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楓葉城東面大門處。
一眾穿著黑衣的捕快站在門前列成兩隊等候著。
正前方,穿了一身官服的知府呂光宗正站在一襲黑色披風的向風身側(cè),滿臉賠笑。
一雙眼睛不時地朝著那綿延的官道望去,仿佛在等候著什么人的到來一般。
他搓了搓自己有些發(fā)冷的雙手,看了眼頭頂。
發(fā)現(xiàn)那月亮快要從西邊落下,自己一行人在這里站了少說也有半個時辰后。
心里頓時一陣腹誹,不過終究也沒敢向身旁的這位大人開口詢問。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呂光宗在原地站的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
一陣突如其來的冷風卻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上下不斷打架的雙眼皮也猛地睜開。
但就在這睜開眼的瞬間,一道白光卻從前方卷過。
緊接著他便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一眾人身前那空無一物的地面上。
在這白光卷過后,卻憑空出現(xiàn)了三道人影。
兩男一女,穿著打扮各異。
不過唯一相同的是,這三人都佩戴著與向風一樣的漆黑披風,似乎是同一個組織的存在。
“游司向風,拜見巡司大人?!?p> 一旁,看到為首那名滿頭白發(fā),背著一柄通體雪白偃月刀的中年男人后,頓時面露喜色,朝對方單膝跪地,便抱拳行了一禮。
“……”
一頭白發(fā)的歐陽宏看了眼向風。
雪白的眼睛掃過一眾表情驚駭?shù)赝难瞄T等人。
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對眉頭微皺,聲音平靜:
“本座記得,來楓葉城的游司,似乎共有兩人,另外一人呢,怎么沒來?”
“回稟巡司大人,那名游司名喚申屠衛(wèi),在上月我等祓除兇級邪祟時,對方被積聚在此的邪魅暗算,已經(jīng)殉職了?!?p> 向風沉聲說著,額頭卻不自覺地生出一道道冷汗。
“被邪魅暗算,在上月便殉職了么……”
歐陽宏輕聲低喃著,也不發(fā)怒,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jīng)知曉。
隨后微瞇著眼睛,瞥了眼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知府呂光宗,聲音平靜:
“你就是楓葉城的知府?”
“回,回稟大人,下官正是?!?p> 呂光宗咽了口唾沫,連忙擎著笑臉回話,心里卻是生出了別的心思。
雖然他不清楚眼前這位大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不過結(jié)合著那位向大人的態(tài)度,他便是再蠢,那也能夠明白。
眼前的這位,比起那向風來,來頭要更加的大。
若是能把這位伺候好的話,那說不定他呂光宗不說平步青云,那也得能……
“回到衙門把官印交上來,之后你便回府呆著吧?!?p> 說完,沒有理會當場愣住了的呂光宗,一身白袍黑披風的歐陽宏便轉(zhuǎn)頭朝著身后的兩人望去,聲音平靜:
“去布置節(jié)點,明日照計劃行事?!?p> “好咧,大人。”“明白!”
背著巨斧的壯漢和腰佩長劍,衣著暴露的女人齊聲應(yīng)道,接著光影一閃后,便鬼魅一般的從空中消失。
看的那一眾的捕快臉上紛紛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一些捕快更是忍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顯然是被這種憑空消失的情況給嚇到了。
“……”
瞥見這一幕后,歐陽宏卻只是面無表情地抬指在空中一劃,一道米粒般大小的熒光便瞬間炸開,涌現(xiàn)在場中所有凡人的眼中。
旋即在向風欽佩和畏懼并存的注視下,原本還為先前一事而感到恐懼的眾人,此時臉上卻紛紛露出了渾渾噩噩的表情。
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操縱了自身的神智一般。
而做完這些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歐陽宏轉(zhuǎn)頭望向半跪在地的向風。
接著緩緩抬起自己漆黑的鐵靴,而后踩落。
“嘭!”
“喀嚓!”
一聲悶響和骨頭的碎裂聲響起。
向風的腦袋被歐陽宏一腳踩在不知何時化為一片銀白的地面上,半張臉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下盡數(shù)碎裂,大片鮮血沿著傷口向外涌出。
與此同時,一股綠色的咒力在不斷地將他臉上的傷勢修復,一道道肉芽在破損處扭曲張揚,顯得格外詭異。
但俯視著對方慘狀的歐陽宏,一張臉卻沒有絲毫變化,聲音也如同先前那般平靜無波:
“丟失邪眼一事,典獄司大人已經(jīng)知曉,如今爾等失職之事,典獄司大人已將其全權(quán)交由本座處理?!?p> “若你不想隨那人一起死,那么本座也不為難你,給你兩條路來選?!?p> “第一條路,本座明日要去試試那圣府的來人,明日你便與剛才那二人在領(lǐng)域外一同拖住其余前來之物,若是讓任何一名邪祟闖入,后果自負?!?p> “第二條路,你自行滾回陰司森羅殿,按陰司規(guī)矩受三審五煉之刑,撐過去后,這次失職一事便一筆勾銷。”
“現(xiàn)在,給本座選吧!”
