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繽英說:“這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碗,說不定里面有吃的?!?p> 錢轍說:“有道理?!闭f著就把碗打開了,里面確實有一些糕點,旁邊還有一張字條,錢轍沒管太多,直接抓起糕點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錢繽英吃了晚飯,現(xiàn)在也不是太餓,拿起字條,靠近燭光,打開一看,上面寫到:轍兒,我估計你晚上回來得遲,沒吃什么東西。我就留了點糕點給你,慢點吃別噎到。
署名:陳婉容。錢繽英遞到錢轍面前,說:“弟你看,你姐對你多好,猜到你沒吃東西,還特意給你留了點你喜歡吃的?!?p> 錢轍看了,很是感動,嘴里塞著東西激動地說不出話來,等咽下去了后,說:“還是姐懂我,明天得去幫她插插花了?!?p> 錢繽英不解:“插花?這不是傭人干的事嗎?”
錢轍說:“你不知道?姐從小就喜歡花草,插花也是她的興趣,沒當這個時候姐都不讓傭人動前院花草,全部由自己親自動手。這不最近天氣漸漸溫暖了,姐想著給前院枯萎的花重新插一下,煥發(fā)生機,迎接春天。本來我明天想出城玩兒的,現(xiàn)在為了報答姐,我決定明日幫她插花。哥,你要是明天沒事的話,你也來吧,姐看到你一起,會很高興的?!?p> 錢繽英若是有空,心里也想幫一幫陳婉容,但無奈明天是他當班,根本走不開,說:“可惜了,明日我當班,傍晚才能回來?!?p> 錢轍說:“當班就沒辦法了,我一個人陪姐吧?!?p> 錢繽英說:“插花一般要幾天?”
錢轍說:“姐以前差不多四五天完成,明天我?guī)退脑?,?yīng)該能提前一天,也就是三四天?!?p> 錢繽英拍了拍錢轍肩膀,說:“弟,那托你和婉容姐說一下,后天我休息,陪她插花?!?p> 錢轍問:“你明日自己和婉容姐說,不是更好嗎?”
錢繽英說:“明日我有事要處理,所以要比平日里走的還早,那時候你們都還沒醒呢?!?p> 錢轍吃完了糕點,打了個響嗝,說:“包在我身上?!?p> 兩人收拾了一下廚房,各自回房間去了。
第二日清晨,天色朦朧,空氣中飄著京城特有的大霧,伸手不見五指,此時錢府里面還是一片寂靜,錢繽英穿好衣服悄悄地出了門,外面大街上也是一樣,沒有任何人的氣息,錢繽英順著宣武門里街一直走,兩炷香的時間,錢繽英在一棟宅子前停了下來,透過濃霧隱隱約約地能看到匾上寫著:戚府。
這宅子就是嘉靖帝賞給功臣戚繼光的,宅子處于紫禁城不遠處,不論從環(huán)境、地勢、風水來說都是極佳,戚繼光前半生在東海抗擊倭寇,后來又去北方守數(shù)十年邊關(guān),幾乎是沒有什么太多時間在京城,更別說住嘉靖帝所賞的宅邸了,戚繼光就將這宅子贈送給自己的弟弟,所以實際上這宅邸的居住者是戚繼光弟弟一脈。經(jīng)過幾十年的變換,如今這宅子里面住著的是戚繼光的后人。
錢繽英站在墻邊,等著什么,半個時辰過去了,突然門從里面打開,有一人走了出來,然后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那人穿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仔細一看是戚昌國。錢繽英開口道:“戚百戶,我等你很久了。”
戚昌國有些驚訝:“什么人?”
錢繽英說:“戚百戶真是貴人多忘事,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說著走到戚昌國面前,戚昌國這才看清是錢繽英。
戚昌國笑道:“原來是錢試百戶,你怎知我會這時出來?”
錢繽英說:“我只知道戚百戶向來出門很早,但不知具體是何時。所以就提前一些來等你。”
戚昌國問:“不知錢試百戶找我有何貴干?”
錢繽英說:“有什么事你我都清楚。”
戚昌國裝作不知,說:“在下愚鈍,不知錢試百戶說些什么?”
錢繽英拿出北鎮(zhèn)撫司令牌,展示給戚昌國看,說:“戚百戶這個東西,你可知認識?”
戚昌國很是吃驚,還欲狡辯:“這是北鎮(zhèn)撫司出入令牌,你從哪弄過來的?”
錢繽英慢慢地將令牌翻了過來,另一面是大大的“戚”字。錢繽英問:“這令牌當然是從戚百戶你身上弄來的,難道不是嗎?”
戚昌國瞞不下去了,大笑一聲,說:“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崇玄觀那個是我了。”
錢繽英說:“當然,這令牌是李百戶給我的,他早就猜到你的身份,只不過想用這個驗證一下,果不其然就是你?!?p> 戚昌國說:“哈哈哈,我以為李不矜是虛張聲勢,沒想到他是真的猜到了。”
錢繽英問:“戚百戶,為何要在崇玄觀射那支箭來警告我們?”
戚昌國說:“我不那么做,你們能意識到查下去的危險嗎?”
這話讓錢繽英有些出乎意料,說:“哦,難道你不是為了阻止我們?”
戚昌國說:“當然是為了阻止,因為我深知此事的危險,想讓你們知難而退,沒想到你們不僅不怕,反而鋌而走險?!?p> 錢繽英問:“那我們被人圍堵時候,救我們的也是你?”
戚昌國有些驚訝:“不錯,這都被你想到了?!?p> 錢繽英說:“我先是不敢確定,但仔細想兩次用的手弩似乎都是官家的,官家的手弩除了任務(wù)一般是不給外帶的,所以這么罕見的手弩能出線一次就已經(jīng)很是不易,連續(xù)出現(xiàn)兩次幾乎是不可能,能想到就是兩次出自同一人之手。”
戚昌國拍手稱贊:“短短時間能分析地如此細致,不愧是張峰的智囊?!?p> 錢繽英問:“你到底是哪邊的人?為什么要幫我們?”
戚昌國說:“我以為你這也想到了呢。我如此之幫你們當然是指揮使大人那頭的?!?p> 錢繽英松了口氣,說:“難怪呢?想想看也只有指揮使大人的人會這樣行動?!?p> 戚昌國嚴肅起來,說:“但你要小心,北鎮(zhèn)撫司里面已經(jīng)有人盯上你們了,下次就不一定有人幫你們了?!?p> 錢繽英說:“這些我還是明白的,這次還要多謝你出手相救?!?p> 戚昌國客氣起來:“都是為指揮使大人辦事,不必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