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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卻無端恨轉(zhuǎn)長

第十六章

拋卻無端恨轉(zhuǎn)長 思頤 3634 2022-01-17 20:00:00

  01.

  羽王府里小廝對現(xiàn)在的羽王妃很滿意,畢竟這個羽王妃待人溫和,雖然稚氣未脫,還有些頑劣,但總比只會冷著臉下命令的大小姐要好得多,而且自從她來了府上,許多吃食都有份了,連以往只有羽王可以吃的櫻桃,他們都能有口福。有那么漂亮可愛的王妃,下人們著實想不通,這羽王干嘛仍然流連花街柳巷,他們很是為羽王妃鳴不平。

  要說刺探消息,還有什么地方比青樓更適合呢,這里有穿腸美酒,有佳人在側(cè),一切歌舞升平,好不快活。

  而此時,段楚逸正坐在銀川坊的雅間里,喝著小酒,看頭牌嬌蕊輕歌曼舞。嬌蕊不僅模樣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還擅長占卜,可請她占卜,不是有錢就行,還得她愿意,曾有人愿出一座宅子請她占卜,她卻因不愿意,生生拒絕了這筆好買賣,老鴇氣的吐血,卻礙于她是頭牌,不好說什么。

  一曲舞罷,段楚逸拍手叫好,很是滿意。“嬌蕊姑娘的舞姿果然是皇城一絕,我這才半個月沒來,又比之前絕妙不少?!?p>  嬌蕊嫵媚地笑著說:“羽王過譽了,小女子不過是今日狀態(tài)好罷了?!?p>  “你謙虛了,”段楚逸忽然起身,“本王今日高興,不知嬌蕊姑娘可否賞臉給本王算一卦?!?p>  嬌蕊點點頭,“小女豈敢壞了羽王的心情,請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準備準備,一會兒請您過去。”

  段楚逸應(yīng)下后,給了老鴇一錠金子,老鴇歡天喜地的走了。

  無關(guān)人員通通走開后,嬌蕊畫風一轉(zhuǎn),之前的柔情似水,眼如秋水全變成了清冷和肅殺。

  嬌蕊跪下行禮,“嬌蕊參見羽王殿下?!?p>  段楚逸將她扶起來,“我早就說過了,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我交代你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嬌蕊遞上一個盒子,“這里面是按照殿下給的名單查到的罪證,有書信還有銀票地契等等?!?p>  段楚逸打開盒子,隨手翻了翻,“做得很好,辛苦你了?!?p>  嬌蕊搖搖頭,“能為殿下效力是我的榮幸,不知殿下可有下一步計劃了?!?p>  “這個嘛,”段楚逸歪著頭,用扇子敲了敲腦袋,“你說太子收了如此多的賄賂,私自賣官,得了那么多錢,都用去哪里了?”

  嬌蕊似乎懂了段楚逸的意思,便問:“殿下是想讓我查一查這些錢的去向?!?p>  “你若是有線索便查,聽說徐家三公子最近對你很是殷勤,徐家是做生意的,按理與太子沒什么往來,可我最近收到消息,徐家老爺子和太子已經(jīng)往來半年了,你幫我探探是怎么回事?!?p>  任務(wù)布置完,段楚逸給了嬌蕊一只祖母綠的鐲子,便回府了。

  02.

  回府之后,段楚逸很驚訝,他進府時竟無人迎接,一番尋找后,發(fā)現(xiàn)府上的丫鬟小廝全在廚房,一聲不吭地看自己的媳婦正聚精會神地腌制咸菜,看樣子,已經(jīng)制好三四缸了,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嫣兒是第一個察覺到段楚逸的人,她正要行禮卻被段楚逸示意噤聲。

