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后揮動旗幟,那陣法兵也隨著旗幟移動,很快就將聯(lián)盟大軍困在陣法之中。臨魁因為一直不停往后躲,很快便與聯(lián)盟大軍閃過一段距離,自然而然地被隔離在陣法之外。
共鼓這時便沖過去與他混戰(zhàn)在一起。那臨魁再無幫手可替他抵擋,無奈之下,只得強打精神應(yīng)付共鼓。
但他氣焰已經(jīng)盡失,即使是共鼓這個少有上戰(zhàn)場的,他也已經(jīng)是打不過。被共鼓攻得節(jié)節(jié)敗退。
臨魁心里哀嘆:“完了,我今日竟是要亡在這里嗎?”
就在這時,他的一名侍衛(wèi)高聲喊道:“大王,都這節(jié)骨眼了,你還不快使用保命招數(shù),他軒轅氏都不顧慮你,你還顧慮什么?”
“保命招數(shù)?”臨魁驀然想起,之前征戰(zhàn)之時,父親炎帝曾經(jīng)教過他一招:“兒子,打戰(zhàn)有三大利器,人、水、火。士兵為人,是戰(zhàn)斗第一利器。但人終究是肉身,免不得會喪命。困溺為水,是戰(zhàn)斗第二利器,即使是石轱石轆,也擋不住大水猛沖。燒毀為火,是戰(zhàn)斗第三利器,即使是銅墻鐵壁,也擋不住大火燒熏。只要能用這三招者,戰(zhàn)斗無往而不勝。”
現(xiàn)在自己的第一利器聯(lián)盟大軍已經(jīng)被沖擊散,第二利器水因為戰(zhàn)爭起的急而無暇開渠引來。第三利器倒是方便,臨魁忘了一眼四下枯黃的莊稼和野草。雖然現(xiàn)在點火會毀了子民的莊稼,但能打敗軒轅氏拯救聯(lián)盟大軍,也是上上策。
于是,臨魁吹起停戰(zhàn)之哨,緊接著哨聲此起彼伏。在沒有喇叭的時代,臨魁這招連綿發(fā)聲倒真管用,很快哨聲便響徹原野。處于和先鋒軍與風騎兵混戰(zhàn)中的聯(lián)盟大軍聽到哨聲,不約而同地退出戰(zhàn)場,只有那陣法中困住的聯(lián)盟軍無法脫身。
這時,就見臨魁的哨聲突轉(zhuǎn)尖銳,被困在陣法中的士兵宛如接到催命符一般,與圍困他們的陣法兵拼起命來。俗話說,猛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本來陣法兵將聯(lián)盟軍困住,但他們招招不要命的打法讓陣法兵心怯,他們趁機沖破陣法,逃了出去。
眼見自己的隊伍都逃出去。臨魁觀看了一眼風勢,正好自己所在位置在上風頭,而有熊氏部落則在下風頭。他心道:“真是老天助我也!”緊接著,他哨聲再一變,連續(xù)三聲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就見聯(lián)盟軍突然蹲下,點燃了原野中的干草。
軒轅大帝剛開始見他把人撤走,還自以為他要逃走。然而,當他看到士兵們蹲下,隨著煙霧冒起,他大呼不妙,當即命令常先擊打撤退鼓聲。這鼓聲和臨魁的口哨有所不同,它一響起便如驚雷在原野上來回滾動,震懾心魄。
有熊氏部落的士兵們聽到此鼓聲,紛紛收兵,退回隊列。也就在這時,上風頭的火勢已經(jīng)隨風而起。煙霧越來越大,很快便在兩軍之間豎起一道屏障。
那煙霧向下風頭刮來,站在最前列的陣法兵直被嗆得眼淚橫流。軒轅大帝恨罵了一聲“真卑鄙!”可也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忙帶著將士們調(diào)頭往涿鹿城回去。
只見七個大旗東倒西歪,旗子上的龍、虎、熊、豹、雕等動物也垂頭喪氣,士兵們更是深一腳淺一腳,被煙熏了的眼睛看不清道路,只能跌跌撞撞。這有熊氏大軍來的時候有多么威風,逃的時候就有多么狼狽。而背后的火勢可并不因為他們撤走而停下來。他們走多遠,那火勢就跟多遠,就好像幽靈緊緊纏繞著他們一樣。
這一狼狽不堪的樣子,可給一直被他們壓制的聯(lián)盟大軍解了恨,一個個的哈哈大笑。一場火將聯(lián)盟大軍的憂傷滌蕩一空,原野上也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有大將問臨魁:“大王,快下令!我們正好趁他們逃竄而追擊。就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p> “不!,不能追?!斌@魂未定的臨魁終于理智歸位,他道,“水火無眼,他們逃竄是因為火在他們后面。我們追趕,火也會在我們后面。那我們到時候只怕變成逃竄了。哈哈哈哈,不用我們追,他們也不可能好?!?p> …………………………
這場火一直蔓延,將有熊氏大軍足足趕出五十里地去。
眼看距離阪泉太遠,距離涿鹿太近,軒轅大帝于是便下令,先回城休息。等緩過勁來來再繼續(xù)征伐臨魁。
回到涿鹿,軒轅大帝下令,讓全部士兵都在城外扎營休憩。他安撫好首領(lǐng)們,便率領(lǐng)群臣進了城。
軒轅大帝踏進宮里,邛便迎了上來。她笑著便要投進大王懷里,嘴里道:“大王回來了?!?p> 軒轅大帝及時伸手將她扶住,然后讓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則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然后深深地看著她,卻不言語。
這頓沉默直把邛看到心驚,但她卻只是裝著不見,依然撒嬌道:“大王這是怎么了?和誰生氣了?早些時候王亥將軍回來說,大王下令不要我操勞,你摸摸,兒子在我肚子里踢騰,他也高興爸爸愛護媽媽哩?!?p> 說著,她便站起來,又走到軒轅大帝面前,伸手去拿大王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軒轅大帝眼色深沉似海,觸摸著邛已經(jīng)隆起的小腹,感受著腹中的胎動。他最終還是將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
但他盡管不言語,卻眼色深沉似海,直把邛看得無法呼吸。
她一改往日嬌憨的情態(tài),怯怯地試探著偎依在軒轅大帝臂彎中。
見大王并未將她推開,這才舒了一口氣。然而,很快她的心又提了起來。
軒轅大帝在她頭頂問:“邛,還記得當年我率兵路過阪泉聚落嗎?”
邛小心翼翼地問:“記得呀,大王,怎么了?”
“那次我的士兵統(tǒng)統(tǒng)發(fā)病,說是胃口不適應(yīng)北方飲食。你可還記得?”
“記得,這話不是你告訴我的么。”邛沉思狀,“當時還是天師診斷說是水土不服,你才派人將我接來給將士們做飯吃的?!?p> “是,天師是說水土不服?!避庌@大帝柔聲說著,卻透著幾分寒意道,“但是,你真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