歐陽宏緩緩低下腦袋,俯視著自己腳下不斷悲鳴的向風,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稟,稟大人,屬,屬下選第一條!”
向風身子一顫,深知三審五煉之刑究竟為何物的他,頓時明白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眼中閃過一抹怨毒后,接著便咬緊牙關(guān),大聲應(yīng)下了歐陽宏給出的第一個條件。
“真是無趣……”
歐陽宏低喃一聲。
淡淡地看了向風一眼后,接著鐵靴上銀白色的力量消散。
等到向風抬起頭時,歐陽宏整個人卻化作了一道白芒,鬼魅一般消失在了空中。
“……”
原地,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在空中徹底消失后,向風才敢從地上爬起。
碎開大半的腦袋在綠色的咒力下漸漸恢復如初。
他臉色難看地望了眼歐陽宏氣機前往的方位,許久后才緩緩從嘴里呼出一口濁氣。
又轉(zhuǎn)頭瞥了眼旁邊一臉微笑表情,仿佛木偶般的衙門眾人。
沉默了半天后,才一言不發(fā)地低頭朝著衙門的方位奔去。
……
第二天,清晨。
在院內(nèi)打了一套洪山拳,出來后又照舊和往常一般在街道上解決了一下早飯。
接著周彥便邁著步子來到了洪山武堂。
“周教習,趙教習說您要的東西他找到了,給您放在內(nèi)堂了,叫您自個去拿?!?p> 才剛進門坐下沒多久,一個看到他來到的武徒便趕忙上前來通知他道。
“東西?什么東西?”
周彥一臉疑惑,他可不記得自己最近有托對方買什么。
“不知道,趙教習放到盒子里了,就在內(nèi)堂桌子上,說是得讓您親自拿,我們沒敢多問?!?p> “知道了……”
周彥點點頭,也沒再追問,吆喝著一眾人老實練拳后。
便邁步朝著內(nèi)堂走去。
來到內(nèi)堂房間內(nèi),入眼便看到了一個放在桌子上的方方正正的盒子。
似乎有些年代,盒子看起來有些古樸。
周彥也沒多想,邁著步子上前隨手打開。
“吱呀!”
盒子發(fā)出細微的聲響,緩緩展露出內(nèi)部的東西。
一本卷邊了的秘籍原本。
從上至下依次寫著‘鐵衣功’三個大字,顯然是本橫練秘籍。
上面還放了張被人折疊起來的信紙。
周彥打開看了看,里面的內(nèi)容是趙耿寫的。
大體意思是之前他委托的朋友尋找橫練秘籍并沒有找到,前些日子去余明家吃酒時,意外在對方書房里發(fā)現(xiàn)了這本橫練秘籍。
一番忽悠后便從余明那老小子手上敲詐了過來,轉(zhuǎn)而贈給了他,本身并沒有花錢,讓他收下好好練,不用給銀子。
周彥看完后先是一愣,接著才想起,自己之前似乎有委托趙耿幫自己尋找橫練的功夫。
不過在前些時間演化過焚海功后。
他便早已將這事給拋在了腦后,沒想到這事趙耿卻還一直記在心上,讓他心頭不由得一暖。
回過神后,他轉(zhuǎn)頭看了眼自己視野內(nèi),那進度條只差一絲便能堆滿的修改器。
想了想后,還是將這本橫練秘籍收了起來。
雖然普通的武學對于邪祟一類的東西發(fā)揮的作用不大,但是萬一能夠被修改器演化的話,那可就與普通的秘籍截然不同了。
“不過,話說過來,關(guān)于功法能夠被修改器演化的條件究竟是什么,倒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p> “焚海功和自己目前修煉的武學相比,最大的特點,應(yīng)該就是后面的境界沒人達到,而是那妙法上仙的假設(shè)吧。”
“所以,具備演化能力的武學,是必須具備足夠的推理和發(fā)展空間不成?”
周彥細細思索著,但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什么門道,忍不住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果然知道的還是太少了些啊……”
“什么知道的太少了?”