  段楚逸忽然大聲問道:“王妃是在做什么,竟把所有人都聚到此處,若是賊人進來,偷了東西恐怕都沒人知道?!?p>  莫白頭都沒抬,專心致志地切著手中的芒果,淡淡地說:“再過十日,不就是太子的生辰嗎,我想著給他準備個禮物,親手做的更彰顯心意,我問了他們一圈,竟沒一個腌制過芒果,菠蘿,草莓,便讓他們都來瞧瞧,再說了,偌大的羽王府,最值錢的東西莫過于你腰見掛的玉佩,你都不在,有什么好偷的?!?p>  段楚逸不懂她在想什么,這腌制咸菜是她的興趣還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多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那這也太特別了吧,但他還是故作嗔怪:“太子的生辰是大事,豈能由你任性,送如此寒酸的禮物,我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不必忙活了,其他人也是,干活去,我不養(yǎng)閑人?!?p>  “不準走?!蹦缀鋈唤衅饋?,“這是我的心意,堪比千金。我已經(jīng)制好一罐混合口味的,其余的留在府里,大家一起吃,我就喜歡熱鬧,你平日都不在家,誰都知道你去哪里了,我不問你還怪我,當我好欺負呀。”

  段楚逸明白了,莫白想和他吵一架,因為她要一個獨處的機會,一個支開嫣兒的時機,之前他們想過,給嫣兒下蠱,可想到,嫣兒的舉動代表著太子和太子妃的心思,他們還需要靠她再揣測揣測,于是遲遲沒有對她下手。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你看看你一個王妃每天做些什么,有王妃的樣子嗎?”段楚逸也來了勁,“外面的人都笑話我娶了個野蠻人?!?p>  莫白倏地起身,將手中的芒果砸向段楚逸,“你給我滾,你以為我想嫁給你,我放著水真萬千好男兒不要,背井離鄉(xiāng)的跑到這來嫁一個紈绔子弟!”

  嫣兒站在一旁,想要勸阻,被段楚逸攔下,“你這瘋婆子,給我回屋去,別讓我看見你?!?p>  莫白冷哼一聲,“不見就不見,我也不想見你?!?p>  見莫白負氣走了,嫣兒正要跟上去,段楚逸怒氣沖沖地說:“全府的人給我聽好了,今天誰都不許去臥房,晚飯也不許送,違者逐出府,”段楚逸還特意看著嫣兒說:“也不許替她求情,誰都不可以,真是氣死我了?!?p>  說完,段楚逸拂袖而去。

  嫣兒也不敢輕舉妄動,回自己房了。

  莫白松了一口氣,段楚逸果然聰明,從她莫名其妙的話回話也能懂她的意思,嫣兒整日與她形影不離,雖她和沈天的通信因為阿元還算順暢,可她現(xiàn)在有些事情要同阿元當年交代,這就需要場地,密室又不可,那個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莫白進屋后,抱起一個花瓶,狠狠地向門外砸去,并吼道:“你小子要是敢進來,形如此瓶?!比缓笾刂氐仃P(guān)上門,聲響震動整個府邸。

  嫣兒在房里頭咂咂嘴,這水真女人果然剽悍,出云的大家閨秀哪里敢忤逆自己的丈夫分毫,不過有她的苦頭吃,沒有靠山,孤身遠嫁,還不討丈夫歡心,今朝只是挨餓,過些日子怕是同冷宮里的怨婦無異。

  03.

  天色漸漸沉下去,待完全轉(zhuǎn)變成墨藍色的幕布時,阿元悄無聲息地從窗戶爬進了屋內(nèi)。

  莫白早已倒好兩杯茶,等著她來。

  阿元是莫白在水真的貼身侍女,卻也是個一等一的高手,從她會走路后便跟隨水真王的暗衛(wèi)習武。

  阿元將沈天的紙條拿給莫白,上邊寫著,下個月太子妃便會有孕。

  莫白將紙條燒毀,拿出準備好的藥引給阿元,附在她耳邊輕聲交代道:“想辦法讓太子的側(cè)妃服下,還有待太子妃有孕之后,每晚讓她聽一遍《悲允》,萬事小心?!?p>  交代完,阿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莫白站在窗邊,月色如水,銀輝灑滿院落,寂靜極了,難得的平靜。不知不覺,她來出云已經(jīng)有八十一日,時間對于莫白是奢侈的,她不能浪費,也不能心急。

