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里的觀眾,并不都是白水園的學(xué)生,有些青棠城里的普通人也會來這里觀看這種表演,算是他們無聊生活中的一種消遣。
畢竟這里的學(xué)生,算起來都是他們沾親帶故的親人??粗l誰誰又打敗了誰,誰又打敗了誰誰誰,總是滿足了一絲心底的期望。
生活本來無趣,就是依靠這種可有可無的期望才顯得有趣一點。
溫涼和谷梁三千一又重新飛上天空的時候,并沒有惹來別人的關(guān)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競技場中央那個持矛而立的少年身上。
他站立得像是一棵樺樹一樣筆直,一柄黑色的長槍被他隨意地提在手里。
他長著黑色的頭發(fā),穿著黑色的衣裳。
競技場里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冷肅的少年了。
而且,他剛才還說出了那樣張狂的言語。
雖然他看起來更像是在挑釁所有人,但是這樣有個性,有勇氣的少年,即便敵人,他們也喜歡啊。
如果能親手打敗他,摧殘他,將會是更好的樂趣吧!
溫涼人在高空,俯視大地,聽不見下面的人說了些什么。
但是他看見從觀眾席上有一個身影徑直跳進了競技場。
那是梁凰,他剛剛才見過沒有多久。
“他激怒了梁凰!”谷梁三千一說到。
“嗯?!睖貨鰟倓倧?fù)制了虞淵所帶來的速度消耗盡了,又突然慢了下來,讓谷梁三千一一下子沖到了前面去。
“他很快就會被梁凰殺死了?!惫攘喝б坏暨^頭來,說到。
“不會?!睖貨龌貞?yīng)到。
“哈,幸好你沒有買注,不然你可就輸定了?!惫攘喝б徽f到:“你是根本就不知道梁凰有多厲害。”
“還能買嗎?”溫涼問。
“當(dāng)然,你想怎么買?要不我們先降落,我替你介紹一下?”
“不用,就買虞淵贏好了。”溫涼說到:“我買他贏,一直贏,只要有他的戰(zhàn)斗,我就一直買他贏!”
“你這樣可不行??!”谷梁三千一嚇了一跳:“雖然說極端的買法會帶來極端的收益,但是最合理的方案,還是要做好對沖和平衡,我可以根據(jù)歷史記錄來給你提供一套風(fēng)險最小的交易模型……”
“不用了!”溫涼掏出一個儲物袋給他:“我買虞淵能撐過七天,每一場都贏,賠率多少?”
“撐過七天?哈,恰好更新了這個標(biāo)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能未卜先知了。賠率是1:100,你想賺一筆大的嗎?”
谷梁忙不迭地打開溫涼遞給他的儲物袋,從他的手上又伸出許多只觸須來,伸入到儲物袋里忙碌著。
過了一會,他說到:“十五萬枚靈石,你確認(rèn)都買虞淵贏嗎?”
“確認(rèn)!”
“好勒!”谷梁三千一將那只儲物袋整個倒進了他的口中,然后將空空的儲物袋還給了溫涼:“說真的,你這么有錢,應(yīng)該換一個更好的儲物袋,或者儲物戒也可以,儲物戒更美觀,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逛逛?!闭嬗洝本筒诲e,他家的儲物戒都是大師工藝,每年都推出三十七種花色……”
“1:100對吧?”溫涼問。
“1:80!”谷梁三千一確認(rèn)到:“因為你的大筆消費,我們降低了這個標(biāo)的的賠率,相信你也能夠理解。”
“理解。”
換成燕喜或者白遇在這里,肯定會抱怨谷梁三千一沒有盡到事先告知的義務(wù)。
但是溫涼并沒有。
自從他可以隨心所欲地了解別人的想法之后,他便再也沒有抱怨過任何事情。
爭與不爭,于他毫無意義。
他如果想要爭,那就一定是爭個全部。而不是這種蠅頭小利。與其浪費力氣,不如多想想未來。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慢著,不是我在帶路嗎?你要不要看一看白水園的地圖?”谷梁三千一此時才醒覺過來,但是已經(jīng)被溫涼帶著飛過了好幾座山丘了。
“我們?nèi)グ菰L一下谷越老師!”
“谷越老師?我們沒有預(yù)約?。 惫攘喝б粏柕?。
“不需要預(yù)約?!睖貨稣f到。
“等等,你相信我,你這樣是見不到谷越老師的。還有,你為什么要見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谷梁三千一有些著急,但是他并沒有試圖拉住溫涼,或者攔在他前進的路上。
作為傀儡人,在未得到主人指令之前,他是不會阻止人類的行為的。
“你跟著我就好了。對了,你能替我傳信嗎?”
“傳信?不能。”谷梁三千一迅速的說到:“我的任務(wù)是陪著你,不能讓你脫離我的視線范圍?!?p> 溫涼有些遺憾。
如果有時間的話,他應(yīng)該回一趟九辰大廈,至少告訴那幾個他的伙伴,讓他們堅持至少七天,不要答應(yīng)成為別人的仆人。
想一想,如果七天之后,他再見到了白遇,這個為了五個靈石就能將自己賣了的家伙,會不會那時他已經(jīng)不認(rèn)識自己了?
“我不得不說,你選擇的路線很正確!”谷梁三千一說到。
天空中的流云迅速的從他們的身下漂過,看起來前方即將下雨,厚重的烏云正在聚集。
他們的腳下是一片叢林。
溫涼不得不落了下來。
烏云里的閃電,不是現(xiàn)在才三境的他可以承受的。
樹林茂密,草木蔥蘢。有些樹干十分巨大,直徑有十多米粗。
還有很多的藤條從樹枝上搭下來,看起來像是一條條蟒蛇一樣。
第三區(qū)有很多人,就是根據(jù)這種藤條的細(xì)胞譜序培育出來的。
“谷越老師不喜歡冒昧拜訪的人,他的脾氣也不是太好。”谷梁三千一說到。
“我知道?!睖貨稣f到:“他是谷又哉的父親,在白水園的教務(wù)評議會上,就是他力主要將我們?nèi)孔兂膳偷摹!?p> “咦,你連這都知道?”谷梁三千一說到:“你要是在裟欏園,你就可以選擇神術(shù),聽說他們很喜歡你這種能夠未卜先知的學(xué)生?!?p> “可惜裟欏園不收我們這種來自第三區(qū)的學(xué)生?!?p> “那去橫豎園也行,橫豎園里有一門心術(shù),據(jù)說只要看見一個人,說上幾句話,就能推算出他將要干什么?!?p> “橫豎園里,所有第三區(qū)的學(xué)生都是奴隸?!?p> “奴隸也沒什么不好啊!”谷梁三千一說到。
“你覺得,一個人若是沒有了自我,還能算是人嗎?”溫涼問。
“當(dāng)然!那你覺得我是不是人?”谷梁三千一反問,然后他又自己回答到:“當(dāng)然是,雖然我是傀儡人,但是我覺得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