餿主意,現(xiàn)在罪孽都是你的,別人都活蹦亂跳,只有你受業(yè)障之苦”
阮集眼中憤憤,這片天地仙人就是天,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他就是要捅一捅,讓那些仙人知道凡人也不是好惹的,只是不知道對手怎么樣了。
王三嘆了一口氣,取出一個瓶子,倒了一粒丸子塞入阮集口中,說道:
“這丸子可保你真氣穩(wěn)定,你那些謀略趕緊收手,別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阮集咽下嗆鼻丸子,頓覺真氣穩(wěn)定許多,長吐了一口氣,害怕說道:
“哎呀呀,那些魔道修士怎么活的”
王三氣急敗壞說道:
“你以為這天下為什么少見魔道修士,人家常年躲在冰窟之中,哪敢輕易到凡間活動,一個不好就神志大亂走火死了”
阮集欲哭無淚,說道:
“業(yè)障威力這么大,那些大能怎么還敢作亂”
王三無奈說道:
“大能有大能的手段,何況人家算無遺漏,那像你這樣硬拼”
阮集點頭。
王三說道:
“吃一塹長一智,下回不可再如此沖動”
阮集再點頭。
王三干脆將瓷瓶放下,隨后飛走了。
悠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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