  段楚逸也沒有閑著,他氣呼呼地吃完晚飯,又氣呼呼地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不許任何人進來,下人們只當他與王妃賭氣,他卻悄悄從密道去了自己的舅舅家,也就是當今的左相府。

  左相沈清立場不明,卻未被太子清除,主要是因為他同自己的岳丈,當今太子太傅蘇嚴旗鼓相當,蘇嚴乃當今右相,而且若是反戰(zhàn)的重臣全滅,難免讓自己的父親心生疑慮。

  其實,沈清反戰(zhàn),只是他從不明示,除明哲保身外,更多是因為揣測圣意的結(jié)果不明,出云帝三年前剛停戰(zhàn)時,萬分不甘心,對重振旗鼓,一舉拿下水真的想法非常強烈,然而后來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干旱,讓出云多地民不聊生,難民四處流竄,還有幾次大規(guī)模暴動,出云戰(zhàn)后早已千瘡百孔。

  沈清扶植段楚逸,不僅因為他是自己姐姐的兒子,而是因為這個孩子從小就是有他親自教導(dǎo),胸懷坦蕩,心系萬民,又心思縝密,聰慧過人,確實是繼位的最佳人選。這一路來,沈清犧牲的,也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舅舅又在看這畫中的美人,您還真是癡情,為一幅畫守身如玉這么多年?!贝┲剐幸碌亩纬菪ξ貜拇巴膺M來。

  對于他的從天而降,沈清習以為常,戀戀不舍地從將視線從畫像上移開,“你小子又笑話我?!笔廊私砸詾樗V迷一個不存在的畫中仙,卻不知這畫中的人真實存在。沈清慢慢坐下,一邊倒茶,一邊問:“事情進展如何?”

  剛才還嬉皮笑臉的段楚逸轉(zhuǎn)瞬間進入嚴肅狀態(tài),“差不多了,今早嬌蕊已將東西交給我,加上之前我查到的,證據(jù)已經(jīng)差不多了?!?p>  沈清點點頭,“很好,只是區(qū)區(qū)貪污受賄,是無法扳倒太子的。”

  “我知道?!倍纬萆裆?,“這些日子我遍查賬目,太子收的賄賂可謂是富可敵國,然而太子府卻沒有錢,他是藏起來了,還是用在了不可見人的地方,還未可知?!?p>  沈清很是欣慰,這些年段楚逸成長迅速,都不用他多提點了。“可有頭緒?”

  段楚逸回答道:“有,這半年來太子和皇城的瓷器商人徐老板私交甚好,外人以為他喜歡瓷器,但依我看沒有那么簡單。”

  “這個徐老板我有點印象,”沈清努力回想著,“這人生意做的很大,但他起家的買賣確是刀劍生意,他父親還曾開過武館,但經(jīng)營不周,才三四年便倒閉了,此事不可小覷,我也會派人去查?!?p>  段楚逸接著又說出現(xiàn)在的擔憂:“還有,太子有右相和蘇貴妃,更有戍邊將軍,戍邊將軍手里有二十萬精兵,這蘇貴妃如今又執(zhí)掌后宮,對我們實再不利。”

  沈清聽后反而舒展了眉目,抿了一口茶,狡黠一笑:“這些事情了交給你的王妃就好,你除了查清徐家,你還應(yīng)該開始攬民心了,總不能永遠都是一副花花公子的形象吧。”

  段楚逸并沒有因為沈清的話感到安慰,反而更加擔心,“門羅確實機靈,但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得到,嫣兒日日跟著她,府里其實還有太子的眼線,我剛?cè)舨皇菑拿艿?,也無法不傷他們到這里,舅舅,你這府里也有。”

  “你要相信門羅,我府里的眼線有五人,已經(jīng)排查清楚,不過不能動他們,否則蘇嚴定會察覺,他一直不清楚我這些年到底想做什么,先讓他覺得我只想平穩(wěn)度日吧,探子不在多,在精,我們不也有潛伏多年的棋子還沒用嗎?”

  段楚逸似乎懂了沈清的意思:“舅舅的意思是......”

  沈清搖搖頭,“還不是時候,耐著性子,門羅會告訴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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