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幾乎要被摧殘成齏粉的城市。
地面的碎石破磚起碼已經(jīng)積累了十多米厚。
但是依然有許多殘破的建筑高聳入云,堅持著不肯倒下。
城市中濃煙滾滾,不時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那些高聳如云的建筑上,也不時有火光爆起,要那些本就危在旦夕的高樓更加搖搖欲墜。
溫涼一行五人剛剛落地的時候,恰好一幢建筑再也支持不住,向他們落足的地方倒了下來。
五個人毫無默契地向著五個方向奔逃,好在所有人的速度都還算不錯,沒有一個被墜落的建筑殘骸砸中。
他們再次匯聚的時候,是在這一片殘骸堆成的垃圾山上。
溫涼灰頭土臉地看著他們,“很榮幸啊,居然沒有一個人趁機脫隊的!”
“咳!咳!”林恪清理了一下嗓子,說到:“坦白說,不是沒有?!?p> 其余四人都齊齊望著他。
他的臉上都是灰撲撲的灰塵,看不出什么表情。“我本來想到處走走的。但是,我發(fā)現(xiàn)隊長你傳給我的地圖還挺好用,所以我就又回來了。畢竟這亂糟糟的地方,有一位好向?qū)н€是要方便得多。只是在回來的時候發(fā)生了一點小插曲,你們猜我看見了什么?”
“看見了什么?”江雪好奇地問。她和蒲娟的身上都干干凈凈,沒有一點灰塵,在這煙塵遍布的地方,她們身上卻像是剛洗過澡一樣,還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我看見了白遇,哈哈……”林恪笑著說到。
“胡說!”白遇的手上拿著一截銀色的管子,那是他從垃圾堆里翻撿出來的寶貝?!拔沂亲钕葋砗完犻L匯合的,你怎么可能看見我?”
“好吧,那當我看錯了吧!”林恪并不同他爭辯,又看向溫涼,“隊長,接下來我們該干些什么?”
在他們身旁不遠處的另外一堆垃圾山上,一隊人馬正急匆匆地往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天空中不時飛過幾只飛鳥,他們圍繞著那些燃燒的建筑,在火焰和濃煙中盤旋,穿行。
“我們就在這里建立防御吧!”溫涼說到。
“就這里?”蒲娟很有意見,“這里什么都沒有,怎么防御?”
“你學(xué)過建筑學(xué)嗎?”溫涼問。
“沒有!”蒲娟回答到。她怎么可能會去學(xué)建筑學(xué),整個第三區(qū),也不會有誰去學(xué)這樣一門完全無用的知識。
“你們呢?”溫涼問其它人。
所有人都搖頭。
“那么就得聽我的!”溫涼說到:“我恰好學(xué)過建筑學(xué)。無論是晶壁還是重力墻,架空結(jié)構(gòu)還是堆疊結(jié)構(gòu)我都很有研究。而這里,在這個建筑的廢墟上,恰好可以建造一個小型的晶壁出來!”
“晶壁?”林恪很是吃驚,“你居然還會建這個?能承受多少靈能的沖擊?”
“這就要看情況了,但是至少一百介是能夠保證的!”溫涼說到。一介是一個標準能量單位,能釋放的力量,大體上等于一個十噸的物體以每秒100米的速度進行的沖擊。
這是很堅固的防御了。
“那很好!現(xiàn)在就開始建吧!你要多久才能建好?”蒲娟很積極。
“是啊是啊“,”趕緊趕緊!”江雪和白遇也都很熱心。
“大約需要一周吧!”溫涼說到。
林恪冷笑了一聲,“我覺得還是跟著他們跑更容易活下來一些!畢竟這么多人,死到我頭上的概率也應(yīng)該不大!”
這一次白水園招收了二十多萬學(xué)生,即使經(jīng)過層層篩選,最后能進入試煉場的,至少也有好幾萬。
林恪相信自己應(yīng)該比其它人更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你知道他們要去哪里嗎?”溫涼問到。
“不知道,難道你知道?”林恪反問到。
“我也不知道,事實上,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溫涼說到:“他們只是覺得,其它地方肯定要更安全一些。你相信嗎?”
“好吧,一周就一周吧!”江雪打斷了他們的爭論,說到:“也不知道所謂的怪物刷新是什么時候,如果是晶壁的話我覺得可以值得試試的!這總比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要好的多?!?p> “其實,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團結(jié)更多的人!”蒲娟說到,“人越多力量越大,我們可以組織有效的防御,分工合作?!?p> “好主意!”白遇用力鼓了兩下掌。但誰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嘲諷之意。
“按照分工的話,你覺得你可以去干什么?”林恪問到。
“我可以……去做后勤,運送物資什么的……”
“然后我就該去拼命對嗎?”林恪說到?!半y道我辛辛苦苦地修煉,就是為了要保護你這種白癡嗎?”
“住嘴!”江雪怒斥到?!澳阒罏槭裁催^去一直沒有人愿意和你一起組隊嗎?沒有教養(yǎng)!這個小隊不歡迎你!”
林恪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忍了下來。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無論是手還是嘴,他都打不過江雪。
“你們慢慢聊!”林恪轉(zhuǎn)身走下了垃圾山。
蒲娟低著頭。
她因為江雪而建立起來的一點自信,因為這個輕率的提議而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你沒有做錯什么!”溫涼說到:“不用自責(zé)!”
“可是,”蒲娟低聲說到:“林恪會不會真的離開我們……”
這個小隊伍剛剛才建立,蒲娟就已經(jīng)對它產(chǎn)生了一點依賴。她覺得自己像是藤蔓,好不容易終于又找到了一點依附。她不想這個依附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傷害。
“不會!”溫涼說到?!澳悴]有做錯什么!”
溫涼很喜歡之前他和婆婆還有小連他們一起建立的那個小家,所有人都可以自由的說話,哪怕是再愚蠢的提議都可以說,最多獲得一陣別人的嘲笑而已。
現(xiàn)在他也這樣覺得。
蒲娟的實力不夠強,人也不夠聰明。
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就沒有說話的權(quán)力。
至少在他的這個五人小隊里,她同其它所有人一樣重要。
至于林恪——他現(xiàn)在大概是真的想走了——但是溫涼并不擔(dān)心這個,他見過很多身體背叛了思想的例子。林恪并不是笨蛋。
“我們還要聊多久?”白遇蹲在一塊菱形的磚石上面,“要是一直這樣聊下去,我可真覺得去跟隨那群盲流更好一些。”
“我們就聊了五分鐘而已!”溫涼回答到。
他一揮手,一排又一排花枝招展的姑娘出現(xiàn)在他的四周。
她們都穿著白色或者紅色的衣服,在這灰蒙蒙的亂石堆上,像是一朵朵被拋散的花瓣一樣鮮艷。
“美女們!”溫涼站在最高的那根支棱出來的鋼筋上一揮手,“把這些磚塊都給我搬到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