一道聲音忽的從后方響起,周彥一怔,接著趕忙扭頭望去。
入眼看到的身影,卻是穿著一身紫色羅衫的二師姐徐紫嫣。
對方腦袋兩側(cè)盤了個環(huán)形的發(fā)髻,搭著那純白的流云長袖和精致的面龐,看起來十分典雅。
此時正提了個油紙包站在門前望著自己,眉頭微皺,表情有些疑惑。
“是二師姐啊。”
回過神的周彥連忙朝對方拱了拱手,臉上滿是恭敬。
心頭卻是有種說不出的疑惑。
因為即便在剛才他因為演化武學一事而陷入沉思,但他也應(yīng)該能感知到身為二流武者的二師姐入門的動靜才對。
可直到對方開口前,他都不曾感知到對方有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
“是自己過于松懈了么……”
周彥心頭沉思著,仔細打量了徐紫嫣一眼。
隨后卻是朝對方笑了笑,接著示意了下手中裝著秘籍的盒子:
“我最近在學習一本新的功夫,只是有些地方不是很懂,所以剛才才忍不住那么感嘆了一句,還望師姐勿怪?!?p> “哦,那你加油,好好練?!?p> 徐紫嫣頓時不再問了,不屑地撇了撇嘴后。
便轉(zhuǎn)頭朝周圍掃量著,仿佛在找什么人。
看了半天沒發(fā)現(xiàn)影子后,才轉(zhuǎn)頭朝周彥問道:
“對了,小九你今天見過師父了沒有?師姐我眼下有些急事,得找?guī)煾刚f一下。”
“我的話,倒是也沒看見,不過近些日子城里的余師傅倒是經(jīng)常請師父他老人家去談事,師姐要是真的著急的話,不妨去余師傅那邊看看,或許能正好碰上也說不定?!?p> “哦,這樣啊,我知道了?!?p> 聽到這話的徐紫嫣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也沒道謝。
直接提著那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玩意的油紙包轉(zhuǎn)頭出了內(nèi)堂,匆匆地叫了個武徒牽來馬車,便直接朝著那鐵砂掌余明的方位奔去了。
“……”
周彥看著馬車離去的方位搖了搖頭。
不過心里倒也沒多想,將裝著秘籍的盒子拿起,正想邁步前往外門,監(jiān)督一眾弟子日常訓練時。
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他心頭沒來由地泛起一陣強烈的悸動,而后整個人忍不住下意識地朝著城西的方位望去。
然而下一瞬,看到一抹景象的他,雙眼的瞳孔卻猛地緊縮到了極點。
“!”
視野內(nèi),一道黃白混雜的光罩,仿佛要將天空覆蓋般,在他的注視下,迅速從城西的方位不斷向外擴散。
幾乎眨眼間,便籠罩了半個城池。
與此同時,在被這股領(lǐng)域籠罩的瞬間,一道低吼便從領(lǐng)域內(nèi)所有人的耳畔炸響。
“你找死?。。 ?p> “咚!”
在這聲音響起的瞬間,領(lǐng)域內(nèi)的所有凡人便不受控制地昏迷過去。
便是周彥全力催動起焚海功,在這聽到這聲音時,也是一陣惡心干嘔,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頓時便朝一側(cè)倒去。
仿佛被某種偉力所控制,即使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也根本無法動彈。
只能用雙眼徒勞地望著那西方的天空,心頭一陣驚駭莫名。
“嗡!”
就在周彥開始瘋狂思考怎么從這詭異的境況中脫離時,一道純白的氣浪仿佛龍卷風一般從他的注視下在城西上空憑空生成。
而后迅速化作一名手持巨刃,目光攝人的百丈高的巨大魔像。
“唰!”
魔像低頭怒視著下方的城池,龐大的巨刃緩緩揚起。
而后猛地朝下?lián)]落,在空中帶出恍如隕石降臨般的燃燒尾焰,眼看就要將城池劈碎。
但就在下一瞬。
一道數(shù)百丈的金光佛像卻憑空出現(xiàn)。
而后睜開一雙漆黑的眼珠,眨眼間便幻化出萬千只手臂。
在周彥駭然的目光下帶出無數(shù)氣爆云,迅速拍向了那宛如滅世天罰的巨刃。
“轟!”
……
沒墨水的小白
PS:昨天睡覺被隔壁小孩大叫給吵醒了,狀態(tài)不大好,刪了寫寫了刪,現(xiàn)在才寫完,四千多字,大伙先湊合看吧,明天去超市買完菜回來再更新,可能也會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