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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惡的身形被切為兩半的觸頭倒在了地上,身上的傷勢似在沒有了湖中水勢的幫助下,導致無法復原。
現(xiàn)如薄弱的液體一般,能被人輕易地擊碎。
可夕準并不打算放過,也更要斬草除根,如暴躁的野獸般將觸頭的身形砍爛切碎,憤恨的表情漸漸地隨著每次的揮斬而平息,眼神逐漸空暗。
她知道,發(fā)生過的事情,已經(jīng)無法回轉(zhuǎn)了。
大片的血液殘渣飛濺開來,觸頭比牧逸被爆頭的慘狀還更加慘烈,身體已經(jīng)看不到一處完好的部位。
伴著手中黑劍的次次劈砍……觸頭那顯眼的丑陋腦袋已經(jīng)變成了一堆碎渣,怪物透明的液身失去了支撐般,如水液一樣流滿了一地。
夕準陰沉的低垂著腦袋,她失神般慢慢地走向了牧逸,嘴中喃喃道:“牧逸。”
這是夕準覺得最難熬的一回,望著牧逸殘缺大塊的部位,夕準難以忍受心中悲痛的鼓動。牧逸跳動的心臟漸漸低沉,此刻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她非常重要的一條生命正消亡在眼前。
沒有什么比無能為力更加令人窒息……
牧逸就此死亡了嗎?
不……
他正在等待頭狼的急救。
“看來真要死了啊?!?p> 牧逸抬起很久不放的手臂,終于還是無力的垂放到了地面。
他意識的模糊與頭狼進行著最后的連接,他的法式探知還沒有真正的學會啊……還沒將這個森林放火燒掉啊,更沒將夕準從陰暗中救起……
這次的怪物,非比尋常的強勁,也沒有運氣光環(huán)在眷顧在牧逸的身上。不,是我自己的能力不行,我要是再謹慎一些,沒被觸頭的試探吸引住,或許戰(zhàn)斗就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了。
也不會在這里和臨死之人一樣懊惱了。
“真夠久的啊。”頭狼沉重的話一出,牧逸頓時驚疑。
狼,你這還在啊,還以為你都沒了呢。
頭狼繼續(xù)說道:“靈魂沒受損就行,只是肉體大面積損失,我會動用我的所有魂力為你的肉體修復,只不過要用的時間很久。
這期間你和那個女孩心言對話,讓她保護你這殘缺的肉體不受外物侵襲。”
牧逸聽到頭狼的話,心中有數(shù)也放心了。
已經(jīng)無水的濁湖旁,這里飽受這一戰(zhàn)的摧殘,遍地溫焰白霧的景象,柔軟的土地大面積碎裂,成群的樹葉飛落在地,溫焰與冰水形如兩物占據(jù)著各自的領地。
夕準面無表情的坐在躺在地上的牧逸一旁。
牧逸的聲音忽然從她的心神中響起,夕準驚疑的看向了牧逸的身體……
殘破不堪的臉部被一絲絲的紅線拉聚著,一點點皮肉在恢復原狀,牧逸身上林立的傷勢也在慢慢的恢復當中。
牧逸沒死!夕準心花怒放的露出眼中神采,當聽到牧逸下達的指令時,她痛哭流涕的立即回應著。
夕準站起身立馬警戒起來,全神貫注的為此刻的牧逸保駕護航。
隨著時間的流動,一個時辰緩過。
在艱難的等待下……
牧逸睜開了許久未見白光的眼目,天上亮白的光線映入眼簾,他平穩(wěn)的將之前被切開的手掌放在眼前……
完好無損的手掌如煥新生。
“行啊,狼,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p> 牧逸屬實沒想到這都能把他從鬼門關哪里拉回來,他在死亡走一遭后竟然又能回到現(xiàn)實中。
他全身卻被鬼壓床一般,動彈不得,牧逸知道這是大腦正在連接身體中的每個器官,雖然這種感覺是第一次。
但牧逸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知道這個情況。
牧逸緩閉雙目,歇息了起來,但好像夕準還在一旁不知道他此刻的情況,沙啞的聲音如病人般說道:“夕準……”
在牧逸周旁觀察四周情形的夕準猛地抬頭。
聽到牧逸呼喚她的聲音。
夕準明知道事情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起來,但她還是在不敢置信下看向了牧逸。
“沒事吧。”夕準抿嘴起來,緊張地問著。
“現(xiàn)在是沒事了?!蹦烈莼氐?,但對于還在隱藏的危險,他可不知曉。
夕準呼沉一氣,想近距離的看看情況,便蹲在牧逸的一旁,看著牧逸正常的臉龐:“那就好?!?p> 之前牧逸的腦袋被炸開的那一幕,還在夕準的腦中回想。
大腦終于能控制住許久失去知覺和神經(jīng)的身體,牧逸揉了揉臉頰,似是那么的正常,連臉上的三道疤痕都沒了。
牧逸坐起身,望了望自己的身體。
被腐蝕的水液穿透的身體皮膚和器官,都如新生了一般,又摸了摸背后,那道貫徹背部的斜痕沒了。
身上許多的傷勢都已經(jīng)消失了,甚至精神上也變得更加平穩(wěn),數(shù)天的無眠熬夜、一直緊繃的心神、和數(shù)日艱苦地與各種奇奇怪怪的怪物戰(zhàn)斗的絕望感覺……都在此刻蕩然無存。
牧逸神清氣爽,一臉精神抖擻的望著夕準。
夕準被牧逸與眾不同的眼神看著,愣了一下。
她鼓起勇氣問道:“你……怎么了?”
“我感覺,我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p> 牧逸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掌,這是一種什么感覺,就像是將曾經(jīng)的一切都找回了一般。
“狼???這有副作用沒?”
牧逸興高采烈的,以心言問著銀槍里的頭狼。
忽然,他臉色僵硬了起來。
他從銀槍中,感覺不到了頭狼的靈魂。
“喂?。款^狼???喉首!???”
牧逸大吼著,立馬雙手拿起了一旁擱在地面的銀槍,極具疑惑和一臉不可能的表情,對著銀槍大聲質(zhì)問……
夕準眼神微睜,疑惑中帶著思疑。
這不是,銀槍中那個狼的靈魂的名字嗎。
等等,莫非……他們都在銀槍中,以自己的力量幫助著牧逸?
這事除了夕準一人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其中牽連著???
夕準臉色驚詫,但看到牧逸對銀槍展示非常大的驚嚇與詫異后,她發(fā)覺了其中的不妙。
沒了,喉首已經(jīng)沒了。
牧逸放棄了呼喊,坐在地上垂頭凝思了起來。
修復我身體的代價,就是頭狼的死去???
牧逸似被打擊的心神強撐著這個難以接受的結(jié)果,他急劇呼吸,緩和著臉色,壓下心中不知是憤怒還是悲痛的情緒。
頭狼與他雖然非親非故,恐怕連認識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三天,甚至根本就沒有實質(zhì)的交心過,也沒有談及過任何的有情有義的感情。
可他們可是在危難中,同舟共濟建起來的關系啊!
牧逸相信頭狼,頭狼也相信牧逸。
他也是真心的想幫助頭狼復活。