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外一片狼藉。
因為是早上的緣故,空氣中還帶著濕漉漉的夜氣。許多白色黑色黃色灰色的布片都在地面上隨著晨風(fēng)滾來滾去。
溫涼還沒有落到地上,便看見一張沾著血的紅色紙巾旋轉(zhuǎn)著飛到了自己面前。
他稍微移動了一下避開,落到地上的時候,便又踩住了一塊滑膩膩的血肉。
原來剛才在天空上所看見的褐色的地面,是血跡混合了泥土的顏色。
“昨天晚上這里又發(fā)生了一場大規(guī)模的沖突,那些鬧事的學(xué)生和傀儡人互相打斗,損壞了至少一百具傀儡人?!惫攘喝б唤忉尩健?p> “學(xué)生呢?”
“都被抓走了!”
溫涼看著空蕩蕩的競技場外,除了滿地的垃圾,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你別擔(dān)心,我們已經(jīng)安排了清潔工,半個小時后就能趕到,九點鐘之前就能將這里重新平整一遍?!?p> 同樣一番景象,谷梁三千一卻和溫涼的關(guān)注點不一樣。
谷梁三千一關(guān)注的是地面臟了,需要盡快安排清潔工來打掃。
溫涼卻關(guān)心的是,那些被抓走的人被抓到哪里去了?還有那些沒有被抓走的人呢?他們在哪里?
“梁凰還沒有放棄嗎?”溫涼問到。
“這一次他肯定能贏!”谷梁三千一的信心前所未有的足。
“我記得我花了十五萬靈石,買了虞淵能夠撐過七天?”溫涼說到。
“哈,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惫攘喝б徽f到。
“現(xiàn)在想起來了嗎?”
“當(dāng)然,我們可不會賴賬的。不過不能給你實物,等你將來有資格辦理銀行卡了,我們會將這筆財富匯入你的卡里,你就可以用你的卡來購買東西了,跟你在第三區(qū)一模一樣。”谷梁三千一說到。
“也就是說我不能提現(xiàn),對吧?”
“沒錯。你這屬于非正常收益,還要扣除20%的非正常交易稅?!惫攘喝б谎a充到。
溫涼步行,谷梁三千一跟在他們后面。
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從競技場的上空飛進(jìn)去,而是通過了一扇自動滑向兩邊的門。
競技場里的聲音比上一次溫涼來的時候,要小了很多。
很多喜歡觀看格斗的學(xué)生們,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不再關(guān)注這里的比賽了。
真正關(guān)注這里的學(xué)生們,又只是通過靈陣,讓分身降臨在這里。他們只需要知道結(jié)果就好了,對于過程并不關(guān)注。
少了這些學(xué)生們,競技場便冷清了很多。
一大半的位置是空的。
還有一大半,擠擠挨挨的都是人。
他們沉默著。
恰好就坐在溫涼的對面,溫涼一進(jìn)門就看見了他們。
他們一個個滿身都是傷,坐在座位上沒精打采的自然恢復(fù)著。里面有幾個溫涼還認(rèn)識的治療師,但是他們并沒有治療,也沒人要求他們治療。
昨夜和傀儡人在競技場外的沖突,最后以白水園出洞了傀儡人守衛(wèi)清場作為結(jié)束。
勝利者獲得了清凈,失敗者失去了自由。
溫涼慢慢地走過去,吸引了很多的目光。
這競技場的走道里,就他一人在走動,實在是想不引人注目都不成。
在他經(jīng)過一個學(xué)生的身邊的時候,那個學(xué)生伸出腿來,試圖絆他一跤。
這難得是個勤奮的學(xué)生,試圖通過觀摩虞淵的戰(zhàn)斗來獲得成長。
溫涼直接在那人的腿上踩了下去。
在競技場這個地方,溫涼直接復(fù)制了虞淵。不是因為這里虞淵的實力最強大——他只是區(qū)區(qū)十境而已,只是因為他想替虞淵踩下這一腳。
“嗷……”他人直接疼得跳了起來,他的腳掌被踩成了一塊餅,連帶著腳踝都碎成了肉醬。
“對不起啊,”溫涼驚訝地回頭看著他:“我是故意的!”
“你……!”那人指著溫涼,氣得脖子都紅了起來。
也不管這里是競技場觀眾區(qū),那人直接一拳便朝溫涼揮了過來。
溫涼頭一偏躲過,然后又是一腳踩下,將他的另外一只腳掌也踩成了粉碎。
“嗷……你死定了!你給我等著……”那人直接在地上翻滾開來,滾到無人的地方,才指著溫涼破口大罵。他很快便飛了起來,雖然腳掌碎了,但是并不影響他的飛行。
“我等你!”溫涼不輕不重地說到?!安桓襾砟憔褪枪纺镳B(yǎng)的!”
“不將你的五臟六腑都剜出來,老子以后跟你姓!”那人飛快地離開了。
溫涼繼續(xù)往前走,對剛才這個小插曲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
這時候的競技場里,并沒有幾個學(xué)生,所以這個插曲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反而是另外有幾個真身在這里的學(xué)生,不動聲色地離開了競技場。
溫涼走近那一片全是第三區(qū)的學(xué)生們靜坐的地方,一個和他打招呼的都沒有。
人們都冷漠地看著他。
溫涼往前面走,那里靠近競技場,也恰好有位置。只是因為位置比較低,所以并不是好位置。
他才坐下,旁邊的人便趔了趔屁股,離他遠(yuǎn)了一點。
“怎么?不喜歡我?”溫涼故意問。他只是想隨便說幾句話,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答案。
那人冷笑了一聲。
倒是另外一人冷冷地說到:“你還是繼續(xù)去問問,有沒有老師愿意收留你的好。我們這里的位置,不坐軟骨頭。”
“哦?!睖貨龅卣f到:“聽說奴化開始的時候,只需要按下一個按鈕就可以了。你們難道不奇怪,為什么他們昨天晚上沒有按下那個按鈕?”
“生死操之于他人之手,縱然是知道了原因又有何用?”那人說到:“之前在試煉場時,還以為你是個人物,只是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罷了?!?p> “這些天來,我們每個人都在努力抗?fàn)?,有些人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可是你又去了哪里?你又在做什么?你搖尾乞憐的樣子,連一條狗都不如!”
溫涼倒也沒有繼續(xù)和他爭辯,只是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你還坐在這里干嘛?”又有一人問他。
“休息一下,不行嗎?”溫涼閉著眼睛回答。
“不行,這里不歡迎你!”那人說到?!拔覀儾皇峭活惾??!?p> “我買了票的!”溫涼說到?!斑@里也不是你們的地盤。”
說罷他便打開了一個靜音符,很快便睡了過去。
他實在是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